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抢夺孩子

269 抢夺孩子

屋门打开,走在前面的侍卫立在了门侧,黑袍迈过门坎时划过一个角度,赵氏只看到黑袍的一个影子,已经慌手慌脚跪了下来。

屋里所有人,除了躺在床上的李敏和尤氏,全部都跪了下来。

朱隶走进来,目光扫过赵氏的脑袋。

赵氏周身打哆嗦,可以想见朱隶有多不高兴。

“侯夫人来了。”朱隶道。

“是的,来看看小世子。”赵氏强颜欢笑,抬起脸说。那眼神却是和朱隶触到时,瞬间害怕地缩了起来。

朱隶并没有让赵氏起身,说:“侯夫人来看世子,侯爵知道吗?”

本来,他们作为亲戚,应该是夫妇双方一块来看孩子的,才符合礼俗。现在,变成赵氏一个人来不说,而且陪着尤氏来。

朱隶这话意思已经很明显的了,你侯府夫人分明是来煽风点火,来添乱的。

赵氏咬了口嘴唇,道:“侯爵昨晚在王府里等了一宿,知道王妃和世子平安之后才回去的。知道靖王妃一样辛苦,所以,我才留了下来陪靖王妃,过来看看小世子先。”

“侯夫人看了小世子,觉得如何?”

“小世子生得美,可谓是才子一枚。”赵氏努力拿自己的词穷来夸小世子。

“是吗?刚本王在路上还听人说,说侯夫人认为,这小世子,一点都不像本王呢。”

啊?赵氏一愣。

“说小世子应该和奶奶最亲,和本王这个爹,反而不该怎么亲的。本王想,侯夫人这话岂不是含沙射影地说了,小世子长得和本王一点都不像,否则说不通为什么不亲了。”

“不,不不。”赵氏连声否决,“王爷,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意思是说,小世子,和奶奶也是一脉相承的关系——”

“一脉相承的关系?”

怎么会是一脉相承的关系?一脉相承从来指的是父系不是母系,他朱隶的儿子莫非还得跟着尤氏姓尤了?

接连说错话的赵氏,慌然不知所措,只得转头寄望地望向尤氏。尤氏没有回应,不知道在想什么。赵氏心里骂着这个尤氏,帮了你不见你好,因此一脱口说道:“王爷,是靖王妃自己说的,说是想和小世子亲,不过看起来,小世子在亲娘这儿以后,对靖王妃很是陌生。”

尤氏听赵氏把矛头全指到自己头上来了,眉头一皱,对儿子说:“我这是昨晚上,等了一晚上,世子到底是我孙子,难道我不该看看?”

“母亲来看世子,是世子的福气,也是母亲应该做的。”朱隶说话声音平静,对尤氏也没有不尊敬的意思,只是说的都是道理,“世子是不喜欢母亲吗?本王看不至于吧。”

尤氏和赵氏同时一惊,好像有点吃惊朱隶这句话。

怎么?朱隶这是突然改口准备帮她们了吗?

朱隶走到婴儿床边。尤氏和赵氏都紧盯着李敏,想李敏八成到这会儿功夫一定要开声阻止了,这样一来,谁对谁错一目了然,她们可以找借口抨击李敏。

结果,李敏倒是在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好像根本不想插手插嘴此事一样,但若无事地看着老公对孩子动作。

赵氏和尤氏的心头,不由拂过一道惊悚。

李敏太怪异了。莫非已经看穿了她们两人的伎俩,因此干脆不做声了。

做儿媳妇的,要是够聪明的话,那肯定是在自己老公和婆婆说话时,最好是不要说任何话不要做任何动作。

李敏不当人家儿媳妇时都知道这个道理,当了人家儿媳妇这么久,儿子都生了,能更不清楚这个潜规则吗?

他们母子俩的事儿,终究是他们母子俩的事儿,和她李敏无关。至于儿子,老公比她更疼儿子,更重视儿子,莫非还能把他们的儿子怎样?

