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才华横溢,信手拈来。
慕容峰一口喝下酒,已然推动酒觞前行,不多时,酒觞又流在了慕容沛临身前。
慕容沛林无奈浅笑,略一沉思,便有了佳句。
“芳园新草青如翠,花影碧波留梦晓。
清风徐来送酒香,春暮啼莺映绿柳。”
好一个赏春的名句,众人不约而同鼓起掌来,齐声称赞。
待得慕容熙夜回身想要喝酒的时候,却发现欧阳云珊手中的已是空杯,不由无奈的皱眉,推动了酒觞继续流动。
这回,酒觞终于在凌悦与慕容熙夜的身前,慕容熙夜勾唇一笑,扶住流觞盛满一杯酒端在手中,却丝毫没有开口的打算,只是含笑看着凌悦,不语。
“肃肃花絮晚,菲菲红素轻。
日长雄鸟雀,春远独柴荆。”
凌悦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一首五言诗,立时博得满堂喝彩。
慕容熙夜仰头一饮而尽杯中红润的液体,推动了酒觞,含笑看着凌悦。
“悦儿果然是才艺双绝,文采斐然。”
“过奖。”凌悦淡然的开口。
一旁的欧阳云珊时刻余目观察着凌悦两人的反应,不自觉暗暗松下一口气来。
“幸好悦儿没有对熙夜产生好感,他一定会回到奕儿身边去的。”
“云珊这么想吗?”慕容沛临牵着妻子的手,温柔的看着她。
“那当然,你的侄儿熙夜敢抢我侄儿奕儿的心上人,悦儿绝不会如此轻易对熙夜动心的!”欧阳云珊一本正经的板着脸,数落着慕容沛临,“竟敢背着我教唆你侄子挖我侄子墙角?”
慕容沛临尴尬的笑笑,“你偷看过我写给熙夜的信了?”
“哼,那当然,咳,什么叫偷看,你就放在书桌上,我,只不过顺路……正大光明的看了。警告你,以后别想瞒着我做这些小动作,以后要是还敢瞒着我,绝对,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欧阳云珊对着慕容沛临示威性的比了比小拳头,故意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
“好,好,别生气了。我明白了。”慕容沛临连忙安慰着自己的小妻子,这才平息她的不平。
几人又玩了几轮,也都喝下了不少美酒,这才宾主尽欢愉快的各自分散开去。
“还好吗?做为女人却喝了这么多杯烈酒。”慕容熙夜有些担心。
“放心,算不上海量,但是这点酒还不至于会醉。”
“天色已晚,回宫吧。”
凌悦微微点头。两人一同离开了沁芳园。
“老爷,就是这两人!就是他们大庭广众之下杀了芷少爷……”
“狗胆包天的贱民,竟敢杀害皇亲国戚,其罪当诛,灭九族!你们还不束手就擒!”
一个白胡子老头双目阴寒的怒视着两人,应该就是那传说中的芷少和芷妃的父亲了。
刚出园子没几步的两人,便被一队近百人的官兵手持兵刃团团围住,凌悦淡然的往慕容熙夜身后站了站,客气的欠了欠身。
“陛下,凌悦就不妨碍您清理门户了……请便……”
慕容熙夜嘴角抽了抽,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无奈的叹气看向一旁风轻云淡神情自若的凌悦。“动手的是悦儿,为何要我来善后收拾残局?”
“陛下所言差异。”凌悦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身外邻国的使臣,身份特殊,凌悦不便参与陛下的家事和政事,不过,凌悦会在一旁为陛下的安危祈祷的。”
“祈祷?”慕容熙夜脸色更黑了些,回首看向身前怒
目而视的小老头,语气森冷,满面寒霜,“想活命的话,带着你的人快滚!”
老头闻言气的是七窍生烟,身子都连带着颤了颤,口中的话语都变了调调。
“大胆狂徒,竟敢口出狂言,来人啊,给我拿下,若敢反抗,一律格杀勿论!”
慕容熙夜阴测测的冷笑一声,“刚好,活动活动筋骨……不知死活的东西!”
说完便徒手冲了过去,所过之处,势如破竹,这些官兵无一不是惨叫倒地,呻吟不断。
实力根本不是一个档次!高下立分。
一个瞬息,百十名官兵都倒成了一片,那小老头再也无法淡定了,战战兢兢的指着慕容熙夜,“你好大的胆子……官兵也敢杀……”
“哼!”慕容熙夜冷哼一声,王者的尊贵和威势尽显无疑,居高临下斜睨着颤栗的小老头,语调森寒。
“狗仗人势的东西,该死!自己去钦天监受刑,芷妃,纵容父兄为祸,作恶多端,即日起,贬为庶人!”
