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至深处,彼此呼吸纠缠不休,起起伏伏的男女声之间,吻安勾着他的肩,兴致的问了句:“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他眸眼低垂,嘴角轻轻勾着,几乎是想都没想,说:“女孩。”
她朦胧眯着眼浅笑,模样越发媚人,“为什么?”
男人俯首含了她喋喋娇唇,“话太多。”
吻安很无奈,只能不问了。
这么久不见,他就想饿久了的狼,一点没客气的享用这份媚骨的餐点。
他简直把小别胜新婚诠释得淋漓尽致,像个没尝过人生滋味的小青年,翻来覆去、变换姿势,完全不知疲倦。
在吻安已经疲惫得窝在一角时,他依旧神采奕奕,轻易将她一把捞了过去,继续着刚刚的话题:“为什么喜欢女孩?”
“嗯……”他低低的嗓音,吻安靠在他怀里能感觉到他胸腔震动,这感觉很真实,听他道:“女孩听话,省心,不耽误二人世界。”
她闭着眼笑了笑,果然不是真喜欢小孩,都不知道生下来会不会被他当玩具玩儿!
正这么想着,又听他道:“别胡思乱想,虽然急着生最大的原因来自于老头子,但只要是你生的,我都不能亏待了!”
吻安只是笑,“那万一生个男孩出来怎么办?”
宫池奕眉头微挑,好像真的不太喜欢男孩似的,薄唇一碰,“送人?”
她知道是说笑,抬手打了他一下,略微眯起眼,“你要这么说,我以后生男孩的时候得先藏好。”
吻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去,也没多余的心思问了,一夜睡得非常结实。
早上她还是被桑赫的电话叫醒的。
电话那面的人微挑眉,不乏揶揄:“顾导今天是休假呀?太阳公公今儿是不是忘了照你家窗台了?”
吻安看了一眼时间,猛地坐起来。
下一秒就缓了动作,微蹙眉捏了捏被子底下的腿。
“不会是三少过来了吧?”桑赫又补充了一句,问完自己都确定了。
因为他还是了解她的,没事不可能迟到,还一个招呼都不打,这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吻安抬手按了按眉头,“少贫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宫池奕在楼下给她做早餐,一转头看到她正端着温水蹙眉看着他,“把我闹钟关了做什么?”
他只薄唇一动,“忙得没日没夜,我来了还不放个假?”
她抿了一口水,“你住这儿一周、一个月我还不得停拍了?”
今天她确实是有点急,所以只好放弃早餐了,上楼匆匆换了衣服之后就出门,出门之前去餐厅象征性的给了他一个吻,免得他多想。
“不嫌麻烦就留着给我送午?”她随口一句。
没想到他还当真了,中午真的给她送了午餐。
可想而知,在剧组能引起什么骚动。
彼时,吻安正在凉棚下和桑赫商讨一些细节,自己说完话,发现桑赫没给回复。
“怎么了?”她微蹙眉。
桑赫眉头微动,颔首看了一旁,示意看一看。
几个常务女孩午间休息聚在一起都喜欢八卦,这不奇怪,不过其中的语句才是桑赫让她听的。
“早听说了汤乔是硬塞进来的,没有主角都愿意进来,该不会就是为了接近三少吧?”
“你看两人就认识,有嫌疑,说不定早就有了一腿!”
吻安我蹙眉,因为这话题来得真奇怪。
汤乔的戏份在后边,她今天不可能来片场。
再者,怎么忽然就知道要讨论宫池奕了?她这个电影跟宫池奕可没有丝毫关系。
余光见桑赫笑着站起来,吻安才循着看过去。
看到男人迈步走来,终于知道原因了,因为不远处还站着目光殷殷的汤乔。
她放下手里的剧本,慵懒的倚回靠背,弯起眉眼看着他长腿迈过来。
阳光很刺眼,他没穿外套,白衬衫加在他身上简直英俊得比阳光还刺眼,就是手里拿个家居食盒跟他考究的穿着不太搭。
桑赫很识趣的把位子让出来,自己挑了个偏僻的地儿,“你们俩先聊?”
吻安看了他放下的食盒,又转头看向不远处正走过来的汤乔,皱起眉,“招蜂引蝶!也不怕蛰死你。”
宫池奕一落座,双手交握,看了一眼汤乔,反而问她:“她怎么在这儿?”