李敏平常心对待。让赵氏和尤氏突然之间失策了,找不到任何把柄。

朱隶伸手把孩子抱了起来。

这孩子明显是亲爹,和刚才李敏众人说的话一模一样。

世子爷在朱隶怀里,满意地缩圆小嘴巴打了个呵欠:人家明明刚才吃饱了,想睡个觉,结果四周这么吵闹。

朱隶看着儿子,面容严肃之中仿佛略带了一丝深意的温柔,抱着孩子来到了尤氏面前,说:“世子年纪小,不能给母亲行礼。母亲要不抱抱世子,既然母亲想和世子亲近。”

这刚好是尤氏求之不得的事儿。尤氏本来皱紧的脸皮,因儿子这句出于意外的话,都不禁变得眉开眼笑了。这是完全的,赤条条的,彰显出了尤氏的心情。

朱隶的眸子不留痕迹地微眯起一条缝儿。

尤氏从他手里接过孩子的时候,可能由于激动,两条胳膊都有点颤抖,在接到孩子的刹那,分明感觉到这个孩子沉甸甸的重量。

世子出生的时候,比一般孩子都要重一些,说明在娘胎的时候营养好,李敏把这孩子怀着的时候已经养的很好了。李敏做亲娘可以说,一点过失都没有。

朱隶对她这点是非常满意和充满敬意的,毕竟孩子体重的话,李敏会难生,可是李敏还是靠自己把孩子自然生产下来了。正由于有了这个为基础,朱隶知道她和一般大户人家想靠孩子升官发财的女人不同,是真正地爱这个孩子的,是单纯的母爱。否则,也不会李敏一说要亲自喂养孩子的时候,一口答应。

有了李敏做对比,再看看尤氏,从昨晚闹到现在,连方嬷嬷都拉拢策动,再拉了赵氏。朱隶其实心里很清楚尤氏心底里打的什么算盘。

尤氏抱孩子的时候,由于孩子较重,她感到吃力。这种吃力,与她近来增胖的体重和没有任何体育运动有直接的关系。

她额头冒汗,气息喘促,抱个孩子却好像抱着个水缸似的沉重,快挂到她喘不过气来了。

奇怪的是这孩子,刚才在床上的时候,还有点闹腾地好像不给她抱,这会儿居然安安静静的不闹了,害得她想把问题扔到孩子头顶上栽赃都不能。

尤氏的两条腿像面条似的开始发软,眼前,儿子那双乌沉的眼珠子好像一面镜子一样照着她。

心头不由一阵发怵,尤氏说:“隶儿,你看,这孩子是不是和我亲?”

“世子本来就是母亲的孙子,当然会和自己奶奶亲的了。”朱隶说,目光却没有从她脸上移开半寸。

是连旁边的赵氏都看出大事不好了。因为尤氏两条胳膊明显垂到了半腰,是快把自己的身体给压垮了。

尤氏是像一根稻草似的被这孩子宛若大山一样压着,只差马上断去半截彻底压垮。

心间里油然升起一股恼怒。这孩子,哪里是她希望的那个小傀儡,分明是,和他爹娘一样的贼,贼死了!

要不是当着儿子的面,她恨不得,恨不得马上把这孩子砸到——

尤氏眼中的那抹忿然眸光,俨然清晰到屋里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胡氏、尚姑姑等简直是屏足了一口气看着,随时害怕尤氏把孩子借故摔到地上。

如果要所有人说的话,必须得说,这孩子真是沉得住气,真正的沉得住气。

要是其他孩子,被尤氏这样微微颤颤地抱着,感觉到一点不舒服和没有安全感,九成九都是要哇哇大哭的。可这孩子真没有哭,没有闹,就像一颗石头,一座大山,在尤氏胳膊里压着。

什么叫护国公的一脉相承,李敏觉得,由于没有见过自己那去世的公公,之前仅凭自己老公和小叔,还不能看出全部。现在她从儿子身上,才终于看出来了一些端倪。

护国公基因里的忍心,耐性,无与伦比的执拗,对目的性确切的,赴汤蹈火,不顾一切的,但是,又是十分聪睿的。因为,儿子知道,他爹始终在旁边护着自己呢,所以才不哭不闹的。

尤氏或许也察觉到了这点,努力抓住一丝拼搏的机会,说:“隶儿,要不,我把这孩子抱到我屋里去玩玩?”

