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最大的高兴就属入洞房了啊,但王家姑娘进了新房,拿了一床娘家带过来的被子。在娘家买的沙发里铺好。脱下全身沾满灰土的新婚纱,在这沙发里躺下。淌着泪到了天亮,她的新房夜里就那样没有滋味地消失了。就像新婚的喜日一下子死了人一样的暗淡无色。也像大睛日下了一次大暴雨似的凉丝丝的,都没半点高兴与亲密。
果真,王家姑娘过门没四个月就产下了一位男婴,村东村西,道上道下的村民顿时纷纷议论,讲法不同。方家男孩子很是羞耻。然而这娃娃产在了自己家,落到了自己床脚边。是自个的也行,不是他自个的也成;总之他以后管自个叫爹。这就是自个的娃。他们咋讲又能咋样呢?
放家男孩子与王家姑娘婚后的生活就别说多伤心了。一天没有横眉竖眼,就有打架骂人,闹腾。干得卵覆鸟飞。神魂颠倒。想分开分不了,要好好过生活可两人全没心思过。就愁了两家的父母。其实追本溯源只怪一位人。
以前,尚品庄有位富农,凭借自己钱势都有。做什么事一直盛气逼人,搁村中欺男抢女,为非坐歹。真像个大乌龟盖把整村人全扣上了。因此人们都喊他“张龟盖”。
张龟盖早年妻子死了,晚年娶一小妾,续上了弦,只了一子,大名叫张承下,就是希望孩子成人了能承下自个的这份家产。谁知孩子不提气,幼时书没好好读,少了活没好好做,整天玩世不恭,无所事事,好吃懒做,才十八岁就想媳妇。张龟盖就逼迫本村车国顺把他那小姑娘许嫁给自个的孩子。十九岁这年,张承下得一儿子,儿子没满周年,他就染了风寒,最后因这病而死去。他的爸爸张龟盖一时承受不了那个事实,突然病了在家,然后就没有好来。一年过之后,最终上天。
张承下的媳妇车美玲抚养着儿子根本无法过生活,后来由人撮合改嫁到丧偶的一光棍郑成人。郑成人还有一个男孩,一个姑娘。两家变成一家就是五个人,郑成人就管车美玲的孩子起名为郑归正,诚心希望车美玲的孩子长大之后能丢掉长辈的不好习惯,辛劳耕种,弃恶从善,浪子回头。
转瞬间二十二年以前了,郑归正已变成了大孩子,但郑归正的爸爸郑成人却因整日辛苦,疾病缠身,患了不治的病,没过很长,也就果真睡过去了,没再醒过来,那样又余下了命不好的车美玲连同郑归正,郑小归,正小侠她们四个过生活。
尚丽丽在李成才的怀中摆了几回头,搁他胸上的衣服中抹干了脸中的眼泪,之后背回头去,松开一只抱在他后面的手,擦揉自个眼眶中的泪水,顺手捏住鼻子擤了岌岌可危的大鼻涕。然后又搂紧李成才的后面,把泪面重新放到他的胸堂,接着向他讲说:
“郑归正那个人,俺以前都给你讲过的,他可不是好玩意,非但没有改正,并且比他爹、他爷都坏。你没晓得,前几年,他爸爸郑成人还活着,他纠缠着爸爸托人向俺家里提亲,要想娶俺给他做媳妇,可俺没同意,他生气了,他那会特别气愤,之后总想反击俺。”
“就从他爸爸郑成人死了之后,郑归正把房里的小麦一卖,弄了一台音响,全天唱唱吹吹地,那还不算呢,他索性让媒婆把爸爸给他相的媳妇一退,并且给她家的彩礼钱一分一毛也不要。田地的农活瞎弄呢,赚来的钱也不办好事,买了一盒麻将,无论忙闲,无论黑白,一玩就是个不停。”
“郑归正那家伙半点也不规矩老实,虽讲不要了媳妇,但却经常眼看着村中人家屋中的大姑娘与小媳妇。俺不是和你讲过的吗!方家男孩子与王家姑娘结婚闹腾的事,这全都是郑归正这狗日的弄的鬼。之前俺不晓得,后来俺们到方家串门子,瞧电视,方家男孩子不在,王家姑娘留俺陪她瞧门那会。深更夜里,俺们睡在棉被中,她向俺哭着讲的,她并求俺替她保守,别告诉他人,担心郑归正这小子打击。当时俺同意了,并劝她不要太伤心不舒服,免得坏了身体,还同她流了很久泪水。”
李成才移动了一次有些发麻的俩腿。“这你咋不守诚信,今夜里咋告诉了俺。”他中断了尚丽丽的话。
“我很相信你啊,才和你说的,更别说人家也特别……”尚丽丽没好意思讲下去停止下来。然后转过主题又讲:
“你没晓得,俺给你讲的只是冰山一角,听她王家姑娘讲:那日早晨,她爹下地放牛割草来了,她与娘在家蒸馍,馍做好放到锅中,她就特别困,上床躺下睡觉。娘在灶下添火,气好了,娘出门去菜地中拨菜来了,但忘了栓门。郑归正这家伙就借着这个空档溜进了王家屋。这时王家姑娘讲她早就睡过去了,吓醒后都由不得她自个了。后来,这家伙要走时忘记带上手表,王家姑娘给把表撇出门了,恰被别人瞧见了,之后她回家爬在床上只是使劲地哭泣。”
尚丽丽讲到那儿,只感觉全身都麻,全脸都热,心里怪难为情的,可李成才却纳闷地说:“这后来咋样了啊?”尚丽丽回也不好,不回也不好,只讲了一语:“你啊你咋这样,问这些干什么?”李成才明知还问。
尚丽丽不耐心地讲:“之后、之后不就开始托媒婆向方家求婚,愈快愈好,用来遮人耳朵,你瞧你那人奇怪不奇怪。”李成才听后就是笑了。尚丽丽不解地说:“你是笑个什么啊?”他划了一下尚丽丽的鼻子问说:“难说你与王家姑娘似的成了郑归正的傀儡吗?”
