【无计可施】
石田君想过很多与浦原讨论素盏之后的可能性, 比如浦原记恨她的所作所为拒绝施救,或者说浦原很大度的原谅了她甚至乐于除去素盏这个祸害——
她就是没想到,他会说出‘无能为力’四个字来。
无能为力, 也就是说连浦原都对素盏的存在束手无策了。
不过想想也是, 如果浦原能想办法除掉素盏的话, 真正的八神出云也不会死在他的刀下, 只是亲
耳听到这句话, 还是让石田君沮丧不已。
素盏并没有骗她,而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看着她失望的表情,浦原也显得很无奈, 愧疚的转了转茶杯,轻声说道, “抱歉, 或许这件事我应该一开始就跟你解释清楚, 否则也不会让你误解转而投靠蓝染,甚至因此连累了很多不相干的人。”
石田君的表情一僵, 明白浦原所谓的‘不相干的人’指的是平子等人,但她也很清楚蓝染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平子,身为当年的五番副队长,蓝染只有除掉他才能坐上队长的职务,也方便为日后的阴谋留下基础。
正因为平子等人的相继离开, 市丸银和东仙要才有了出头之日。
这个道理, 浦原自然也是明白的, 岔开这个话题, 他将注意全部放在了石田君的问题上, “或许蓝染觉得利用崩玉将你送回八神出云的身体就可以解决你附身义骸的情况了,的确, 回到八神的□□确实可以缓解你利用药剂生存的方式,但这并不是解决的真正办法。”
石田君挑了挑眉,回到八神的身体她并不觉得异样,浦原这样说也自然有他的理由,毕竟原来的义骸是他做的,自己的命也是他给的,“什么意思啊?”
叹了口气,浦原现在觉得当初的决定或许是错的,却又无力更改,“实话跟你说,出云的□□之所以会保持的那么完整,甚至可以让我提取出需要的组织为你重塑义骸,并不是我的能力有多么强大,你应该很清楚,死神如果死了,失去了灵力的供应,身体会很快化为灵子消失,而出云并没有这样,这也为我提供了创造封印术的时间,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石田君摇了摇头,她现在虽然回到了八神出云的□□,但是掌控八神过去记忆的仍旧是素盏,而那家伙也固执的不肯分享那些记忆,自然无法窥探到半分。
浦原不觉得意外,他也曾分析过素盏的能力,素盏可以吞噬他人的灵体和精神,也可以寄生在灵体中与本体共存,正是他这种特殊的能力,才会让出云陷入了万劫不复,最终选择死亡来解脱。
“一直以来,保护着出云的灵体没有消失的不是我,也并非我的封印术,而是素盏。”
这句话让石田君大吃一惊,她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性,素盏竟然一直将自己的灵力维持在八神的□□上,可是他的精神不是寄生在自己这里吗……
浦原知道她的疑问,很爽快的给了答案,“我想,素盏只是将自己的灵力一分为二,少量维持着出云本体,而另一部分则通过我制作义骸的组织侵袭了你的身体,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石田君挑了挑眉,她需要搞清楚一个问题,盯着浦原略微愧疚的脸不急不缓的开口道,“你利用八神的□□制作义骸,本意就是为了延续她的生命吧?八神的妹妹这种头衔,其实只是你应付我
的借口对吗?”
“啊哈哈……”浦原讪讪的笑了起来,摸了摸后脑勺,难得心虚的避开了她的目光,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私心,“嘛……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也无话可说,一开始我确实无法接受出云的离开,不管是作为同期学员还是同伴,她都不应该受到中央四十六室下达的严厉处罚,所以我才会铤而走险,想要用这种方法将出云的精神完全转移到义骸上,如果成功那么素盏就可以完全被剔除,只可惜……”
他不但没将素盏清除,恢复出云的自由,还连累了石田君。
事已至此,石田君还能埋怨什么,埋怨浦原做了一个义骸让自己附身吗,还是埋怨他没有把素盏清除让自己落得如此下场?硬要说的话,搞不好她还应该感谢浦原给了自己一个像样的身体,并有机会前往火影。
“不过你竟然都不觉得我的性格变了很奇怪吗,出云的话,应该不是我这样的吧?”石田君唯一觉得奇怪的只在这里,见到一个性格习惯完全不同的出云复制体,浦原就不觉得失败或惊讶吗?
