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跟面瘫男都累极了,一人拿着一咖啡,靠窗站着,一时间都没说话,好像这样,就能让大脑跟身体短暂的休息一会儿。
一连几天,天气都不太好,阴沉沉的,出奇的冷。
越接近晚上,气温越低,也就越冷。
苏宴看着窗外如锅底一般扣下来的天空,心中添了几分烦闷。
又一天马上要过去了,她的父亲苏怀远还是没来找她。
她可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就不想她么?
就不想知道母亲杜凤莲弟弟苏望是怎么去世的吗?
他对他们的生活就一点也不牵挂,一点也不好奇么?
正忧思间,小A神色紧张的从走廊尽头快步走了过来。过来扯扯苏宴的胳:“苏医生,院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苏宴蹙眉,马上就要下班了,还找他干嘛?
不会又有新任务要布置吧?
看着小A遮遮掩掩的样子,苏宴眉头蹙的更甚:“院长找我干什么?”
小A张望了一下四周,四周无人,才压低声音说:“我听人说,有人给院长写了检举信,说苏医生了你……你收病人红包。”
苏宴怔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面瘫男嗤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苏宴:“收了多少,怎么不分我点?”
“去你的,这事可大可小,不能乱开玩笑!”苏宴瞪了面瘫男一眼,把咖啡塞进小A的手里,撸了袖子:“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让我抓住那个造我谣的人,阉了他!”
本以为是个误会,谁知在去院长办公室的路上,好几个同事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有人还背着她窃窃私语。
苏宴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同时心里纳闷,她跟同事们相处的一向都很好,几乎没跟什么人闹过纠纷,这是谁要给她穿小鞋?
她思虑着进了院长办公室,院长正端着素白的瓷杯喝茶,看见苏宴进来,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整个脸色阴下来:“每次开会我都强调,我们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受贿不仅是一种违法行为,更是一种道德沦丧,给我们医生丢脸的行为……”
院长年纪大了,在院长的位置上待的时间长了,说话总是一股子官腔,动不动就上纲上线搬出来一堆大道理。
苏宴贼烦这样,她喜欢直来直去,就事论事。
她打断院长的话:“你说我受贿,可有证据?”
被人打断,下面的道德理论没发挥出来,院长很不爽。
瞪了苏宴一眼,向前探了身子,把桌角的一封白色信封包裹的检举信扔过去,冷冷的说:“你自己看!”
苏宴拆开信封,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检举人真是文笔了得,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人物,写的一清二楚。
苏宴扯了一下唇角,笑了笑,把检举信展开放在桌上;“不错,王宇的妈妈的确给我送过红包,但是被我拒绝了!”
院长审视的目光朝苏宴射过来:“拒绝了?”
那讥讽的样子,好像在说“我还不了解你,你怎么可能拒绝这种好事!”
顾及到苏宴跟总统阁下的关系,院长没敢把嘲讽的态度表现的太明显,端起茶杯,悠悠的喝一口:“苏宴啊,这做人第一准则就是要诚实,如果一个人不诚实,其他方面再优秀也是白搭!”
苏宴想辩驳却无从辩驳,心生几分无力:“院长我真的没有!”
“患者家属都承认了,你还说没有?”
“不管谁承认,没有就是没有!”
院长睨了苏宴一眼,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顽固分子,证据确凿,人赃并获,道个歉,认个错,把钱还给人家,这事就算过去了,一直抵抗不着是几个意思,检举人有可能是造谣生事,难道人家当事人也会冤枉你?
人家一个患者家属,冤枉你干什么?
院长的眸色沉了沉:“谭平在的时候,你跟他可没少干这种事吧?”
苏宴被堵了一下,是,以前迫于生活压力,有谭平带着,这种事她却是干过。
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她是个默默无闻每天为三斗米折腰的小医生,现在虽然也还是个小医生,但她更是总统的未婚妻,她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盛朗熙考虑。
她眼力价该有多低,才会为了几百块钱,给盛朗熙脸上抹黑?
“院长,你能不能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我以前确实有很多不好的小毛病,但我现在不都是改了吗?这样,你去把王宇的妈妈叫来,我当面跟她对峙,如果她敢当着我的面说我收了她的红包,我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很快,王宇的妈妈被叫到了办公室。
王宇的妈妈一看见苏宴,眼底闪过几分恐慌,她朝她笑了笑,把头偏到一边。
苏宴懒得浪费口舌,不等院长发话,她就直接进入话题,她问王宇的妈妈:“院长说我收了你的红包,我收了吗?”
