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素才绕过拐角处便见着了楼希澈,暖黄的灯光从天花板上的幕灯上洒落下來,他湛蓝色的眸子里泛着金色光斑,
视线里不见了楼奕臣的身影,简素挠挠头,不再回头看,
楼希澈跨前一步贴近了她,手抬起,顿了顿,又是觉得失礼一般放下了,
简素想绕过他,楼希澈却是在这时近似责问:“你刚刚说喜欢我,”
简素讪然笑笑,迎面见时芊芊端着什么过來了,她一怔后,轻‘嗯’了一声,
大约,是喜欢的吧,若是不喜欢,怎么会一次次地冲他无理取闹呢,偏偏他还好脾气地一忍再忍,
只是,不会是自己太饥渴了吧,似乎距离她上一段胎死腹中的感情还过去沒多久呢,
感情,感情,有时想想,还真是挺要人命的,
“那么,你要嫁给我吗,”皱着眉,这男人的反应还真是……与众不同,
简素飞快摇了头,“阁下,天色不早了,我们……”
“别逃避我的问題,”说着接过了时芊芊拿來的小糕点,楼希澈递了个眼神让对方先离开,
时芊芊识相地走人了,比起之前,她看起來气色好多了,这也让简素心下松了一口气,
眼见着时芊芊走远了,简素这才得已正色大部长的问題,“阁下,我不是个优秀的女人,我会让你们头疼,我不够善良也不够聪明,我甚至……不是什么清白的女人,所以,阁下还请让我保留仰慕您的心情就好,”
还真是懂得……把自己贬到地底呢,这丫头……
“我只是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你回答得不对,”
板起脸,楼希澈严肃得像在批评自己手底下的兵,
简素一窒,懊恼地回道:“阁下,别开玩笑了,愿意又如何,不愿意又如何呢,总不是我愿意嫁你就毫无顾忌地娶吧,我可沒这自信能吸引住大部长您,哼,”
大家今晚怎么都这么奇怪呢,讨厌,她的心都乱了,
不要,不要开她的玩笑,不要捉弄她了,受过一次情伤的人敏感,受过两次情伤的人……总会有戒心的吧,
何况,对方不但优秀,而且他还是那个男人的好兄弟,
那个男人……这么一提及,简素才发现自己真是很久沒想起宗政席了,
兴许是刻意遗忘了,也兴许,真的是不在意了,毕竟从一开始就告诉自己不要有太多的期待,免得最后遍体鳞伤,
“是,”楼希澈在简素唠叨完后云淡风轻得好似开口的人不是自己,“你愿意嫁,我就娶,所以告诉我,你要嫁给我吗,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你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让我不反感的女性生物,”
这就是他的理由,
真的假的,简素一点都不淡定了,婚姻,也能这样草率为之的吗,不反感,就可以娶了,那么若是日后他对别的女人也不反感了,是不是就可以移情别恋了,
感觉……真是危险得很呢,
шωш⊕тTk án⊕C〇
“我不知道夫妻是怎样的,但我能承诺,娶了你,我就只对你一个女子好,不管他日会不会有更好的女子出现,在我心里,你永无可替代,”算是表白吗,楼希澈言毕竟有几分觉得自己的脑子秀逗了,
此前听到这妮子对自己的侄子说她喜欢自己,虽然明知道她可能只是说笑罢了,可心里,竟是忍不住生出期待,
有期待,至少说明他不是全然不在乎的,对么,
“你不是说不指望自己能嫁出去么,我也从不曾指望过自己会娶妻生子,既然我们一样对未來不肯定,那么一起走,总比一个人盲目摸索要來得好吧,”
听听,多么无厘头的理由,
可简素竟然心旌微动,
楼希澈从自己的衣兜里一掏掏出了个方形盒子來,
盒子里装着的自然不是什么钻戒一类的东西,而是一条项链,
“你若嫁,这算是我的聘礼,日后我也会尽己所能予你更多,若你不同意,那么从此以后便不要再说什么喜欢我的话了,平白让人误会,”这个男人也有这样强势的时候,
大约,是今晚看见楼奕臣向她表白让他着急了吧,这段日子以來,他越來越习惯了让这女人在他身边叽叽喳喳,一点不消停,真要是有一天,他而今拥有的一切要被夺走,无法忍受的那个人,想必会是他,是他……
她可以沒心沒肺,他却从來不愿行差踏错,既然对她怀带有某种牵挂,那么……总还是抓在手里要好一些,
简素无语又怔愕,嗯,她前面确实沒想错,大晚上的,沒一个正常人,
“阁下,我要去睡觉了,你也早点……”
“给我一个答案有那么困难吗,很多时候,回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題,不是么,”
将方形盒子拽紧了,楼希澈的声音微沉了些许,是或否,他只要她一个回答,但是避而不谈,有违他的设想,
“我……”
“可是阁下,婚姻不该这样草率地被决定不是么,我可以允许异性以朋友的身份呆在我身边,可若是恋人……我真的不该奢望的,还请阁下体谅,”
不讨厌,甚而可以说是喜欢,这并不足以成为双方结婚的理由,何况经过前面两次情感体验,简素隐约觉得自己在姻缘一事上或许真是要孤独一生的,
宿命呢,宿命……
曾经她有多么怀疑这东西,如今就有多相信,大约经历了一事又一事之后,人真的该是会……认命的,
“我会为我的行为和言论负责,何來草率之说,至于你,你现在回答不出,好,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思考,明日一早,你再给我回复吧,我听人说,婚姻很多时候并不止指爱情,找个依靠,不好吗,”虽然他沒有照顾女人的经验,可她,也不是不能学的吧,
简素食语,默默回了自己的 房间去,至于楼希澈端着的糕点,她连象征性地拿点吃都不干了,
“哎……”第七十七次叹气,简素将自己埋到了被褥里,隔绝了明晃晃的白炽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