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苏宴平躺在大床上,眼神恍惚的望着天花板,她的鼻子里还塞着一团纸,白色的纸巾上隐隐可以看出些血迹,白皙的皮肤上有明明灭灭的“草莓”痕迹。
她缓缓的转过头看靠在床头神清气爽,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说:“这下你开心了?”
盛朗熙点点头,带着暖色的眼神看向她:“你不开心?刚才你明明很……”享受的样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苏宴就抓住枕头,抡起来朝他身上打:“混蛋,坏人,杀千刀的,你赔我贞操!”
盛朗熙满头黑线,抓住枕头的一角,连带着她本人拽进怀里,大手一下下的抚着她的发丝,语气极尽温柔,像是在哄一个任性的小孩子:“苏宴,我们是夫妻,做这种事很正常……”
“你都弄疼我了还正常?”苏宴红着脸抱怨道。
疼,怎么会疼?他刚才已经极尽耐心了,动作也放的很轻,如果这样都疼的话,那他全力爆发恣意而行,她指不定要疼成什么样!
“哪里疼?让我看看!”
苏宴一拳砸在他的胸口:“流氓!”
盛朗熙怔了怔,轻咳一下,语气比之前更缓更轻柔:“这里有军医,找来给你看看?”
苏宴红着脸瞪他一眼,这个也给人看,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从他的怀里滑下去,盖好被子:“睡觉,不许再缠我!”
盛朗熙下床关了灯,重新躺到床上,从背后搂住苏宴,黑暗中,他无限感慨的说:“我真没想过会有这一天,苏宴,我真开心。”
苏宴冷嗤,没想过这一天,他应该是想这一天想了很久吧?她还不知道男人,哼!
黑暗中,盛朗熙戳了一下苏宴的腰:“你转过来身,我们说说话。”
拜托,再过几分钟就凌晨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吗,一番折腾下来,苏宴快要困死了!
她虽不大情愿,还是扭扭捏捏的转过了身。
盛朗熙的把她散落在她脸颊的头发捋到耳后,看着她闭着眼睛装睡的容颜,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苏宴,我真的很喜欢你,你知道吧?”
苏宴的嘴角微微上扬,心里被甜晕了,嘴上也不过轻轻的嗯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几不可闻的应答,让盛朗熙几近欣喜若狂,他把苏宴搂在怀里,只要她懂,她明白,之前下的苦功夫就没有白费。
“盛朗熙!”
苏宴用手指抵着他的胸膛,闭着眼睛在上面画着圈圈。
盛朗熙垂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们这算是正式确定关系了吧?”
盛朗熙气恼的在她屁股上拧了一把:“说什么呢,从领结婚证的那天起,我就把你当成我这辈子的妻子。”
他早就认定了她,她却才刚反应过来,该有多傻,反应才这么迟钝?
苏宴心头升起一股甜的发腻的味道,她往盛朗熙的怀里拱了拱,环住他精瘦的腰,侧脸紧贴着他的胸膛:“我真的成了总统夫人了,好高兴,谢谢你盛朗熙!”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雨珠顺着房檐滴答的流下来,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盛朗熙缓缓的闭上眼睛,搂着苏宴的手紧了紧,感到十分满足。
睡到半夜,苏宴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边的人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听到有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她太困了,懒得去管发生了什么,翻了一个身,有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她睡到日山三竿才醒。
天空放晴,阴郁了好多天的天空一片蔚蓝,气温也跟着回升,苏宴下床拉开窗帘,一道刺眼的强光迎面照过来,刺的她眼疼。
她回到床上迷瞪了一会儿才穿衣起床,本想学着这里的人把被子叠成豆腐块状,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她只好放弃。
一打开门,简闵在外面站着,苏宴被吓了一跳,连退了好几步,简闵看她一眼,用托盘端着一杯牛奶跟几片面包进来,重重的放到桌子上。
她看见苏宴就来气,这都几点了才起床,这里的哪个人像她?偏偏那个总统阁下格外袒护,不仅吩咐不要任何人打扰她休息,还要她跑了几公里远买了新鲜的牛奶,这个女人长的绝色了还是有超高技能了,值得总统阁下为她付出那么多?
苏宴忌惮简闵,更忌惮她手中的剑,偏偏还做出一副不服输的样子,抬着下巴,冷漠的睨着简闵:“盛朗熙呢?”
简闵放下苏宴的早餐,瞪着眼睛,一脸怒气朝苏宴走过来,苏宴步步后退,紧张的盯着简闵,结结巴巴的说:“我、我跟总统睡了,你、你、你别乱来!”