王宇的妈妈尴尬的笑了笑:“苏医生提这事干什么,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哈,不好意思,特么我快被你害死了,你还不好意思呢?
“你对着我眼睛说,我真的收了你的红包吗?”
王宇的妈妈看了苏宴一眼,赶忙错开目光,笑着对院长说:“是我自愿给的,不关苏医生的事!”
苏宴一听炸了:“我什么时候收你的红包了,你这个家属怎么能随便冤枉人呢?”
院长朝情绪激动的苏宴摆摆手,厉声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跟患者家属说话的?”
“我没收她的红包,凭什么说我收了?” 苏宴冲到王宇妈妈的面前,涨红了脸:“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到底收没收你的红包?”
王宇妈妈后退几步:“你……你这个医生太可怕了,我不想跟你说话!”
“怎么,心虚了?”
苏宴步步紧逼,王宇妈妈退无可退,眼底闪过一丝寒光,挺直了腰板:“收了,你收了我的红包,怎样?”
对于这种颠倒黑白的人,苏宴真想一巴掌扇过去,把这人扇醒。
但是她一旦这么做,离被解雇也不远了!
苏宴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怒火,冷笑一声,凑到王宇妈妈的耳边说:“你只知道我是一名医生,不知道我是当今总统的未婚妻吧……”
王宇妈妈惊恐的抬起头,见苏宴第一面她就觉得眼熟,后来仔细想想,才想起来她长的像总统的女友。
以为就是长得像,没想到真的是。
“据我看,你儿子最少得半个月才能出院,不怕我报复,你就继续颠倒黑白,我一个总统的女人别的本事没有,让所有医院拒收你儿子为他治疗的本事是有的,不信我们就走着瞧!”
院长猛拍了一下桌子:“苏宴你跟患者家属嘀咕什么呢,我告诉你,当着我的面,你休想威胁任何人!”
院长撑着桌子站起来,走到王宇妈妈的身边,马上变换了一张面孔,笑容可掬的说:“你不要害怕,有什么你尽管说,我一定会为你做主!”
王宇妈妈紧咬了一下嘴唇,沉思片刻,转了身子,朝苏宴方向鞠了一个躬:“对不起,我冤枉你了!”
苏宴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本想追上王宇的妈妈问清楚,她为何要陷害她。
但是王宇妈妈走的极快,苏宴不过跟院长说了几句话,再出来,就不见了她的身影。
本该下班的面瘫男没有走,见苏宴出来,迎了上去:“究竟怎么回事?”
苏宴朝空荡荡的走廊尽头望了一眼,哀叹一声:“最近真是点背,净是糟心事!”
面瘫男见苏宴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怕拍她的肩膀:“别烦了,走,我请你吃云吞面!”
苏宴本来打算第二天找王宇妈妈问清楚,奇怪的是,第二天她早早的到了外科病房,却被告知,王宇与昨天晚上通过特殊通道办了出院手续。
出院,他刚做完手术没多久,怎么能出院?
难道是昨天在院长办公室的那一番话吓到了王宇妈妈,致使她顾不上儿子的伤情就匆匆出了院?
这么一想,苏宴心里生了几分自责。
心里正难受着,手机响了,是萧慕锦。
大冷天的能醒这么早给她打电话真是难得,以为他打电话是为了让达达去陪他玩,想起盛朗熙临走前的交代,苏宴毅然挂断了电话。
没过一分钟,电话又打了过来。
苏宴一接电话,萧慕锦就愤怒的在那边咆哮:“为什么挂我电话,我最烦别人挂我电话,下次再挂我电话,以后我再也不帮你处理烂摊子!”
萧慕锦巴拉巴拉发泄了了一通后说:“我太无聊了,你什么时候把达达那个小家伙送来,给我解解闷?”
苏宴轻咳一下:“那个萧大哥,我恐怕不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萧慕锦打断她说:“等一下,我接个电话!”说完,话筒里便没了声音,但通话没有切断。
苏宴等了一会儿,想着这么空等着怪浪费电话费的,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还没挂断一分钟,萧慕锦又打了过来,跟上次一样咆哮:“都说了不让你挂我电话,还挂,你这女人怎么就不长记性?”
苏宴不知道萧慕锦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是内分泌失调了,大早上脾气这么爆,她耐着性子握着话筒:“萧大哥,达达这孩子认生,不习惯跟陌生人相处,你想跟他玩就来总统府找他吧,我们这边地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