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叛拍了下巴掌,“那是不是说明这些人的死都和他有关系?”
根号转动了下椅子,“你这次反应还可以,我也这么想,那些人虽然死亡方式不太一样,但从施力的角度来看,那人个左利手,我记得李向伟也是。”
“那还查什么查,就是他!他都杀了那么多人了,不差周红霞一个,上次那个孙子一定是撒谎呢!”郭叛掏出手铐丢在桌子上,“老江,不用犹豫了,逮人吧!”
“现在逮人还有点儿早。”不等江流说话,吴道先开了口,“还有些事儿需要核实下。”
“你已经想到答案了?”江流很了解吴道,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猜到谜底了。
吴道合上标号笔,“八九不离十吧,不过还有待验证。”
接下来的一天,吴道发动论坛的力量搜集了许多砀山矿业和李向伟的信息,其中除了坊间传闻,更有声称当事人的爆料。
他根据消息的准确度按照时间点逐一排查,最终确定了两个方向,第一就是有人爆料李向伟之前经常救助一些流浪汉和残障人士,但都三分钟热度,后续那些人不知所踪,第二就是有人反映砀山矿业属于非法开采,曾经发生了几次矿难,差点儿被取缔,后来还是补办了手续才继续作业的。
吴道把情况反馈给了江流,二人再次来到了砀村。
天蒙蒙亮,许多村民还都处于睡梦中,他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有村干部李世财接待了他们。
李世财卷了两支旱烟递给他们,自己喝了一口茶,“想不到这光景了,还能出现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还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老李,我们这次来是想请你协助调查的,之前你们村里有个叫李向伟的,你有印象吗?”
李世财一听,骂了起来,“他娘的,那个野货养的,我怎么能不认得他呢?他和我是本家侄子,当年要不是我儿子带他进城,他发达个屁,丧良心的枪了我儿子的包工队,还到处败坏我儿子,让我看见他非打断他的腿,让他后半辈子趴着要饭去!”
“这么巧,你和他还是亲戚。”江流眼前一亮,想不到意外收获来的这么突然。
李世财可不觉得巧,“我一般都不爱提,不露脸,我这侄子有了钱眼睛都长到头顶了,村里人他谁都看不上!”
吴道抽了一口旱烟,被呛得直流泪,“咳咳,李大爷,您这烟可真带劲儿,您这岁数受得了?”
李世财咣当搁下茶缸,“你这话说的,我一个庄稼人,还当过兵,身体好着呢!比起那矿上的劳力都不差呢!你们这些小年轻还是得多锻炼锻炼!”
吴道笑眯眯的问,“我听说之前那矿上出了几回事儿,你有印象吗?”
李世财涨红了脸,絮絮叨叨的说这简直就是他政治生涯的污点!
“俺们也不懂那些手续怎么办,就想着发现矿了,村里那帮游手好闲的有地方赚钱了,大家的日子也就好过了,就包给了个外地的富商,有那么几次吧,说是几个外来打工的自己没留神死在矿里了,家属来闹过,后来得了钱,就都老实了。”李世财说到这里,变得机警起来,“怎么?出大事儿了?”
吴道摇摇头,“没什么,我就是好奇,听说李向伟当时也在矿里,他是做什么工种的?”
“他?”李世财撇嘴,“那懒货能干啥,就是打打杂,顺道在物色点儿人来打工,赚个人头儿钱呗!人贩子,没出息!”
李世财的回答使得吴道眼前一亮,这与他一直思索的答案碰撞在了一起。
“你们大老远来的,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都安排好了。”李世财提议。
江流本来想推辞的,可转眼间李世财就已经吩咐自己的老婆去张罗菜饭了。
饭桌上,李世财打开了话匣子,抖落了不少李向伟的事情,但许多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乏夹杂着个人情绪在里面。
李世财喝高了,吴道和江流只能独自去矿业走访,顺路还叫上了陈大明。
小矿位于砀村的西北边,那里生产黄铁矿,厂房占地面积不算太大,但却看上去有些荒。
听人说因为出产的并不是什么稀有的东西,经过多年的开采之后,一是产量下降,二是市场大盘不景气,这里已经不如从前风光了。
矿上的一个老员工在得知了他们的来意之后,接待了他们。
“咱们这里效益不行了,有点儿捡漏,你们别见外。”刘志客套的说道。
他算是矿上的老人儿了,家就在村儿里,所以一直留到了现在,除了有点儿零星的活儿以外,还兼顾着保卫的工作。
吴道环视了下矿场,一排简易结构的小房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些房子很奇怪,都是三合板子或者一些廉价的装修材料搭建的,与‘铜墙铁壁’一般的办公室、厂房放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吴道停住了脚步,“那里是做什么的?”
矿上的主任刘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哦,那里之前是外来矿工的宿舍,现在外来打工的少了,也就废弃了,现在当仓库用。”
“我能去那里看看吗?”吴道询问道。
刘志费解,“那里废弃有些年了,都是灰尘,怪脏的,要是不嫌弃,想去就去吧。”
得到了刘志的首肯之后,吴道和陈大明向仓房走去,江流则和刘志去了办公室了解情况。
那些白色的仓房说是宿舍,可却极其的简陋,看样子根本遮挡不了什么风雨。
吴道探了探房门,破败的门板吱呀一声向两侧开启,里面冲出的气味儿恶臭冲天。
陈大明抻着袖子捂住口鼻,“这环境这么差,怎么住的人。”
吴道没有回答他,直接走了进去。
仓房里面的光线有些暗,加上潮湿,墙上贴的报纸已经脱落了,横七竖八的摆着几个上下铺,铁架爬满了锈斑。
吴道数了下,不过十多平米的地方,最多的时候竟然住了二十几号人,可见生活条件有多差。
“之前承包这里的富商因为这里总出事儿,直接跑了,后来这矿就差不多废了,很多村里人都进城打工去了。”陈大明解释道。
“这屋子看样子不像沉寂多年的样子。”吴道踢了踢泡面的纸筒,刚进门的那股子臭味儿,就是源自于这些腐败的垃圾。
“估计是村子里的孩子偶尔来这里玩吧。”陈大明停在一面墙跟前,墙上有一幅粉笔画的画,“我说什么来着。”
吴道看了眼,觉得或许是自己多虑了,“我们回去吧,看看老江聊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