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贝卡的愤怒与难过严重影响了梅的心情, 下戏后她默默走到一边坐下。上杉追了过来,问她为什么不开心。
她哀怨的看了上杉一眼:“还不是你惹出来的祸。现在我看了你的脸就来气。”
“这可跟我没什么关系。”上杉抱了抱梅,安慰道, “席依旧爱着瑞贝卡, 你感受不到吗?”
“就是能感受到, 所以才来气啊!”梅更大声的说, “瑞贝卡也能感受到, 可是爱不是伤害。就算她还还你,你也不能一直说伤人的话,干伤人的事情。”
上杉拍拍梅的背, 这姑娘入戏太深,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虽然她饰演着席, 但也不知道两人的未来究竟会如何。
梅搂着上杉的腰默默的哭, 上杉也情绪低落的安抚她。这一幕被四处晃悠的海伦编剧捕捉到, 她立刻叫来摄像,对着两人一阵猛拍, 拍好处理一下就传到网上,并配上文字:我们能不能不分开。
这条推被迅速点赞转发,网友们纷纷评论说:“不要啊!我也不要席贝卡分开!”
“把她俩写分了,我给编剧寄刀片。”
“寄刀片+1”
被拍的两人僵硬身体片刻,然后分开。似乎被这么一打搅, 心情不那么悲伤了……
“要去我公寓里吃榴莲酥吗?我最近学会了一款, 榴莲味不重。”梅一边卸妆, 一边问道。今天化妆师给她画了好重的眼线, 现在一哭, 眼妆都花了。
上杉帮她把卸妆棉打湿递给她,点头道:“好啊。你能教我怎么做吗?最近男朋友说有点想吃呢……”
“你恋爱了?”梅从镜子里诧异的看着她, 这才多久没见啊,没想到上杉有了新的男友。
上杉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不可能答应我的追求,我只好另结新欢啦。”
梅拍落她的手:“喂!”她不怎么喜欢上杉这样开玩笑,木讷笨拙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玩笑过后,两人携手离开片场。
上杉到了梅家里,坐在厨房外的高脚椅上,梅把这里改造成了小吧台,平时在这里用餐很方便。
这时有人敲门,上杉打算去开门。
“不用麻烦,我去就好了。”梅擦干手,走去开门,一开门,先吃惊了一下,“米里亚姆,你怎么在这里?”
门外青年眯眼笑:“我来找西弗勒斯,但他好像又不在。幸好你在家,不然我今天都进不了家门。”
上杉看到青年也惊讶,不过是惊讶米里亚姆的颜值。她看看梅,又看看米里亚姆:“这是哪位?”
“邻居家儿子。”
“米里亚姆。”
同时回答的两人互相看看眨眼。
还是梅一拍手做个总结:“这是我邻居家的儿子,叫米里亚姆。”
米里亚姆伸手:“你好。顺便一说,也是梅的儿子。”
梅脸上的笑差点保持不住,她吓得声音都变调了:“不是——”她朝上杉猛摇头,“我哪有这么大的儿子。”
上杉再次比对两人,陷入思考,最后得出结论:“不是你妈妈的私生子吗?”
梅再次猛摇头:“不,我妈只有俩孩子,一个我,一个我弟,他一岁不到。”
米里亚姆插嘴解释:“我的确不是安娜奶奶的儿子,我父亲是西弗勒斯·普林斯。”他重点突出“奶奶”二字。
上杉再次张大嘴,她是知道这位时常面瘫的医学顾问的,虽然他出现在片场的次数并不多,“你和这位普林斯先生究竟是什么关系?”上杉好奇宝宝状。
梅决定无视上杉,她问米里亚姆来干嘛。
“西弗勒斯说,他把钥匙放在你这里了,叫我来拿。”米里亚姆眨巴着眼,纯真状。
“他家的钥匙怎么会在我这里。”梅不记得她什么时候留了西弗勒斯的钥匙在家里。
“他说在客厅的花瓶里。啊,我看到了,在那里。”米里亚姆指着窗台小书桌上的花瓶说道。他径直走过去,将钥匙从花瓶里倒了出来,“Ta~da~找到了。”
米里亚姆像小旋风一样,走回来关上门,一气呵成。
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梅!快说!你和普林斯先生是什么关系!”上杉的八卦之魂正在熊熊燃烧。
“没关系……”梅往厨房走,决定忘记掉刚才的事情,好好做一份榴莲酥安慰自己。
上杉豪不泄气,她撑在小吧台上,继续问:“普林斯是你的邻居对吗?所以你们俩从很早前就认识了!”