哦,吻安想起来了,关于这部戏的所有布局,她都没跟他说过,所以宫池奕应该不知道汤乔后期会进剧组。
吻安微挑眉,“迫于市场压力,放她进来了。”
他几不可闻的眯了一下眼,扫到的汤乔已经马上就到跟前了。
要说汤乔的嗅觉,那的确极其令人佩服,她要拍这部戏之前就打探到了,还非要了个角色。
今天宫池奕都还没过来,她必然也是事先知道了,特意来剧组走一趟。
再说脸皮,那也的确够厚,已经不再是三年前那个骄横但张口都不知道能用什么话骂人的小姑娘了。
汤乔的助理带了椅子,直接让她坐了下来。
只见汤乔笑着看了桌上的食盒,一点都不客气的想品尝里头的美食,笑容那叫一个好看,还带着恭维的惊讶:“是三少亲手做的?”
吻安美眸睨了一眼对面的男人,有些好笑。
末了,吻安语调清雅,笑着看了汤乔不急不缓的道:“正好是午餐时间了,汤小姐不介意的话拿去尝尝?”
倒是汤乔连忙摆手,“那怎么可以?”一脸认真:“三少用心给顾小姐做的,我可不能毁人心血。”
吻安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在汤乔脸上转过,转瞬婷婷坐直了身子,抬手撩了长发。
一开口,无形的便把姿态端高了,“放我这儿也是糟蹋的,总比扔了浪费粮食好,是不是?”
汤乔听了这话,愣愣的看了一旁的男人。
宫池奕看似悠然坐着,却正用微眯起的深眸睨着那个沁凉高贵的人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唱的哪一出。
汤乔这才笑了笑,“两位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的?说开了就好……”
吻安淡淡的打断,“确实不太愉快呢,那些个想上位的男星缠着我就算了,三少也跟着凑热闹,偏偏这一凑还坚持了这么两三年,你说谁能不烦?”
汤乔眉眼动了动,左左右右的看着这两人。
宫池奕也略微挑眉,明白她唱的哪出戏了,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意味不明的盯着她。
他们俩的真实关系,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吻安三言两语也勾勒清楚了,因为宫池奕当初就在仓城高调表白过的。
只是后来去了伦敦,外人眼里,他们的关系就停留在了男追女的阶段,这一追就追了三年。
吻安淡淡的看着汤乔,她一回来,汤乔就精准的拿捏着所有动态,宫池奕过来都提前知道了,不就是要探听这个么?
这会儿,见汤乔尴尬的笑了,打着圆场,“难怪顾小姐这么让人惦念呢,也就顾小姐会嫌三少烦。”
就差她求之不得了。
在吻安看来也是如此,当初汤岸被他们弄得不敢吱声,汤乔有个私心想出口气很正常。
怎么出气呢?
作为一个脸蛋不错的女人,如果打不倒对方,最直接的办法自然是直接躺对方床上征服去。
所以下午回去的路上,她瞥了一眼身侧坐着的男人,“以后不准来剧组瞎晃悠。”
男人侧首,薄唇勾着,中午那出戏好似看得津津有味,启唇:“怕我被抢走了?”
吻安眉角轻挑,“再给我弄第二个顾湘的出来,看我怎么回敬你!”
宫池奕果然看了她,好似挺受用,因为他最清楚她的魅力所在。
亲昵的靠过去,坚实的手臂一揽,沉沉的语调,拖着尾音煞有介事:“不敢~”
她嗤了一下,戳了戳他靠过来的下巴,“别闹,我今天很累,晒得头疼。”
他浓眉轻捻,抬手,指腹已经贴在她太阳穴轻按着,真的没吵她。
关于汤乔进不进剧组的事,宫池奕提过让她想踢就踢,有什么事他去处理,但吻安想了想还是算了。
电影已经开拍,她不想节外生枝、耽误进度,反正也不是什么大角色。
但是整个电影的进程要比她想的慢,不为的别的,只因为薛音为原型,所涉及的地域跨度很大,她还经常要花时间和宫池奕请教,听听关于她的故事。
可她又不能把那些经历都拍进去,因为那大多是宫池奕的成长史了。
所以她要花时间联想、创造出不同的剧情,还要安排取景,从仓城到伦敦,延伸到墨尔本和华盛顿,中间还有一段她去过伊斯的历史。
桑赫简单看了她的规划,都看得头疼,微皱眉,“不行就搭场景,实地取景可没那么容易。”
要带着剧组的人在国际之间飞来飞去,费钱、费时间、费精力,这都是大问题。
吻安想过的,最后还是摇头,“既然要精益求精,就必须实地拍。”
但去哪儿都只带演员,场务、群演全都不要,到了地方再解决,演员的旅程费用也是她一个人承担。
这样进行了三个月,天气从极度炎热,慢慢有所缓解,一切都很顺利。
第二天她和桑赫以及两个女演员要去墨尔本,琐碎的事都给桑赫交代好了,演员那边若是带助力,额外支持个人承担。
那时候宫池奕也在仓城,看她收行李,一个女人箱子里不是衣服、化妆品,全是和电影相关的东西,他直皱眉,
“不用我去?”
