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突然想起问到这个地方?”朱三明显一楞,用一种别样的眼光打量着大雄。
听到这句话,林大雄心中一震,难不成不是梦境,而是有阴人托梦,故意想引自己过去?
这时,李盛等人也悉数睡醒,朝这边走了来,本就不大的屋子,一下子变得有些拥挤。朱三没有回答大雄的问题,转头对老虎说道:“这位……老虎是吧?你能不能帮我再倒一杯水来?”
“成!”老虎应了一声,跟着朱三继续说道:“好了,别说这些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弄清这个是什么地方!”
“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是什么意思?”林大雄眉毛一挑,还想接着问下去,谁料朱三连连摆着手,从老虎手里接过盛满热水的杯子,自顾自的喝着。
等他喝完,林大雄见他仍旧没有想要说下去的意思,急道:“你能把幽冥鬼域的事情说清楚一点吗?我真的很想知道!”
李盛突然插嘴道:“大雄,你说的那个什么鬼域,我好像知道……”
“行了!”朱三打断了他的话,话锋一转道:“眼下的事情还说不清呢,提什么鬼域!”
听到几个人的谈话,老虎听出了些意思,双目怒瞪着朱三,似乎想将热水从他的手中夺回来,喝声道:“我主子想知道的事情,为什么不提
!你说是不说!”
经他这么一嗓子,气氛一下子变得极为尴尬,众人大眼瞪小眼地瞧着林大雄。然而大雄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仆人”这么忠心耿耿,居然为了自己说翻脸就翻脸,“老虎,你退下!”
“可是……”
“别说了,你先在门口等我。”林大雄探头看了眼李盛,既然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后面再慢慢打听了就是,没必要急于一时,况且再怎么说他们也是被朱三带头救出鬼牢的,这个时候总不能卸磨杀驴。
见气氛沉默,文祥笑道:“既然这里有‘燕子门’的势力,也一定有‘小刀会’了。”
“燕子门大家都知道,起源可追溯到明末清初,以反清复明为立派宗旨;而小刀会却是效忠朝廷,为朝廷分忧,到后面的改朝换代,他们几乎是一边倒,总是向着当权派。”
文祥顿了顿,继续说道:“燕子门中有自己盘问和搭讪的‘暗语’,小刀会自然也有他们的一套,通常会佩戴一个两把刀斜插的袖章。所以既然我们身在燕子门,一会出去的时候若是碰到……”
“等一下,你说会佩戴一个两把刀斜插的袖章?是不是像个‘x’一样?”林大雄露出了惊异的神色,敢情不就是‘x’组织的前身么?
文祥点了点头,见朱三又躺回床上,假装睡觉背过身去,于是故意大声道:“我们不能在这个地方逗留太久,民国时期的燕子门还斗不过小刀会,万一被人杀到家门,我们恐怕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了!” шшш ¸t tkan ¸C O
难怪说它不隶属于政府,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林大雄暗中思忖,低头不语。
“如今的燕子门和小刀会是对峙状态,一会出去要心中有数。”文祥仍下一句话,私下扯了扯张正明的衣服,二人一起走出了房间。
半个小时过后,众人整装待发,从院子里走了出,目的地是朝着人多的地方走,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毕竟在这种地方人生地不熟,想要生活下去都成问题。
一路上,林大雄一直在找机会问李盛鬼域的事情,可是自己走到哪儿,朱三就跟到哪儿,似乎是故意不想让他知道。
这时,众人走到土道上,大雄抬头看了看天色,约莫着已经快到晌午了。四下里转了一圈儿,却发现这里好像是无人区,荒无人烟,半天连个人影子都见不到。
“我们不会迷路吧?”张正明想了想说道。
“不会!”文祥语气坚定的说道:“一路走过来,我一直观察着身边的环境,路是记得!”
李盛走到最前面,放眼望去,周围是一片荒芜的土地,干枯干涸,贫瘠不堪,除了有几根枯树枝散落在地,其余连绿色植物都难得一见。
此时烈阳当空,气温达到一天之中最高的阶段,众人热得汗流浃背,走了这么多路一口水未喝过,难免有些脱水
。林大雄砸吧砸吧嘴,分析道:“燕子门的窝点不可能会建立在无人区,一定是走错了方向。”
“那现在怎么办,按照原路返回?”路凤仙侧目问道。
“再走走看吧!”林大雄叹气道。那个院子里面没有食物,如果找不到人群所在,今天恐怕要饿肚子了。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碾着沙土的哒哒声。
轰隆隆!