尚丽丽有怒有喜说:“瞧你个二棍样,二五零模样,都行思到哪里来了,尽向坏地想。”
“这么讲来就没有了啊?”李成才还在说。
尚丽丽有些得意:“这肯定了,俺就是比她走运了一些。”
“这你才刚为什么哭得这么难受?这么不舒服?你不讲,完事,王家姑娘也是相同使劲地哭啊?难道……”李成才还想不停止,忽然不讲了,他显然觉察到怀里的尚丽丽的身体又开始哆嗦了。他就感觉胸上的衣服继续湿了起来,他赶紧收起那张开玩乐的脸,拿手很温柔地爱抚着尚丽丽的发丝。沿着发丝摸上她的面上。帮她抹去面上的小溪,抹了她眼角的泪水。
尚丽丽抽回自个搂在后面的双手,用一手放到他的胸堂,一手拿开他的胳膊,搓擦着握着,头向着他的心哭说:“你瞧你那个模样,都什么时间了,仍取笑我,我刚才就是好难受,好伤心,好担心,才搁你的怀中大哭了起来。这几天以来搁家人前面俺都强忍住没有落眼泪。现在见了你俺咋也没法控制了自个的情感。因此忍不了就哭泣。”
李成才一直就听着,在她不讲了,然后低了头,寻寻那了解的嘴唇。
尚丽丽很听话,只仰着头,俩人就很随意地寻到了彼此的愉快。
一阵缱绻过后,尚丽丽推开李成才讲:“行了吧!我还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不要再没完不停止了。”李成才毫没尽兴地回说:“讲吧,俺早已经等不了了。”
“可有个前提你一定得同意。”尚丽丽强调说。
“你讲吧,俺遵守听话就好了。”李成才讲。
“就你的品德与性格,俺想你也不能忍下的。”尚丽丽仍然焦虑。
“俺肯定。”李成才举起了左手,尚丽丽这才放心讲说。
“上回我们碰面的前一天夜里,郑归正这家伙找人带话给俺,让俺天黑之后在大道上见他。他讲他有话和俺讲。俺想前些年他提亲俺拒绝了呀、犯了他,现在他死了爸爸,退了媳妇,家中又穷,很可怜啊,俺就过去了。看见了,俺问他要讲些什么,他不吱声,说的回数一频繁,他才讲其实没什么要讲的,就是想看看俺。想与俺走走。俺就和他在大道上遛遛,边行边劝他认真过生活,但他把向他的怜惜,关爱当作俺爱他。搁离村很近的大道边,他搂住俺不松。非想亲俺一下就成。俺躲不了他,因此让他亲到了几次。之后俺骗他讲有人走过。他稍微松劲。俺赶紧从他怀中挣脱出去,转身向回走。在他晓得上了当特别生气,向着俺叫:你不要走,俺有话跟你讲。俺忙讲:有话赶明再讲吧!俺也边对付边行。与其讲是行,还可以讲是跑。俺一回家,就爬到床,埋上被,盖了头,直呼大气。心也跳得很快。脸上很热,真的使人能火死。说到郑归正他之后咋样了,俺不晓得,也没想晓得。那就是郑归正约俺出去的那一个夜里。”
余王丽讲到这里,在黑夜中扬起头,瞧着李成才的脸特别肯定地讲:“那是事实,俺没唬你,你也是第一位听众,俺从来没和其他人讲过,涵盖爹娘兄弟姊妹在里。”
“对夫君也没讲过啊?”李成才问。
“他是呆人,没法和你比,不能一讲,跟他说干什么?俺只觉得讲给你听才是再合理不过了的。”尚丽丽答说。
“那之后怎么了?”李成才问。
“这之后,也都是我们上次看见的这个夜里,吃完午饭,郑归正就带话讲他夜里寻俺。俺赶忙给他传话讲俺夜里忙无空。天才黑俺就走出了家中。坐在村南边一家人房里。不久上了大道就与你碰面了,那是第二天夜里。”
“在第三个夜里,天都没黑,郑归正就立在俺家门前道边等俺忙完。俺实在无法推脱,暂且去了。搁大道上,他仍是什么都不讲。就是向前走。俺上次吃到亏,肯定变听话了,跟着他身后行,且维持一定远度,再都不与他并排行了。行着行着,无人知他停止下来,回过身不行了。俺当时只看着脚底的道,没有察到,继续往前行,正撞到他的怀中,他一下搂紧俺,在俺脸上乱吻。等俺懂得上来,他都亲了俺几下,俺恨恨地骂他,捶他,但他毫不在乎。俺一瞧这硬的不管用,暂且上软的,软话讲了很多,屁都没顶,暂且搬你出来,和他讲你对俺怎么怎么地好,向来不毛手毛脚。就算亲一下也都心甘愿意,温情大度,从没胡来,用尽了嘴舌才讲动了他那心,但就是一小点。他同意放开俺,但有前提,俺不准向回跑。得坐下来和他讲话,俺暂且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