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之生灶,祭祀炊台,炎帝作火,死而为灶;种火老母,吹灶老君,二神合成,灶母神君;仙归东方帝君,伴有游火童子,运火将军,共掌灶位,各司其责;世禄家中残羹饭,坐享灶台一炷香;此乃司灶之神,也称:灶神。——摘自《无字天书》通阴八卷。
……
夜灯如豆,暗月藏云。
蒜市口,德仁顺茶楼往南一拐,听见了嘈杂声。
“等等!你们捉我做什么?”
几个士兵用枪抵住林九的胸口,紧接着又上来两个士兵,抄着麻绳要往他头上套,林九执拗着,挣扎道:“我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绑我?”
士兵头子把脸一板,冷冷的说道:“我说怎么琢磨不过劲来呢?八个人怎么劫得了大狱,敢情还有一群同伙儿!……这下真是‘刚拿下了狗熊崽,又捉了夜猫子’,收获不小啊!”
“劫狱?”
林九一愣,扭头向马魁元等人望去,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敢情马魁元捅了马窝蜂,蛰到我们身上来了,于是急叫道:“兵爷!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儿!”
士兵头子走上前来,用手轻轻拍了拍林九的肩膀,笑道:“甭管是谁?只要跟通缉要犯沾了关系,这我这儿都算是同案要犯!”
“同案要犯……”林九听得张口结舌,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
迟疑间,一反手就被几个官兵绑了,麻绳勒得紧紧的,手腕发麻。紧接着听到陈啸虎在身旁怒骂道:“栽赃陷害也要拿出个证据来……”
话音未落,就觉得腰间一动,‘咣当’一声,沉甸甸的东西掉路在地上,滚出了好几米,蒲叶包摔的开了花,露出来的,正是令狐堂那颗血淋淋的人头!
“哦?”
士兵头子走过去,用手拎着头发,把令狐堂的人头提了起来,然后蘸了蘸脖子上的血,还有余温!再向仔细一瞧脖颈上的刀口,皮肉骨头被割得齐刷,没有断碴,看样子是被人一刀切下来的!想到这里,士兵头子目光扫在了陈啸虎的那把三环大刀上……
“哼!你不是要证据吗?”士兵头子将令狐堂的头往上一提,怒道:“这就是证据!……现在人赃并获,有什么话留着跟阎王说吧!”
林九在旁连连叫苦,他知道,即使再怎么解释也于事无补了。
捉奸捉双,拿人拿脏!
如今令狐道长这颗血淋淋的脑袋成了最有利的物证,还怎么解释的清楚?
只盼着令狐道长开开眼,说句公道话!
这边,马魁元向旁边的三和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反抗,然后扭头向小桃红说道:“徒弟!你随心说个字来……”
小桃红一愣,问道:“说字?做什么?”
这时,有士兵拎着麻绳走了过来,马魁元将双手背过身去,任由士兵上前捆绑,呲牙向小桃红笑道:“甭问!我自由用意!”
小桃红暗道:如今又被官兵捉了,心里焦急万分,师父不想着如何逃走,怎么还有心思测字?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了个‘逃走’的‘走’字!
马魁元愣了下,大喜道:“走?‘已有起色’!继续说……”
小桃红想了想,又说了个‘焦急’的‘焦’字。
马魁元听后仰天大笑道:“天不亡我!此‘焦’字乃为‘佳入燕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燕’字正是代表燕子飞兄弟,估计他肯定会来救我们的!……另外,‘燕喜’又同音‘宴席’,‘佳’乃‘佳人之意’,恐怕一会我要借着你的福气,去赴宴吃席啦……”
“睡觉梦女人,光想好事!”
身旁的士兵听到后,冷笑道:“席你是吃不上了,临死前‘压惊酒’倒是能喝上一碗!”说罢,将马魁元手上的麻绳狠狠地拽了拽,顿时勒出一片淤红。
士兵头子一声令下,士兵们押着林九和马魁元等人往南小街北口走。陈啸虎一门心思琢磨着怎么逃走,眼中无物,耳边无声,被士兵推搡着,咧咧跄跄地往前挪着步子,却不想咣地一下,撞上了前面的三和尚。
两人顿时摔倒在地上!
士兵们以为陈啸虎要闹事,迎上前去,啪啪两个嘴巴,这下可把他打惊了!
陈啸虎怒骂道:“你姥姥的,敢打你虎爷?”
士兵用枪托往他肚子上一捶,陈啸虎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痛的大汗淋漓,一肚子火气‘蹭’地一下,冒了出来,咬着牙目呲欲裂地喝道:“等你虎爷出来,我刀劈了你全家!”