“母亲亲自把孩子抱到自己屋里吗?”

尤氏一愣,她刚还想马上把孩子转手到赵氏或是孙婆子手里呢。

朱隶在她没有找到回话时,陡然一开口,吐出:“二十。”

什么意思?

尤氏和赵氏愣着。

“母亲抱世子,儿子心里数了一下,数到二十,母亲就说要把世子抱到其它地方去了。是母亲嫌弃儿子这儿不合母亲心意,还是说——”

感觉到儿子的目光落到自己快要垂到地上的两条胳膊,尤氏犹如临死的骆驼一样使劲儿把自己两条胳膊往上拽,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道:“当然不是,本妃只是想和世子多玩玩,才,才要把世子抱回自己屋里去。”

“这样说,母亲要亲自把世子抱着了。儿子必须先提醒母亲,世子是护国公一脉相承的未来护国公府主人。所以,世子只有本王、王妃、母亲您抱着,是不哭不闹的。”

护国公这话刚落地,尤氏两条胳膊终于犹如被压垮的稻草当场失速。不用说,朱隶救儿子的身手,宛如闪电激发,连尤氏都没有察觉到的瞬间,已经把差点落地上的儿子稳稳当当地接到了自己手里。

尤氏不仅两条胳膊要断了,两条腿也要断了,碰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眼看尤氏这幅衰样,赵氏都没眼看了。

自己准备工作都没有做好,就准备上弹药,结果,刚好撞到人家枪口上了。

尤氏这分明是咎由自取。

孩子和哪个大人亲都好,哪个大人喜欢孩子,不都得把孩子往自己怀里抱着。

尤氏的脑袋简直是一条筋的,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怎么,以为单纯两句话,搬出自己是孩子的奶奶,就真当是孩子的奶奶了?一点实际行动都没有的奶奶,孩子能认同吗?

赵氏在心里能数落出数百条尤氏的罪状来。她都能数出来的东西,朱隶能看不见?

只能说,尤氏这是败得彻头彻尾。

尤氏努力地张唇,想说点什么来挽回自己此刻的败局,只好说:“近来,本妃是感到身体不太舒适——”

“世子年纪小,如果大人有病,更不可能亲自照顾。可见世子不是不愿意与奶奶亲近,不过是奶奶近来病的不轻。”

朱隶接的这话,让尤氏猛的一个打抖。

儿子知道了,都知道的,知道他不在的时候,她在王府里做的一切事情,包括,她不听大夫的话,暴饮暴食,导致自己的身体到如今连抱个刚出生的孩子都如此吃力。

或是说,儿子,故意任她自取灭亡的?

尤氏的脸怒得涨红,冲儿子大喊:“你明知道我身体不适,你作为儿子又都做了什么?!”

分明是自己无理取闹够了,总得找人发泄。

朱隶淡然地说:“儿子自认尽了孝道,屡劝母亲,母亲却是不听,还把厨房里那些听从大夫所言的家臣给惩治了。母亲这让儿子说什么好呢?”