话音一落,全场皆是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场中气质不凡高傲尊贵的男子身上,片刻,才有人反应过来,立刻跌跌撞撞的跪倒,匍匐在地。
“草民叩见陛下,陛下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整整一条街上的所有人都匍匐下来,对着慕容熙夜高声参拜起来,恭敬无比。
身份已经暴露,慕容熙夜拉起凌悦就走,不再多做停留。
“草民恭送陛下!”百姓们恭敬的叩头,直到皇帝走出了好远看不见,这才一个个起身,目光崇敬无比。
走了一会,两人安全返回了宫中。
“今日就早点休息,明日再来看你。”看着凌悦乏困的堂下,慕容熙夜起身,准备离开。
“慕容熙夜,你原本就打算按照慕容庄主信中所言发兵相助碧落国么?”凌悦随意的问道。
准备离去的慕容熙夜身子顿了顿,而后点了点头,“是。”
“你偏偏故意跟我谈条件,将自己所能得到的利益最大化……你可真是精于算计。”
“你不也明白吗?我是在要挟,在跟你谈条件,可你明知如此,都不惜以自己作为人质,还要答应我……”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慕容熙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退出了书房内室。
欧阳奕,对她当真如此重要么?不惜,不惜以自己为人质来帮助他?
凌悦,你是一个奇女子,诚如皇叔信中所言,睿智内秀,沉稳内敛,处事冷静,胆识过人。
与公,若是能将你留在身边,必定会成为我的一大助力,与昭阳国大有益处。与私,你是如此的独一无二牵动我心,钟天地之灵秀,我已被你深深吸引……不想不甘心不愿意就这样放你离开……
昭阳国的第四日,凌悦仍旧静静的在御书房随意翻阅着书籍打发时间,慕容熙夜一边批阅奏章一边余目观察着凌悦的脸色。
“悦儿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没事。”凌悦淡淡的摇头。
昨日就发现平日食用的玉露丸已经没有了。两日没有服食药丸,身体内的毒素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凌悦暗自查看了右臂,果然红斑又扩大了些,脸色也变得有些病态的嫣红。
来时匆忙,没有料到要拖延几日,玉露丸没有了,看来,这几日须得小心翼翼,万万不能动用任何一丁点的内力,要是催发了毒性,就麻烦了。
“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还是宣御医来为你诊治一番为好。”说完也不待
凌悦同意,径直吩咐起来。
“来人啊,宣御医来御书房,为凌小姐诊治。”
“诺,陛下。”侍女立刻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便有十多个年过半百的老御医恭敬的走了进来,开始仔细的为凌悦把脉,众人经过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却仍是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有人说是气血亏虚,需要进补,有的说是经络不畅,需要活血化瘀,还有人说是气血失和,需要调理,十几个人众说纷纭,各陈一词。
凌悦无奈的摇头,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读过读经的女神医雨弯才能明确的诊断她的身体状况,才能发现这是中毒,不是什么气血失衡所致。
“一帮废物!”慕容熙夜冷冷打断了御医们的争辩,“都滚出去,别再这喧哗吵闹!”
“诺……诺,陛下。”御医们俱是被吓得战战兢兢,立刻躬身小心的退出了御书房。
“悦儿,我去请皇叔来宫中为你诊治,皇叔他医术精湛,定然能药到病除。这些庸医……”慕容熙夜有些担心的看着凌悦,语气温和。
“无需责怪他们,我没事,也不用劳烦慕容庄主。”凌悦淡笑着开口,“陛下还真是如传说中那般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怪不得人人都惧怕你。”
“悦儿不怕我就行。”慕容熙夜邪邪的坏笑,“其他人都不重要。”
“重要……吗?”
对自己最重要的那个男子,冷风,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醒了没,身体可恢复好了些?心里总是牵挂着他,惦念着他。
好几日都没有与火魅联络了,也不知白凤他伤势如何,欧阳奕碧落国的战争局势如何了?
这些都让人心里很是牵挂,惴惴不安。
“悦儿,在想什么?”看到凌悦微微失神,慕容熙夜立刻唤着她的名字。
“没什么,只是……有点想念……碧落国了。”语气中似乎有些淡淡的失落。
“悦儿,想家了吗?”慕容熙夜垂脸看着她,幽黑的双眸直视着凌悦,“要不,带你出去散散心,要不用点你最喜欢吃的芙蓉糕?”
“多谢陛下,凌悦今日很困倦,想要休息了。”凌悦道谢,而后起身,回到书房内间寝室,躺在了床上休息起来。
“那你安心睡吧,我就在外间批阅奏折。”慕容熙夜颇为温柔的为她掖好被子,安抚着她。
看她阖眼睡着,这才轻手轻脚走出寝室,仍旧坐到外间的书桌前,批阅奏章。
时不时从奏折中抬眼看看内间床榻上安睡的绝世容颜,睡着的她,安静纯洁的如同婴儿般没有防备,看着她精致的眉眼,竟然让人有了一种安心和充实的感觉,那是自己许久从未有过的安详的感觉。
凌悦,这样美好的你,怎能让人轻易放开?
碧落国中。
“陛下,军营外有三人求见您。”魏副将恭敬的通报着。
“哦,是什么人?何事?”欧阳奕问道。
“他们不肯说,只说受人所托,务必一定要亲自见到您。”
“让他们进来吧。”
“遵命,陛下。”
不多时,便有三个平民装束的男子被带进了欧阳奕的大帐。
“小人见过陛下。”三人齐齐叩首。
“平身。”欧阳奕抬手,抬眸看向三人,“你们见朕所为何事?”
“回禀陛下,我们受人所托,将这东西亲自交到您手中。”
其中一人双手呈上了一块有红绸包裹着的东西,魏副将接过,小心的放到了欧阳奕身前的案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