“还嘴硬!”
士兵用枪抵在他嘴巴上,说道:“再敢蹦出一个字儿,我让你吃枪子儿……”
陈啸虎咬着枪,嘴上依旧大骂道:“你姥姥!来吧!三个枪子儿,看我给你生吞!”
“哎呦嘿!我还真不信这个邪!”
士兵一怒,咔嚓一声上了,子弹上了枪膛!
林九一惊,脚下急忙画了个罡步,正要来个‘神诀’来护住陈啸虎!却听那位兵头子叫道:“住手!打死了他,我们可没法跟徐司令交代?”
士兵气的浑身哆嗦,无奈上面有兵头子压着火,哪里还敢造次?只好收了枪,用枪托赶着陈啸虎往前走。
林九心里暗道:“刚才那和尚为何突然停了?”于是眼睛向四周一扫,果然!在临街口出瞧见三个人影。其中一人穿着袍昼短打,辫子打的松松的,盘在脑后。这人林九认识,正是在阴曹幽冥山上遇见的灵道子后人,白世宝!
“白世宝?”
林九心中暗道奇怪:“他不是说要去天津小站吗?怎么来京城了?”
与此同时,街口阴暗的小巷中。
“咦?‘茅山宗师’林九叔怎么来京城了?又怎么和马魁元他们在一起?”白世宝愣了一下,急忙缩回了身子,心中暗道奇怪。
燕子飞在旁急问道:“怎样?瞧清楚了没?……是咱们兄弟吗?”
白世宝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不过被捉的却是马魁元、小桃红他们!”
“马魁元?”
马五爷听后也探头向外面瞧一瞧,被那群士兵绑着的,果然有马魁元三人,顿时疑惑道:“他们三个应该早都逃出城门才对,怎么又被捉了?……啊!莫非现在城门都关了?”
燕子飞叹道:“这下可麻烦了!就算找到了众兄弟,恐怕我们也不好逃走!”
这时只听白世宝在旁说道:“我们要救他们!”
马五爷嘬了下牙花子,摇头说道:“我们被那老鬼骗了,现在自己兄弟们还没找到,为何要挺身冒险去救他们?弄不好,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管怎样说,那马魁元和小桃红也算助我们从皇陵墓穴中逃了出来,而后又在狱中一起劫狱,也算得上是一条战线上的!另外那两位,其中一人是我和燕子飞在阴曹时认识的,他是茅山道派的一位宗师,名叫林九!”说罢,白世宝扭头瞧了瞧燕子飞。
燕子飞点头说道:“对!我们得救他们,说实话在狱中那马魁元可带我不薄……”
“你说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那个叫小桃红的猫妖,说你和马魁元要在狱中办件大事,难道就是为了救那个秃和尚?”
燕子飞说道:“这只是其一,过后得空跟你详说!……怎样?马五爷,我们去出手救他们如何?”
马五爷看了看白世宝,又想了想说道:“你们都同意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该如何去救?我手上的银子可都叫你买纸人纸马了,总不成叫我跑过去扔石子儿吧?”
燕子飞探头瞧了瞧,笑道:“这个不难!他们人还没大狱里的人多,容易下手!我们先让白世宝兄弟吹出那团黑雾,咱俩摸黑动手,先下了他们的家伙!怎样?”
马五爷点了点头。
燕子飞又看了看白世宝,瞧他正瞪着眼睛发愣,便说道:“喂!白世宝兄弟?”
“等等!”
白世宝回过神来,转面笑了笑,一张手拦阻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那当兵的头头我认识!”
“什么?你认识?”
“没错!这人是京城将军府的徐琨,徐司令手下的副官,姓李!当时徐司令家中小姨太怀了‘鬼胎’,还是我和师父去救的,后来又闹了行尸,我师父张瞎子施法请鬼,结果催了天命,夭丧而死……”
燕子飞疑惑道:“行尸?该不是边魁炼的行尸?”
“边魁?”
白世宝抬头看着燕子飞,愣了好一阵,突然一拍大腿,笑道:“我这才明白,原来门道在这里!……你们不用出来,在这里请好,看我过去打个招呼!”
“兄弟等下!”
马五爷急忙拦住白世宝,悄声说道:“你知道‘军令如山’这词吗?虽然你曾经救过他们性命,可我们现在是通缉要犯,就算他们有心放你,有军令压着,他们是没法向上面交差的……”
白世宝笑道:“马五爷放心!我还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请好吧……”说罢,白世宝抖了抖袖子,从巷子里闯了出来,径直向士兵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