尤氏知道自己站不住理,可这会儿面子真拉不住了,还当着赵氏的面呢。于是,继续撒泼:“不管怎样,这孩子,我要抱到我屋里去养。”

终于是扯开脸皮了。

朱隶把孩子小心翼翼地先放回到李敏手里。

尤氏的眼,看着李敏和孩子,一点都不放过。

“母亲喜欢京师吗?”朱隶道。

尤氏一刹那,像是没有能听懂他的话,迟疑着。

“当初,儿子是没有问母亲意见,径直把母亲带回了北燕。如果母亲想回京师的话,儿子愿遵从母亲的愿望行事。”

尤氏蓦然发出一声冷笑:“怎么,是怕本妃留在这里给他们母子俩添堵了,想赶本妃出府?”

“不如说,母亲之前不是之前和大皇子接触过吗?表达过想回京师里的愿望了吗?”

尤氏肯定没有想到他居然知道了这事儿,给愣着,接着,怒道:“这简直是无中生有的传言!这种话你都能听信?本妃生是北燕人,死是北燕人。”

朱隶说:“既然母亲自认是北燕人,应该知道北燕的主子是谁。”

尤氏张口,无言。

她想说,她是他亲娘,怎么着?接着,肯定要变成和方嬷嬷一样的下场了。

“夫人身子不好,来人。把夫人扶回夫人院子里去。请大夫过来给夫人诊治。夫人这样病重,也是不适合见客的了。”朱隶转身,对着底下一群人吩咐。

那些人早都准备好了,一呼而上,立马把尤氏架走了。

只余下赵氏,这尤氏一走,她落单不说,根本连孤军奋战的战斗力都没有。

看到朱隶突然转回头的瞬间,赵氏很清楚,自己和尤氏不能比,尤氏好歹是朱隶的亲娘,她可什么都不是。说自己是朱隶的婶子吧,可朱隶照旧不是把奉公伯府的叔叔婶婶都给怎么了吗。

赵氏赶紧磕头,说:“是婶子想的不周到,没有想到靖王妃如此心浮气躁,自己身子不好,还想着来抚养世子,这把病要是传给了世子的话,怎个不得了。回头,我定和侯爵说清楚这事儿。”

“侯夫人之前,不知道靖王妃身子不好吗?”

“还真是不知道呢。靖王妃有意隐瞒,谁能知道?”赵氏干笑着,“隶儿,你婶婶也不是什么神医。”

“婶婶的话,要不当着侯爵和宗族里的人都说清楚,如何?”朱隶道。

赵氏的脸色当场一僵。

“只和侯爵说的话,本王只怕宗族里的其他长辈听的不太清楚。这样,本王把宗族里的长辈都请过来,由婶婶把刚才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

“隶儿,这话你来开口比较好吧,你是宗主。”赵氏使劲儿推搡。

“本王这个宗主,只怕婶婶和叔之前,都是心里和其他长辈一样想着,一个只会强势压人的宗主。本王不想被人误会,只能有婶婶来开这个口了。”

你不对其他人强势,专门对我进行高压政策?!赵氏满嘴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接下来发生的事儿,就不用多说了。朱隶早就在接到消息回府的路上,让人去把昨晚滞留在燕都的那批远亲都召集过来了。然后,赵氏发表演讲,说是亲眼看见了尤氏身体不行,连世子爷都抱不稳,根本无法亲自照顾世子爷。

如此一般,这些由尤氏和朱承敏合计着,带领着,想把小孩子抱到尤氏院子里养的老人们,顿然间全部失声。

因为谁都没有想到,竟然是尤氏自己在关键头上给掉了链子了。

说尤氏会不会是假的身体不好,被朱隶安上的罪名,可是,赵氏很肯定地对他们摇头暗示,充分说明了,尤氏真的是身体不好,反正是不足以抱小孩子了。

对此,有些之前见过尤氏的老人们,突然想起了尤氏突然增胖的体重,因此,也都知道了赵氏这话八成没有错儿了,不会撒谎的了。

一场计划,突然间全部泡汤。

赵氏办完朱隶交代的事儿,跟随朱承敏回侯爵府的时候,不用多言,势必是被朱承敏一个耳光,再加上一脚狠踹。

“你怎么办的事!我留你在护国公府里,你最终就给我办出这种结果!”朱承敏恨得要把赵氏给吃了。

赵氏算是破天荒地瞧见了他第一次发这样大的火,有些懵。接着,颤抖地从地上爬起来,问:“老爷,是不是,我们的铺子,我们的田地——”

