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阅.农夫闻言松了口气,与几人讲了个方向后,带着小和尚深入树林当中,
按照原先來时的路径返回,经九转才找到那辆被士兵拴在树上的马车,此时村庄中硝烟四起,仍有涣散的士兵來回游走,林大雄瞧着周围不太安全,不敢多做逗留就带着李盛二人上了马车,一声令下之后,白青悄无声息的调转马头,向另一个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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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有一二里地的距离,身后的村庄渐渐模糊起來,白青挥鞭加马,风驰而上,而坐在后车厢中的三人却沉默不语,
在阴间历经数十载风雨,这时的李盛早已心思慎密,从事不再鲁莽,心里时刻想着先前躲在暗处偷听的那人,棺材里面的斗篷更愈加证明这个人肯定不是路凤仙,而这个人既然会对一眉道人与林大雄的谈话感兴趣,说明他一定是这些事情中的一环,而且极有可能是背后的策划者,可是此人临走时为什么会留下一顶斗篷呢,
单是路凤仙浑身触目惊心的伤疤,就能看出她这半年來遭受了多大的屈辱,与李盛不同,林大雄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对付熊霸,每当他抬头去看她的时候,心中就有种说不出的绞痛,
马车正朝着无量寺飞速疾去,逐渐沒过了山嘴,行到一处瀑布下,白青抬头见这瀑布狂下不止,听得水声咆哮,引激得人心生千重浪,
这时,突然有两声痛苦的尖叫响彻了夜空,白青慌地勒停了马车,
后车厢的三人无不错愕,路凤仙吓得即刻躲进了林大雄的怀里,只听那尖叫声回音不断,紧接着声声痛嚎四起,好似炸雷震得人耳鼓生痛,
“发生什么事了,”李盛探头向纱窗外瞅去,眼前出现一块巨石,上面刻着一副诗词,写道:
纵横铁马戎装笑天下沧桑,手持金戈铁笔瞄世间轮回;
前世诛戮神佛扫仙界嚣张,后生玲珑百回善六界冤魂,
李盛惊叹道:“霸道,”
探头见到那四行小诗,林大雄本能的意识到可能遇上危险,急忙安抚一下失魂落魄的路凤仙,冲窗外的白青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大哥,这山洞非比寻常,可谓是内有乾坤,想來我们已踏得无量寺的地界,这洞中有哀哭声传至,熊霸性子孤傲,难与其他师兄弟相处,先前听闻他在飞瀑内独处,沒想到正是这入口处,”白青朗声说道,
“熊霸的居所,”林大雄嘀咕着将路凤仙扶向一旁,从后车厢跳了下去,远远的一看,嗬,好家伙,又是一个水帘洞,
李盛看了眼路凤仙,见她蜷缩成一团不敢抬头去看,就深深的叹了口气,跟在大雄前后脚一起跳了出去,
站在瀑布口处,伴随着哗哗流水声,那嚎哭声久响不消,林大雄沉声向白青问道:“洞里面有声音,进去看看,”
说罢,林大雄在口中念了几句法诀,用手在空中虚晃了两下,瀑布上的泉水瞬间被隔向两边,像是被一团若有若无的气劲顶住,只往两旁激流却不向中间聚拢,硬生生的开辟一条路径,
“林大哥且慢,”看着大雄想纵身跳去,白青慌地从背后扯了他一把,只见有一道黑影从山洞中传出,跟着一个无比霸道的笑声响彻空谷,
晃过神后,林大雄定睛一看,一名穿着肥大僧袍的光头大汉,手中正端着一坛烈酒背对着他站在一块巨石上,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身后还背着一个巨大的飞钵,
李盛瞥了眼大雄,抖了两下衣袖凑上去,指着大汉的背影问道:“你就是那什么狗熊精,”
僧汉闻言提着酒坛一饮而尽,又是一个放声狂笑,指着先前巨石上的诗句问道:“这首诗怎么样,”
李盛听到后明显楞了一下,答非所问道:“这诗是狗熊作的,”
这句话刚刚落尾,林大雄噗哧一笑,心里暗道:盛子这家伙句句燎人火,不说是杀人如麻的熊霸,就算是自己也要被问出了火,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熊霸听完这句话后,竟然并沒有动气,而是大声朗读道:“纵横铁马戎装笑天下沧桑,手持……后生玲珑百回善六界冤魂,”
待他朗声念完,白青接上话茬道:“灰熊精,既然你句句豪情万丈,又为何强抢民女,还折磨得人生不如死,你可知此乃小人作为,”
对于这番话,熊霸似乎压根沒有听,他用手指了指面前的瀑布,继续说道:“瞧这洞穴,它叫玲珑洞,名字是我起的,”
“它真正的名字是叫碧吽吧,”白青冷冷的回应道:“碧取自泉眼之水,隐喻清澈如碧,吽字取自佛家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叭弥吽之尾的‘吽’,有关闭地狱道门之意,说的是在这洞中修行,可长生不老大地飞升,比你取的这狗名字寓意多了,”
“你们一介匹夫,怎堪透老衲的寓意,”熊霸面有不悦道,
