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文萱轻轻放下梵清惠,梵清惠只剩下一口气了。
她的体内有股生机,这导致任文萱将她的精气神化出魔种吸出,她还没有丧命。
这股生机很诡异,因为任文萱觉得并不像正派弄出来生机。
她皱了皱眉,暂时放弃离开的心思。
这时候,魔种已入她道心,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玄妙刺激出当年吸入向雨田留下的魔种记忆,短短时间内,任文萱更真切地看到了向雨田奋斗的一生,更骇然的是,他所感悟的东西也为她所知道。
她的气息迅速紊乱起来,最终,精神力非同寻常的任文萱压制下来。
她吐出一口气。
真险!
再修炼道心种魔的时候,任文萱已经不需要再字字感悟,因为每看到一句,她的脑海就明白了改如何修炼……
任文萱反而皱起了眉头,她立即停止了运行,因为……那是向雨田的道。
道心种魔后便是道了,道法可以一样,但是每个人的道不同,任文萱若真是顺着向雨田的道走下去,这辈子也顶多是第二个向雨田,超越不了……
就像韩柏,他顺着赤尊信的思想记忆走下去,若非有秦梦瑶道心结合,他朝不过赤尊信,后来,秦梦瑶一走,韩柏也就止步致此,看不到破碎虚空的面纱。
任文萱也是苦修上来的,对于突然灌入脑海的道并不接纳,因为虽然强大,但是和她的一些认知是相反的。
任文萱即时停止运行,这让她在第一时间摆脱了去。
日后,她再继续稳走自己的想法武道,同样会顺利到达半步破碎境界。
虽然比现在进阶要晚上一些时间,不过无疑可以走得更远。
任文萱此时道心种魔已经大成,已经是大宗师圆满境界,因为道心被种魔的一瞬间已经摸到她以前虽追求的武道,进阶是迟早的事。
“你醒了。”
任文萱难得伸手扶起了梵清惠。
梵清惠看起来比之前老了许多,毕竟梵清惠也是四十的人了,以前功力在,当然年轻,现在功力失去,当然会有影响。
梵清惠脸色苍白,道:“我怎么没死?”
任文萱给她服了培元丹,说道:“你身上有股生机吊着……不过,不像是正道手法。”
因为这生机也在透支着梵清惠的血肉精神。
时间一长,若是血先枯还好,一死了之,若是精神先弱到一个极限,就会成疯子。
梵清惠若是功力未废,这股生机有可能化为死气侵蚀她的功力……
任文萱其实猜到差不多了。
梵清惠服下丹药,马上咳出了血。
任文萱可不敢给他输入真气,她的身体是否经得起还是个问题。
梵清惠要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她是静斋的传人,输了就输了,也早就有过心理准备,所以这一天真正到来,她反而很淡定。
任文萱看着她,慈航静斋能够做到白道之首的位置也并非偶然。
那些传人一个个的心境修为胜过天下人。
她们也的确是天下最出色的剑|客和修炼者。
“在未和你定下赌约前,我曾遭遇过石之轩,和他有过交手这才发现他是大宗师,当时我被他时死时生的诡异真气侵入经脉,想来这股生机是他所那诡异真气所导致。”
不愧是梵清惠,到了这时候立刻反应过来。
任文萱心中一惊,时生时死?
“我一直以为祛除干净了,没想到……”梵清惠皱着眉头。
石之轩新修炼出来的真气竟然能侵入人体还不被发现?实在太恐怖了!
任文萱心中有了谱,说道:“你准备如何?需要我送你会帝踏峰吗?”
梵清惠很意外地看着她,她不杀自己?
任文萱嗤笑一声:“我要你性命何用?”
梵清惠却不信,她和天魔女打的交道多了去,而且回想这位的心机手段,她觉得这位一定在谋划着什么!
而且还是在利用她达到什么目的。
但是任她怎么想,都没有什么眉目。
“你撑不了一年。”任文萱残酷地点出了她的事实。
“你还有机会回去布置。”
梵清惠盯着任文萱,任文萱继续道:“我想你是个聪明人,如果没有绝对把握能够阻止了我,你们还是歇歇吧,山上修行虽然枯燥了些,却也比山下……要来得安全。”
梵清惠明白了,这是在告诫她,不要再掺和……他们果然要北上!
没了功力的梵清惠更看不清任文萱的深浅。
不过纵观典籍,她很清楚她已经到了无可制止的地步。
石之轩也要这天下,她们之间的斗争……如果她现在是剑心通明,还有掺和的余地……
佛道儒是封建社会必然存在世间的产物,统治者也需要,任文萱不可能除掉。
政治上,佛道儒三教之间,对慈航静斋的认可比较高,任文萱也不会去除掉慈航静斋。
江湖上,慈航静斋和禅院道门形成同盟,和邪道相互对峙并稍微占据上风。
这对天下而言是最好的局面。
人只要有,有私心,邪道就不会灭除,需要白道去遏制,弄出道德枷锁和武力威慑。
白道或许会有很多虚伪,但是他们同样拥护认可这白道所制定的规则,维护天下人的生命安全。
不说任文萱并不向着魔门,就是心向着,也不会有存在消灭白道之心。
而纵观天下,白道砥柱,没有其他门派比得上慈航静斋禅院和宁道奇为代表的道门。
他们的确非常重视传承,但是其根本出发点和目的都是从善出发,消灭了他们,没有任何好处,因为取而代之的白道势力与他们比拟不了……若是为重视利益的白道门派为武林之首,或许天下生波,造成浩劫也未可知。
后来阴癸派的武明空她可以灭掉魔门,但到最后还是不会对慈航静斋出手,甚至还会向着佛道儒。
因为这不是普通的门派摩擦,而是本身立意的对错了。
邪不压正,天下才能安定,无关其他。
至于邪魔人人喊打,这没有什么公平与否,因为大部分的邪魔的确性残,违反了世间道德和秩序。
梵清惠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从来就不担心慈航静斋出事,只要顺应时势,最多也不过打压而已。
而她们,也无惧打压,只要天下安定,邪魔不被承认,她们就会是封山不出,打压对她们没有任何影响。
祝玉婵不是邪魔!所以,梵清惠并不担忧。
“天下和武道不一样的。”梵清惠还想再劝。
任文萱冷淡地看她,说道:“你何必自欺欺人呢?”