吻安拉上行李箱,“就过去几天,靳南和顾南都陪着呢,你回伦敦吧,不是挺忙的么?小心老爷子找茬。”
他微挑眉。
老爷子如今情绪很稳定,公司由大儿子掌管,也看着三子和吻安离了婚,四少又坐着内阁首辅的位子,着实没什么可挑的了。
唯一不足的,就是缺个孙子。
只是三个月过去,吻安的肚子还是没动静,医生那边又说的确没什么问题,夫妻俩都很正常,纯属运气问题。
吻安刚起身,他已经从身后拥过来,“去这么久,是不是应该……”
意有所指的指尖一点也不安分,温热的气息直往她领口钻。
她忍不住笑,痒得在他怀里转了个身,仰脸撑着他,“别闹,我还没收拾完呢!”
他已经落下薄唇,唇畔微离,“可能最近出差,得空了过去看你?”
吻安仰眸,一点也不信他有必要去墨尔本出差。
不知真假,但也没能细问,一阵折腾下来,收拾行李的事也被他揽了过去,她就趴在床上疲惫的眯着眼当观众。
第二天,吻安走之后,宫池奕留后了一步。
九点左右出门去了一趟医院。
于馥儿看到他来的时候笑了笑,她整个人少了以前的光彩,好像也不急着复出。
两人几乎没什么可聊的,但他还是陪了会儿。
于馥儿才笑了笑,“你肯定不是特意来看我的。”
看时间都看了好几次了。
宫池奕薄唇勾了一下,不予否认,因为他的确是有事来医院。
走之前,只道:“有点事,约了医生,抽空再来。”
于馥儿点了点头,“去吧。”
她知道顾吻安开始拍新电影了,他过来应该是来看顾吻安的。说来,这么多人里边,看起来最惨的是顾吻安,可她最羡慕的还是顾吻安。
同医院,安静的办公室。
宫池奕习惯单手放在西裤兜里,略微思绪的往前,朝着医师办公室而去。
汤乔从另一头跟他迎面,一眼看到愣了一下,皱起了眉,神色有些紧不知道一下子要往哪儿才能不让他看到自己。
“三少!”正好,余歌从电梯那头下来,快步跟上喊了他。
宫池奕眉峰微动、回过头。
“不好意思,有点堵!”她走得有点急。
男人微挑眉看了她的脸,“最近很累?”
要么是昨晚没休息好,神色不太好。
余歌笑了笑,摸了摸脸,“怎么了?”才道:“我最近又不忙,有闲着呢,也就是陪陪东里夫人。”
两个人说着话往前走,迎面的汤乔已经不在原地。
余歌引着他一直往前走,转了个弯进了第二个办公室。
医师刚送走汤乔,一看到两人进来便笑着站起来,“过来了?”
余歌点了点头,从包里拿了自己挂职的证书,道:“三少想把之前的东西取了销毁,省去那些复杂的程序,没问题吧?”
医师看了看宫池奕,目光里带着询问。
宫池奕薄唇微抿,点了一下头。
医师这才点了点头,“冻精储存时间看主人意愿,只要本人愿意,自然是没问题的,我去给底下的人打个招呼就好。”
然后才问:“三少是急着离开仓城还是?”
男人低低的“嗯”了一声。
余歌笑着接了话:“他很忙,最近都不在仓城,只是回来处理一下。”
“哦~”医生笑着,“三少要是放心,这事交给我就行,因为最早可能也得明天一早才能处理妥当。”
宫池奕也没说什么,在当初的文件上签了字。
两人从医院离开时一起去看了于馥儿,打了个招呼。
余歌和于馥儿也不熟,而且中间还有个跟对方闹绯闻的东里,所以也只是打招呼,没什么多余的话。
于馥儿想跟她说些什么,也没说出来,只笑笑。
出了医院,宫池奕看了余歌,“明早你再来一趟?”
他下午就得飞回伦敦,还安排了两个会议。
余歌微蹙眉,“你不放心?”
也不是不放心,只是谨慎的行事作风使然。
她想了想,点头。
但是第二天早上,余歌行程有变,只是去机场的时候特意路过医院进去看了看,医师正在忙,她只好打了个招呼先走。
从楼层进电梯时和汤乔擦身而过,谁也不认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