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筋缰绳,马匹一下受控,前蹄朝天仰天而啸,最终才止住了蹄子,停在了我的面前,溅了我一身泥泞。骑马之人身姿劲瘦,英姿飒爽,待他转过身来,我才恍然大悟,原她是女扮男装,我望着高大的马匹,女子傲然坐在马背上的豪爽风姿,已是让我佩服不已。
我望着马匹深深咽了一口气,“你就是黎音!”她声音清脆而利落,不夹杂一丝缠绕。
我含笑,朝她福了福身“奴婢黎音拜见大人!”她随口制止“快起来,在宫外不必拘礼,更不能自称奴婢,如今我是一身男装,叫我公子便是。”
我这才抬起头望她,她虽一身简单锦袍,但举手投足之间却依然抹不去女子的柔美姿态,她眉目清秀,双眼迥然有神,浑身有掩盖不住的不羁,我想,她必定是一个出色的人。
她自上而下打量着我,态度温和而亲切,接着从马肚子上拿出一个折叠好的雨衣扔给我,“把伞收起来,穿上雨衣吧。”我慌忙移开步子,迎上去稳稳接住,“我们...是要骑马而行吗?”我指着马儿问道。
她忽把手指放在唇上,用力一吹,一声清脆明亮的口哨声响起,远处一匹红棕色的马儿自远而近的奔过来。
“我们不是出去游玩,骑马是最为方便,诺,我们现在就出发。”她这才回答,拉着缰绳示意我过去。
骑马这种事,却是我的弱势,自小与娘生活在一起,我自是没有机会学习,仅有一次,接触马儿,不料,马儿失控,我便从那马背上摔下,晕睡了好几日,吓坏了娘,自那以后,娘再也没有同意我去接触那些能够给我带来危险的项目。
我心中踌躇着,满是尴尬“我..我不会骑马。”她倒是并未吃惊,只是凝视我一眼,便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并不出乎我的意料,你看起来如此娇娇弱弱的,又怎会骑马呢!”
我甚不好意思,只答“大人见怪了。”我抬眼撞见她的表情,忙又改口“公子。”
“我姓容”她示意我,“诺,拉紧缰绳,用力登上马鞍,跃上马背就行了,就像我。”她说着,便示范给我看。
我围着马匹四周转了一圈,马鞍也是极高,我试了几次
,待筋疲力尽之后,才登上那马背。
坐于马背之上,我倒是心慌意乱,双腿有些发抖,怕一个不留神,便跌的粉身碎骨,容采诗见我紧张,便柔声安慰“神经不要太过紧张,越是紧张,坐于马背之上越是危险,轻轻拉着缰绳,来掌控方向便好,记住不要夹马肚子。”
我试图保持平衡,松了松手中握紧的缰绳,谁知,我未反应过来,容采诗便一鞭子抽在我的马匹上,马儿一声嘶叫,跃蹄直奔前去,我慌乱间紧紧抱着马脖,早已大惊失色。
容采诗紧后跟上我,待奔到我身旁,才慵懒地歪坐在马上,任马儿徜徉,然而含笑道“怎么样,骑马的感觉还是不错吧。”
我注意力聚集在缰绳和路上,马势的飞速让我惶惶不安,紧张的背脊已经渗出冷汗,雨帽也已经在奔跑,落在风雨里,幸而雨势并未倾盆而下。
“我想我与这马儿不会有好的交情了,我只求快点下马,宁愿步行而走,我现在浑身都发软,实在无法驾驭它!”我惊魂未定,决定向马儿投降。
“凡事都有第一次,你定是要战胜你恐惧的事情,像我一样,直起身子,不要给马儿负重。”她从容自若,娴熟的做给我看。
我瞧着她,手却依然紧紧抱着马脖子,丝毫不敢动弹,她见我如此,微微一怒,扬起马鞭,又用力一抽,我手足无措,只得紧闭双眼,这次我早有准备,紧紧抱着马儿不松开手,呼呼的冷风灌入我的耳朵,甚至能感受到行驶中巨大的气流,忽想起小时候堕马事件,我再无法忍住,最终失控了,伴随着一声尖叫声,路人驻步侧目望我中,驭马之事最终告了一段落。
此时此刻,我已与容采诗处于京城大巷之中的一座二层茶楼里,歇息一会儿,我心才稍稍平静,侧目瞧她,她依然是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我心下惭愧,适才,我确实低估了我的尖叫声,岂料却被路人侧目讥笑,实属丢了面子,这大宋国的子民生活于马背之上,以马来征服世界,而我骑术如此之差,必是要引人耳目,遭受讥笑。
店小二麻利的招呼好一旁的客人,便笑意满满的三步并作两步的朝我们走来“哟,容公子,您来了,这次还是老样子
吗?”店小二似乎与容采诗很是熟络,倒是毕恭毕敬。
“恩,还是老样子”容采诗气定神闲的品着茶水,“好嘞,马上就来。”,我打量这里的布局,小店虽布置简单,却是挺又风雅之感,我们坐在窗子之旁,抬眼便可看到大街上的人流,倒是品茶的绝佳之地。
我握着茶杯,轻饮一口“公子看来是这店的熟客,公子时常出宫来视察这大宋国的民情风俗,倒是一件趣事”我见她性格豪爽,自是有话便讲。
她微微一笑,很是明丽照人“是啊,进宫这么久了,最能给我乐趣的便是采集这件事,我本就是洒脱不羁之人,深宫大院使我不能展翅高飞。”
她一句话道出了我的心声,我又何尝不是想要自由,只是眼下,我却无法抛开这一切,远走高飞。我幻想着有一日,手刃仇人,离开皇宫那日。
“我倒看得出,公子性情豪爽,待人又无距离之感,黎音入宫这些日子,倒是遇见了许多像公子这样的人,这宫中确实没有想象中的可怕。”我无意隐瞒,如实道出。
她凝视我半晌,吁了一口气道“后宫是个很复杂的地方,你日后自会知道,千万不可掉以轻心,更不可如同今日般,推心置腹,不可隐瞒的道出你的心声,在宫里,一句话说错,便会要了你的性命。”
我自知其的重要性,便对她微微一笑。“这里的说书先生技巧颇深,所讲的故事是引人入胜,并非枯燥乏味,倒是让人兴趣颇浓。”她话锋一转,看着台前的说书先生道。
屋外雨势渐猛,茶楼中却是说笑连天,渐渐掩盖了屋外的雨声,那说书先生端坐在桌子的中央,臂抱单弦。
喝茶的人们聚集在一起,认真的注视他,只听,那先生抓起一块木板,“啪”的往桌子上一敲道“这干将、莫邪是既是两把剑,没有人能分开它们。干将、莫邪他又是两个人,同样,也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干将、莫邪是干将、莫邪铸的两把剑。干将是雄剑,莫邪是雌剑。干将是丈夫,莫邪是妻子。干将很勤劳,莫邪很温柔.....”那先生有说有唱,出神入化,娓娓动听,不时的加几个动作,听说的如痴如醉,喝彩连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