说到这侯爵府,早就是入不敷出的财政了。这倒不是朱承敏的错。因为侯爵府不是在朱承敏的手里才衰败的。是早在朱承敏的爷爷的爷爷那一代,因为富家子弟不懂得保守家业,坐山吃空,把家产早就败的一干二净了。

后来,朱承敏是想过不少法子来填充这个亏空。可是,侯爵府平常日常开销大,这是避免不了的,总不能被人看到侯爵府的拮据而笑话。侯爵府好歹在北燕,是次于护国公府的地位。

只是总有撑着撑着,到哪天要全面破产的那天。

朱承敏一屁股坐在椅子里,知道连自己屁股坐着的这把椅子,都是早已抵押给那个人的了。

那人曾经答应过他,让他坐上护国公府的位置。即是说,要让他侯爵府顶替掉护国公府,只要他事成。否则的话——

“只剩下七日了。”朱承敏说,“对方只给我宽限到七日。”

赵氏一阵啜泣:“要不,我们这事儿不干了——”

“不干?你叫老子不干?!老子不干,咱们一家睡哪儿,吃什么?”朱承敏连声炮问。

“好过,去坐牢——”赵氏细声细语。

朱承敏听见她口里的那两个字坐牢,冷笑道:“妇人之见,所谓成王败寇,不是他输,就是我赢。”

“老爷,你确定有戏吗?之前,你可是没有少过对隶儿下手,不是吗?”赵氏道。

朱承敏猛的抬头,突然意识到,这事儿,本来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个女人什么时候知道了那么多的。

赵氏接触到他疑问的眼神,嘟囔着:“上回太白寺的事儿以后,妾身回来后一直想,想你平日里对待隶儿,态度温和,谦虚,会不会都是装的?”

也就是说,上次,他在太白寺里头表现的太过张扬,结果,连赵氏都起了疑心。是,那次以后,很显然,朱隶对他益发戒备了。是人都得对他戒备。

“如今,尤氏这步夺世子的棋走不动了。”朱承敏说,“隶儿,说是好像把自己母亲惩治了给关起来了,但是,很有可能他是想到下一步,或许我们若抢世子不行,只能抢他娘了。”

赵氏倒抽一口气直达肺底。

抢尤氏?

看来,京师里那位是玩真的了?

为什么是世子和尤氏,而不是李敏?因为李敏上次在京师里,皇帝眼皮底下,都能逃之夭夭。说明,李敏是个怎么都关不住的人,因为李敏有勇有谋。与其相比,世子是个孩子,毫无防备能力。尤氏是个脑筋大条的,白开水似的,好控制。

夜幕降临了。

李老今日趁着孙女精神好的时候,出了一趟远门,是到京郊去看孙女之前兴致勃勃想在古代建立起的第一座医药去了。

由于李敏身子不便,并且要照顾孩子,公孙良生提议这事由李老来接手。李老当仁不让,一方面因为兴趣,一方面,也因为这事儿确实是造福百姓的事儿。

李老毕竟是个仁医,对李敏这个计划十分赞成,有意促成,于是,答应了公孙的建议。

去看完古代在建设中的医院回来,李老兴致勃勃地骑着老马,和公孙良生一路骑马,一路聊天说地,后面,还跟着自己的徒弟余生。

在这时候,护国公府里的某个人,清醒了。

王德胜打开屋门时,看见躺在床上的人坐起来,喜出望外,直奔到床边,小声地说:“念夏——”

坐在床上的念夏转过头,看着他,嘴角勾了下,说:“你怎么在这?”