梵清惠顿时失语。
杨广那性子若登位,怎么可能不打仗?
“不管未来如何,还请宋阀怜悯苦热百姓。”梵清惠轻轻地道。
言外之意是,真到了胜负差距拉得足够大的时候,就不要再打下去了。
任文萱却不再理会,身形一晃消失了。
梵清惠目送过后,重重咳嗽几声,蹒跚地往回走。
长安。
任文萱悄无声息地进入重重深宫。
此时的她出入深宫比以前更简单。
任文萱试着沟通蛊虫,远远就察觉到陈纤所在。
这一夜,正是陈纤侍寝。
感觉到蛊虫异动,她眼中的多了一丝真心的喜色。
因为主人曾说,一旦蛊虫异动,就是时机成熟之时。
杨坚虽宠,却很防备她。
从不在她宫里歇息,而且还有杨坚的心腹为她梳洗打扮前去伺候,她表现的再无害,还是不能让杨坚放下任何戒心。
这又怎么样,她无法动手,别人能动。
比如他儿子!
作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要复仇,美貌永远是利器。
杨坚从陈纤身上起来,就唤人将陈纤带回去。
除了防备,也是他多年习惯,只和发妻独孤伽罗一起同睡到天明。
陈纤这次难得不再痴缠一会儿,顺从着走人。
回了她所在的寝殿,沐浴之时挥退伺候的人。
任文萱落了下来。
陈纤裹了一层外衣来给任文萱行礼。
“主人。”
“免了。”
陈纤眼睛明亮异常。
“主人,是不是可以……”
陈纤很隐忍,但是真到了可以杀掉仇人的时候还是不曾淡定。
任文萱心里清楚这个陈纤心中早就有了计划,不过陈家和她自己还没有退路,所以她还不敢完全动手。
蛊虫一动,预示着任文萱会来,她会帮她寻退路。
“此次若是成了,本座便收你为弟子,日后出去好好过日子吧!”
陈纤一怔。
任文萱却撇过头。
陈纤收敛表情,说道:“谢主人。”
任文萱在长安呆了不到三日,大隋宫就传出杨坚驾崩的消息,而废太子也同一天死去,民间也隐隐传出杨广弑父杀兄的消息。
杨坚不好对付。
但杨广没杨坚那么多疑,尤其是杨广和陈纤偷偷厮混了很长时间,美人一直无害,他也就当一件很刺激的艳事。
却不知,陈纤身上一贯的香料带着其他的东西,当然不是毒,因为用毒,杨广会很容易察觉。
香料不过是让他的脾气焦躁一些。
平常时无用,但是在杨坚突然进来看到他和陈纤厮混的时候,杨广怎么可能不急,一起冲突,弑父就简单多了!
任文萱冷眼瞧着流言越来越散布得广,原来一开始还是躲在暗处的慢慢传播,但后来她觉得很有趣,因为很多朝臣参与了,尤其宇文阀,真是不遗余力啊!
杨广也非好对付之人,其本身手握重兵,不过三日,这流言就被制止了,因此也流了不少人的血。
任文萱准备领陈纤离开,谁知道这位手段不凡,发生了这样的事,杨广不但没怀疑,还不曾灭口。
任文萱冷冷道:“现在不曾怀疑,只是杨广还没去细想。”
陈纤心底说到底,还是也想杀了杨广。
“求您……杨广一死,宇文阀必反……主人!”
陈纤是杀不了杨广的,因为杨广有武功,有暗卫,而毒她拿不到,那暴躁的香料还是任文萱提供的。
任文萱一叹,说道:“和本座走吧,杨广在,大隋才能耗尽活力。你留在这里,除了被杨广杀了,没其他作用。”
杨广不在,其他杨家人不好对付,他们会迅速整合,宇文阀也不敢反。
而杨广在,他的刚愎自用,又想有秦皇汉武功绩,定会出兵征阀高句丽。
现在的高句丽就是整个东北,带着近三州之地,本一直是中原的地方,可以说,高句丽是唯一没被统一的北方。
而岭南是没被统一的南方。
自古以来都是先北后南,所以,杨广会将屠刀立刻挥向高句丽。
陈纤不明白任文萱前面的话,但是后面的话让陈纤脸色成功变得惨白。
“您……会教我武功吗?”
陈纤说完,眼睛紧紧盯着任文萱。
任文萱笑了,陈纤,她的确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尤其还和她有共同利益,便真是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