“嘛……”浦原摇了摇扇子,目光闪烁了两下,“我的计划是想完整的将出云的精神制作成义魂丸复制过来,不过同样料到会出现偏差,更何况以出云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提取她的精神体,
所以我也利用了出云的妹妹,那时候她确实病危,两相权衡之下,我总可以救得了一个人吧……”
因为性格与出云完全不一样,浦原找到出云妹妹的时候根本不了解她的性格,因此误把石田君的个性当成了出云的妹妹,倒也不奇怪。
现在是该解决的谜题都解决完了,唯一剩下的事情就是,素盏的问题了。
照浦原的说法,八神不会化为灵子全赖着素盏的力量在提供灵力,换句话说,一旦素盏消失了,那八神出云恐怕会立刻化为灵子消散在空气中,即使有了石田君的灵力,但毕竟还是微弱的,她的灵魂压根不属于死神,自然无法提供必要的力量去维持灵体,强行将素盏驱除只怕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得不偿失。
石田君需要一个躯壳,素盏需要一个魂魄,而八神出云的灵体现在成了维系两人之间平衡的重要枢纽,缺了任何一个都会出现偏差,他们两个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她倒不怕失去壳子,问题是失去心之锁后,石田君的魂魄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蓝染利用崩玉进行修补的同时也是借用了素盏的力量,就算八神出云消失她也无法摆脱素盏的跟随,这点从火影世界就可以看出来了。
追根究底,似乎是没办法让素盏滚出去了,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石田君忧虑的神态让浦原也重视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自己对她还是有私心的,利用了她想复活出云也是事实,多少也该负些责任,“总之我会尽量想办法在不伤害你魂魄的前提下将素盏拉出你的灵体,但问题是你要尽量留在我身边。当然,如果你硬要跟随蓝染的话,这次我是不会阻止的。”
瞪了他一眼,石田君拍案而起,指着他的鼻子唾沫横飞起来,“现在这种情况我不跟着蓝染跟着谁?既然我已经成为了八神出云,那就永远也不可能回到尸魂界了,甚至没办法像你一样在现世立足,我早就已经被尸魂界判为了虚圈的同类,难道不是吗?”
“呃……”这的确是个问题,搞不好还会连累浦原自己被追究责任,确实无法解决。
石田君也无意为难他,只是就事论事,她既然答应了蓝染来拖住浦原,自然会说到做到,不会因为浦原随便的一个承诺就轻易倒戈,况且她也没打算跟着浦原混饭吃,“算了,反正你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办法来,我没必要给你再添麻烦了。”
无非最后也就是个脱离躯壳,运气好一点可能她就此回到火影,运气差一点她直接魂飞魄散重新投胎,炮灰的次数多了,她对死亡早已麻木了。
反而浦原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盯着她半晌,摇头叹气的感叹着岁月的流逝,一百年前的小丫头果然是长大了,已经懂得体贴别人,“你真的是长大了呢,换做以前可能就此缠着我不放了……”
“喂你爸爸的口吻是怎么回事,你只是个代班爸爸啊浦原先生,不要这么一副吾家有女初长的表情吧?”石田君只觉得眉梢抽搐不已,对他角色代入太深感到苦逼至极。
“嘛嘛,只是想起了以前而已嘛~~说真的,小萝莉的石田君还是很可爱……唔好痛!!”伴随着痛呼声是浦原被茶杯砸中下巴的杯具画面。
“不论以前还是现在,你的脸看起来都很欠揍啊!”石田君哼了一声,查探了一番周围的灵压,发觉战斗似乎已经接近尾声,自己也该功成身退了,于是站起身准备离开,“不管怎么说,以前都受了你不少的照顾,流放的事情算是我欠了你的,以后再见面我也不会与你为敌,这点我可以承诺。”
“我还是觉得你来我这里会比较好哦,八神的躯体经过了一百多年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你应该很清楚的……”收敛了不正经的表情,浦原的目光慎重而深沉,按了按帽檐,掩去了担忧的神色。
“这个,我会认真考虑的,不用浦原爸爸你操心了~”石田君压根无所谓的挥了挥手,拉开窗子
跳了出去,“有机会再见吧,浦原爸爸~”
浦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很快离开,打开黑腔消失在夜空中。
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次的石田君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对自己的生命报以放任自如的态度,完全不像以前了……
难道,只是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