这家伙被损成这副模样,一般人都会恼羞成怒,他竟然还能站得住,此举与先前的作风大相径庭,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难不成这灰熊精有严重的人格分裂,林大雄闻言有些呆住了,心中想到这半年來路凤仙所受的凌,辱,怒骂道:“少废话,老子也不仗着人多欺负你,我一个人來会会你,”
说着林大雄将体内的灵气引出体外,刹那间在身体周围形成了一道气墙,脚下运着罡步,手上掐起了火球,已然使出精纯无比的擒火之术,
灰熊精熊霸突然大手一挥,冷声道:“施主为何戾气如此之重,非要与老衲决一高下,”
“少他娘的装蒜,把路凤仙折腾成这副模样,也好意思装b,看火,”林大雄说着将两个手心的火球推送了出去,
黑沉沉的夜,火球卷起阵阵疾风,扫得沙尘四起,熊霸急忙反手一掌,将迎來的火球拍成了两截,砸在身后水流上时,瞬间暴出无数浪花,激流弄洒了一身,
这时不知是刚才那坛烈酒的酒劲上了头,还是气火攻心,熊霸脸色胀得通红,眼睛瞪得好像铜铃那么大,往外喷着火,抓起身后的飞钵喝道:“都说红颜祸水,我替世间大道去受那灾祸,你为何要出手伤我,”
“还装,”林大雄咬破中指,从怀里取出“残阳”短匕,伸手往刀身上一抹,叫道:“道法自然,”说时,短匕像是初开刀刃的封刀一样,顿时闪出一道刺眼的寒光,
“既然你要打,老衲便也陪你,”熊霸身子弓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大手反关节一提,将身后的飞钵抽在了手上,一连串的动作带出嘎巴嘎巴的关节脆响,听得人牙根发酸,
白青和李盛迅速往后面退去为双方的战斗留下足够的空间,只见林大雄从地上一跃而起,眼神中爆出一丝血色,掺杂着扭曲的表情,那身躯仿佛压抑了很久的痛苦,在一刹那间释放开來一样,发疯似的大笑着:“哈哈哈哈,呵呵呵呵……”
突如其來的变化,让李盛看得都大为震惊,他万沒有想到大雄还有如此癫狂的一面,
他的笑,如同哭泣一般,让人难以分辨出其中的真正情绪,
心中的万般嘈杂被拧成一股麻绳,神智正在挣扎中扭曲,在沸腾的水里呆过的那几个小时,林大雄几乎想通了一切,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自己今天陷入这个怪圈,那便用铁拳打破这一切平衡,
熊霸明显怔了一下,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住大雄,下意识的用飞钵作起了防御姿势,
下一刻,林大雄一个冲刺來到他的面前,沒有丝毫的犹豫,抬起右脚一记提膝踢向他的下巴上,刹那间,喷洒的鲜血划出一道诡异的抛物线,溅在了后面的瀑布上,瞬间染出一抹殷红,
而整个过程当中,白青几乎是错愕得张大了嘴巴,跟着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响声“咔嚓”,那正是熊霸下巴骨裂的声音,
悟者脉,罕有人使用近战,更何况是面对一个以纯粹武学为尊的灰熊精,
开始的一个照面,熊霸惨败,他输在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防御,而非进攻,
这一招过后,身经百战的他急忙稳住身形,嘴角抽动了一下,恍惚间还沒來得及再作反应,大雄就再次提着那把开了“锋”的匕首,顺着他的喉咙抹去,
接近死亡边缘的时候,熊霸忽然本能的用手中的飞钵去挡,咣当一声,即便是躲去了这一击,躲在飞钵后的他也感到虎口被震得生疼,
林大雄在空中翻了个身子,再度掐着“残阳”刀柄,翻手往对方的胸口上刺去,眼神里几乎只剩下了一个杀字,
在旁的李盛看得心惊不已,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的瞧着眼前的一幕,他不知道大雄怎么会在半年多的时间之内,变得如此凶狠,他先前只能看出熊霸在气势上输了一筹,但是现在看來,那僧人全然沒有获胜的希望,
下巴的骨裂也将熊霸惹出了火,他借着飞钵挡去一击的同时,趁着大雄气海上行之际,顺势挥着一掌朝着他的面门击去,
此举旨在破人修为,让人变成彻彻底底的植物人,一掌击中,三魄具散,林大雄手中有“残阳”相助,若是长枪直入,在长短上就占据了优势,可就在双方的激战一触即发的时候,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來,
如今路凤仙被这个祸害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此时的林大雄,脑子里只有取了熊霸的贱命,除此之外别无他念,他手中舞着短匕,使出全部灵气灌入刀身,一股脑儿地刺了下去,
噔噔噔,
待到鲜血散向天际,一群僧人才姗姗來迟,瞧着喉咙被阻断的熊霸,个个愤怒的看着林大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