简闵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里面夹杂着支离破碎的伤痛,没人知道,昨天盛朗熙跟苏宴春宵一刻的时候,她就打着伞站在距离他们房间不到十米的空地上。
她看着盛朗体贴呵护着苏宴,与她一起进了房间,窗户上映出他们两个重叠在一起的身影,原本亮着的灯在不久后熄灭,整个房间伴随着哗哗的大雨彻底陷入沉寂。
没人知道简闵当时的心情,盛朗熙从来不曾属于过她,她却觉得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
她在房子的对面站了很久,雨伞上的水滴落在她的后背,浸湿她的衣服她也浑然不觉。
她像是一座散发着湿冷气息的石雕,在凄风冷雨的夜晚,孤独的,寂寞的,又黯然伤神的站着。
她的眼中绝望与黑夜连在一起,成了无法言说的隐郁心事。
在苏宴撸起袖子,做好跟简闵打一架的时候,她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一张便笺,漠然的走到苏宴的面前,恨恨的塞进她的手里。
然后酷酷的走掉,留给苏宴一个决绝又冷肃的背影。
便笺是盛朗熙留给苏宴的,他说有一些急事需要到踏出国境到迪吧国处理一下,让苏宴乖乖在这里等他,不要乱跑,然后就是一些嘱咐苏宴按时吃饭,冷热添减衣服的琐碎事情。
苏宴耐着性子看完,看完之后,发现下面备注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多,盛朗熙的精力真是充沛,昨晚跟她玩乐到很晚,凌晨三点多竟然还能起来去工作,换做苏宴肯定爬不起来。
所以总统这个职位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苏宴把便笺叠了叠,小心的装进裤兜里,看见桌上放的食物,便急急的奔了过去,一口牛奶一口面包的吃了起来。
吃完饭,苏宴接到萧慕锦的电话,萧慕锦问他在哪,她便如实说了,萧慕锦听后勃然大怒:“苏宴你个笨蛋,你赶快给我回来,那里非常危险!”
苏宴悠哉的溜出门,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与湛蓝的天空,发现门口的士兵都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看她,她的虚荣心迅速膨胀,以一种女领导人大方从容的微笑向那些士兵点头士兵,然后慢吞吞的继续跟萧慕锦通电话:“我知道啊,前线嘛。不过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危险,迪吧国不敢随意朝我方开火!”
“不是迪吧国,是盛子清。他要在边境布置了暗杀行动,他要盛朗熙这次有去无回!”
苏宴大惊:“什么?你说什么?”
萧慕锦隐忍着心头的焦躁与怒火,压着嗓子说:“这是他们叔侄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你插手也帮不了什么忙,说不定连你自己的小命都会搭进去……我现在就给你订票,你马飞回来,我带你去周游世……”
不等萧慕锦把话说完,苏宴就“啪”的一下挂了电话,赶忙回拨盛朗熙的手机,甜美且冰冷的女声提示他那边已经关机,
苏宴冲到门口拉住一个士兵问:“简闵呢?快让他去救总统!”
士兵怔了怔,向前跑了几步又跑回来:“报告夫人,简中校被派去外地做任务了,五分钟前刚走。”
“楚源呢?就是阁下的那个平民朋友!”
士兵略一沉吟:“楚先生回H市了,听说是被气走的,因为一张什么床。”士兵挠挠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苏宴急的团团转,原地暴走了几个来回之后,再次抓住士兵的胳膊,窘的这个士兵满脸通红:“你现在的领导是谁,快点让他来见我!”
士兵看苏宴很急,他不敢耽搁,小跑着向上汇报去了。
没有两分钟,士兵带着他领导的回复又跑了回来,不过这次他好像很心虚的样子:“报告夫人,沈中队说,说,说……”
“说什么?”苏宴都快急死了,士兵还有心情跟他打哑谜。
“说他现在没时间见你。”说完,士兵怕苏宴责罚,羞愧的垂下头。
好大的架子!
苏宴撸起袖子,挥着手说:“你们沈中队在哪,带我过去。”
士兵回想两分钟前他前去报告说总统夫人要见沈中队,沈中队当时生气的样子。
“一个花瓶,就会狐假虎威,凭什么让我去见她?”愤怒的样子让人胆寒。
这个沈中队名字叫沈聪,是简闵的爱慕者之一,昨晚巡查营地,看见简闵站在总统阁下的房间的对面,遥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黯然失神了很久。
听营地的小兵嘎子说了,总统阁下的夫人来了,对象是个大美人,而且性格很好,很亲民。
沈聪不以为然,放眼方圆百里,还有比他们简中校长的更美的女人吗?
她的美跟寻常女人那种娇滴滴的美不一样,她的美健康而清爽,不掺加一丝的杂质,她有一个军人的冷静与炫酷,又有一个女人的天真与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