没得到回应,但这并不影响上杉,她甚至开启了侦探模式,不停推敲两人的关系。
“普林斯先生目测也就三十来岁吧,比你大一点。长得好不说,还很有风度。你们上【过床了吗?”上杉挑眉,这样的动作实在猥琐,让梅不忍直视。
见上杉在看她表情,梅马上抱着面粉盆转了个身。
上杉轻笑,小样,你的动作完全暴露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原来你们有过了啊……那你们谈过一段时间吗?”
上杉还在不停八卦,但梅已经受不了了,她把烤盘扔进烤箱里,一边摘手套,一边正色道:“这么跟你说吧,也懒得你再想东想西。我们是学长和学妹的关系,我从学生时代起,就喜欢他。但他喜欢另一个女生,即使那个女生已经有了男友、丈夫和孩子。他都没有停止过爱她。我也一样。但这很可笑,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无论我有多爱他,他也没有停止爱她,即使她已经死亡。”
梅的话让上杉灵动的舌头打了结,半天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懂了吗?我们别再说他了,好吗?”梅背过身去眨眼,她不想在好友面前落泪。正好烤箱时间到了,她重新戴上手套取出烤盘。
还没等梅把烤盘放到桌上,上杉突然出声道:“他喜欢的女生叫什么名字?该不会叫莉莉·波特吧!”上杉跳了起来,使劲摇晃梅,“你居然编了个故事来哄我?不要以为你男朋友叫西弗勒斯,你就可以这么玩!”
要不是她偶然看到梅桌上的哈利波特小说,她反应不过来。怪不得呢,她说这个故事怎么这么熟悉。
梅郁闷的咽下一口老血……要怎么说?难道说西弗勒斯·普林斯真的是斯莱特林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吗?别逗了!
“行了,你和你男友不就是冷战了吗?大不了不想他了,我们来吃榴莲酥!”上杉见梅为了不谈男友,连编故事的本事都使了出来,干脆把她脑补的故事放到一边,专心致志的吃起榴莲酥来,“味道真不错……啊,刚才只记得八卦,忘记看你是怎么做的了。”
晚上上杉离开,梅也准备睡觉,明天她还要早起去片场继续拍戏。这时,又有人敲门,梅还以为是上杉回来拿东西,结果发现是好多天没见的西弗勒斯。
她有些紧张道:“晚上好,先生。”
西弗勒斯弯了弯嘴角:“晚上好,梅。今天白天米里亚姆打扰你了。”
他这么一说,让梅想起那把莫名出现在她家里的钥匙,她于是说道:“你在我家还放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吗?”
西弗勒斯摇头:“没了,只有这把钥匙。还是上次我来你家放的,我还以为你知道。”
梅想这样要断不断算什么?
“真的没了吗?你还是一次性拿干净吧,我不想再给你开门了。”
“我以为我们分了,至少还算邻居?”西弗勒斯急道,“这不公平,梅。”
“你在讲哪门子的公平?”梅反问,她的怒火被西弗勒斯点燃,“你说你爱我,但是抱歉,我感受不到。你看,你的守护神还是一头母鹿,这个说不了谎。你说我们结过婚,我不记得了,我也很抱歉,但我就是不记得了,我不知道我们曾经经历过什么。我曾在乎过,但后来的事情告诉我,我的这些在乎给不了我结果。”
在她的咄咄逼人下,西弗勒斯呼吸急促起来,他的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你就这样留我在那段回忆里。你知不知道我每晚做梦梦见什么?我梦见你倒在血地里,米里亚姆就在你身边,他快要死了。我伸手想要扶你起来,但我做不到。我试了,我每晚都在尝试,但每晚都失败。我累了,我不想试了,但你没有放过我。你躺在血里,无声说‘救我’。”
“这是你的梦,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梅讥笑,“就算有关系,也和那段往事有关系。但真是不好意思,我不记得。”
不知什么时候起,面对西弗勒斯,她能这么心硬。如果换做以前的自己,哪怕只要他动一动手指,她都恨不得秒速到达他的身边。
“是了,你不记得,但梅林为什么又要我记得?惩罚我吗?”西弗勒斯坐在沙发里,半个身躯隐在黑暗中,那一刻他显得疲惫而渺小,“我时刻都在悔恨自己没能保护好你。”
梅靠在椅背上,双臂交叠。她是真的累了。她闭眼仰头,不看西弗勒斯,“现在你不用悔恨了,我还好好站在这里。也不用你来保护了。”
西弗勒斯叹息着说:“过去几个月里,我一直在试图帮你找回记忆。看来现在不用了。”
“没错。”
她也曾以为那段记忆很重要,重要到她粉身碎骨也想要找回。从什么时候起,她不想再去找?
那段回忆仿佛就是一头怪兽,一旦关押怪兽的大门被打开,它便会像狂风般肆虐,压得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