“你被抓了,你知道吗?”王德胜说。

“我被抓了吗?”念夏扶着脑袋。

王德胜生怕她身子不经风,赶紧关了门窗,伸手扶着她,给她找个枕头垫着腰,说:“李老先生说了,说你还得多休息。那些人,给你下了些药,没有那么快全部能排出体外。”

“李老先生是谁?”念夏问。

“王妃认下的干祖父,医术和二姑娘一样厉害。”王德胜和她讲她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一些事。

念想一边听,一边似乎在回忆着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想起什么了吗?”王德胜的手扶着她肩头,温柔的,“如果记不起来,王妃说了,也不用勉强。”

“我想去看看二姑娘。”念夏说。

醒来之后,第一时间惦念自己的主子,这也无可厚非。说明对李敏是忠心耿耿。

屋里,朱隶早在处理完家事以后再次出门了,毕竟刚回来,许多公事都要他亲力亲为地处理。

李敏和儿子一块儿睡饱喝足了,夜晚反倒精神了些。

听说念夏那丫头醒来了,想见自己,李敏二话不说一摆手:“让她过来。”

王德胜回去,把念夏带了过来。

念夏进门之后,冲李敏跪下,磕头:“奴婢给王妃请安。”

“起来吧。”李敏柔声说。

知道这些丫头都是因为跟着她,才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和痛苦。她心里也疼。再也不想丢下任何一个了。

紫叶知道李敏想的是谁,悄悄地背过身去抹眼角。

念夏站了起来,在李敏面前垂头伫立着,半句话没有说。

李敏想着,她这可能是大病初愈,因此没有什么精力,不像以往那样活泼。于是转头打算询问王德胜。王德胜这两天都是在负责照顾念夏。

屋外,陡然一阵风刮过。

几道黑影,若是悄无声息地犹如大雁一般,从护国公府外墙上翻跃进来以后,直奔某地。

紫叶退到屋外,和自己二哥说着话儿。

胡二哥腿伤好了,本想着直接回军队里去的,没有想到,朱隶突然让人把他叫来。说是在伏燕伤未好之前,让他继续留在王府里顶替伏燕的位置。又因为他之前立了战功,朱隶准备给他提升官阶和待遇。

紫叶偷偷告诉自己二哥,这都是李敏的功劳。要是没有李敏和朱隶说这话,恐怕胡二哥还没有这个福气升这么快的官。

胡二哥感动得泪流满面的,说:“等会儿,王妃有空了,你给我引见一下,我去给王妃磕三个脑袋。”

两兄妹说话的时候,突然一阵风刮落了树上的一片凋叶。

紫叶不习武,丝毫没有察觉。胡二哥却是倏然竖起了神经。

“二哥,怎么了?”紫叶不解地看着他。

胡二哥猛然把她一推,推到墙壁上,接着自己拔出腰间的短刀,跳到门前的空地里,怒吼一声:“来者何人?敢私闯护国公王府,不知死罪!”

被胡二哥这一喝,几道隐藏在暗处的黑影,走了出来。

屋里的人同时一惊。王德胜手快地关窗关门。

只听外面刀剑声响,此起彼伏,明显是王府里的护卫和闯入者打起来了。

要说,这真的是,据说多少年来,第一次,在北燕的护国公王府有人敢侵袭。一瞬间,导致王府里的护卫都有些麻木和反应不及。

几个来袭的人看来是高手云集,不会儿,一个人从屋外冲破了纸糊的窗户滚进了屋里。

王德胜拿起椅子,砸对方的脑袋。

来人一只手轻而易举挡住了王德胜的椅子,对着某人喊:“把孩子抱起来!”