车轮飞速的旋转,压得石子咯咯作响。
“快看!”林大雄转头瞧去,只见一匹深棕色的骏马正拉着一辆马车朝这边疾奔而来。马车上坐着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穿着大红色的皮袄,一只手抄在袖子里,另一只手里拿着马鞭,啪的一声挥在马背上,眼睛却是似睡非睡的半眯着,好像在打着盹儿。
“姑娘,能捎我们一程吗?”老虎看着马车近了,蹿到路旁大喊道。
吁吁!
女子被老虎的叫声惊醒,急忙勒停了马,瞪着眼睛看了看老虎,问道:“你们从哪里来,这又是要去哪儿?”
众人扭头一看,顿时倒吸了口凉气,幸亏先前有文祥的提醒,不然真是要碰到钉子!这女子的袖口上扎着一枚袖章,俨然就是两把刀斜插着的。
林大雄眼睛一眯,这袖章的模样虽然和那“x”组织的袖章差不多,但还是有着区别的。前者是刀,背后光秃秃的没有图案,后者是利剑,有国徽刺绣。
生怕老虎嘴上跑风,文祥凑过去笑迎道:“姑娘,我们这是从南边过来的,走到这里迷了路,还请姑娘捎我们一程!”
“南面?你们是鸦贼?”女子面纱遮脸,一双剑眉丹凤却是炯炯有神。
张正明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帮衬道:“我们是过路的小商贩,没成想迷了路,还请姑娘行行好,顺路带我们去人多的地方,我们自然会自行离去。”
女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身上的一袭青衣随风摇曳着,两条白皙的小腿骨若隐若现,正合了华夏民族半含半露之美,竟看得众人出了神。“你们在蒙我,我瞧着可不太像!”
路凤仙见到大家看去的眼神,难免有些妒忌的意思,走上前掐着腰说道:“我们哪有骗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君子?你是君子吗?”对方咯咯一笑,探手指了指众人,说道:“你们可蒙不了我,要说鸦贼你们也不像,倒像是逃兵!”
众人相顾一楞,文祥急忙向张正明挤了挤眼睛。
张正明尴尬的笑道:“姑娘慧眼识珠,我们不敢再欺瞒,不是我们没有胆识,而是队伍被敌军打散了
。”
女子点了下头,又是咯咯的笑了一声,音似童声,沁人心魄,“还想蒙我,哼!”
“那姑娘,你能不能做做好事……”文祥赔笑着说道。
女子闻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疑惑道:“那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这句话可难倒了众人,由于不知此时是何时,况且也不知女子是支持哪个阵营的,万一说错了,对方扭头就走可怎么办?
“罢了不问了,免得徒增气受,好好的世道,非有人想打仗,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不说,还到处横尸遍野……”女子摇头叹息道。
众人心中一喜,文祥拱手问道:“那姑娘……”
“不行!”女子突然抬起了头,打断了他的话,指了指老虎说道:“我的马车只坐的下四五个人,可是你看这牲口,一个顶仨!累死了我的宝儿马,你们可赔的起?”
“不不不,姑娘!你拉主子他们便是,我跑着行!”老虎拍了拍胸膛说道。
“这怎么能行?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走着?”林大雄摇了摇头,冲那女子说道:“算了,我们不坐了,你走了吧!”
“不能啊!姑娘千万不要走,主子刚才是开玩笑的,你拉他们!”老虎急忙上前拦住了女子,着急道。
一听这话,对方反倒来起了兴趣,上下打量着大雄说道:“哟!你这人挺仁义的嘛!”
“姑娘只要告诉我们,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我们走着去就好!”林大雄说着,冲老虎说道:“你既然说我是你的主子,那主子现在要你乖乖听话,不要再推辞了!”
说时,老虎的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微红着眼圈说道:“您仁义心肠,我老虎此生定当为您当牛做马,万死不辞!”
“别瞎说,谁要死了?都要好好活着!少说那么多丧气话。”林大雄嗔怪道,心中暗道这家伙怎么这么不会说话,不拣些好听的说。
“你们听着!从这个方向一路走过去,会有一个小型驿站。再向西边走一两公里,就到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小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过关时有守门卒,记得千万不要说自己是逃兵!”女子指了指前方,仍下一句话后,纵身上马,挥着皮鞭高喝两声驾驾,奔腾而去。
众人本以为女子会赏识大雄的“仁义心肠”,从而连着老虎一并带上车,谁料对方居然连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此时大家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刚才就劝大雄让老虎跑着跟了,反正这家伙的确够“牲口”,跑着也不费大事。
路凤仙却是冲着那女子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的说道:“走着就走着,她不愿意拉,我们还不乐意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