屋里几个丫鬟婆子,早就被突然的意外搞到措手不及,惊慌不已。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念想突然一转身,从婴儿床里把世子抱了起来。

那人一见,正高兴,却见李敏突然间,是早就下了床,站在了念夏面前。

“把孩子给我,念夏。”李敏说,一只手伸了出去,放在念夏面前。

念夏看着她,一双眼睛,好像蒙着层雾。

王德胜着急地大喊:“念夏,你怎么了?!那是二姑娘,你手里抱着的是世子,是二姑娘的孩子!快把小主子给二姑娘。”

听到这话,黑衣人一只手猛地擒住了王德胜的脖子,一边止住了王德胜的声音,一边对念夏继续说:“快把世子抱出屋外!”

念夏转身,抱着孩子的步子,刚迈出一步,见李敏又站在了自己面前。

“念夏,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你必须战胜你自己,你知道的,你知道你自己想做的是什么。”

“二姑娘——”念夏的面孔抽搐着,满脸通红,满头是汗,气喘如牛。

“不要怕。只要闯过这一关,你会做回你自己。来,听我说,吸口气,呼吸,再吸口气,呼气——”

伴随李敏沉着冷静的指挥声,念夏一口一口地呼吸着,脸部的抽搐慢慢地有所缓解,呼吸也逐渐变为冷静,连带眸子上蒙着的那层雾气,似乎在散开——

对方一看,见形势不妙,一只手把王德胜放开以后,径直冲念夏和孩子过来。

尚姑姑等人这时候回过神来了,飞身过来挡。

黑衣人两只大掌连续击出,不会儿,尚姑姑、胡氏等,接连飞了出去,不是一头撞上柱子,就是撞到屋顶重重落地,还有的被抛出了门外。场内顿时充满了血腥味。

王德胜从地上抬起脑袋,情急地大喊一声:“二姑娘——”

221 药王壶朱潜轶事二三事贰贰199 我爹是谁236 陷入危机59 二次进宫37 装神弄鬼谁不会138 让妾身和王爷回北燕吧朱潜轶事二三事陆叁116 王妃受伤了79 冒死送信朱潜轶事二三事柒贰朱潜轶事二三事肆15 陌生人69 算盘打尽89 夫妇同行53 神医驾到204 纳妾242 总得以防万一73 久病缠身的主子165 婆婆出手82 原来是老公47 百花宴262 贱人活该教育朱潜轶事二三事伍叁朱潜轶事二三事肆伍88 担心137 一个接一个161 王爷来了105 秘籍朱潜轶事二三事陆贰121 免死金牌272 尤氏回京277 收拾李莹朱潜轶事二三事肆220 厉害102 出笼的羊168 各有各的算盘251 救不救是个大问题155 埋伏70 真有两把刷子13 药帮146 追兵一个接一个78 二孙女现在很厉害了朱潜轶事二三事叁42 不拿白不拿37 装神弄鬼谁不会119 东宫告急108 拉帮结派149 被发现了206 什么爹179 谁能预测未来118 是死是活148 变动144 收拾叛徒19 贱人就是爱装156 黑风谷248 回到护国公府271 声东击西朱潜轶事二三事伍拾92 最毒女人心13 药帮朱潜轶事二三事肆60 这些人简直不怕死83 她李敏跟的是不得了的男人朱潜轶事二三事叁贰263 生儿生女202 爷来了238 与可汗的对决朱潜轶事二三事陆贰38 李大夫收的诊金一点都不贵215 前往高卑158 王爷呢37 装神弄鬼谁不会75 真的太迟了9 倒泼脏水240 亲人93 千张宴72 皇上来了52 让你装死248 小公主的病69 算盘打尽朱潜轶事二三事柒柒189 不要离开我222 认不认朱潜轶事二三事贰壹181 太白寺55 二姑娘转运谁都要了8 璃王驾到161 王爷来了朱潜轶事二三事叁71 太医院107 谁都蠢蠢欲动了37 装神弄鬼谁不会朱潜轶事二三事拾肆32 第二次见面173 神仙不一定是好事202 爷来了36 当然不能自贱91 谜底揭晓244 李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