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儿,那宫婢便带领着于太医急匆匆前来,于太医似是四十有余,道貌岸然,一副精明之样,只是此刻他眼中闪烁着恐慌之意,他小心翼翼走入内堂毕恭毕敬的跪倒请安道“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萱贵妃吉祥。”
司徒倾早已不耐烦摆手说“免礼吧,快来瞧瞧钰婕妤。”“臣遵旨!”于太医说着便站起身来,经过萱贵妃身旁之时,意味深长的望了她一眼。
萱贵妃似笑非笑傲视他一眼,眉眼间的交涉胜过千言万语,我清清楚楚看到他们目光中的交汇,于太医似乎有意躲闪萱贵妃的眼神,神色隐隐觉得不安,似是惧怕,他上前异常谨慎的为钰婕妤把了脉,钰婕妤脸色苍白,似乎对他颇为信任,见到他之后,适才难看的脸色稍稍好了些许。
突然,“砰”的一声,于太医一把跪倒在司徒倾的面前,如此大礼,让在场之人委实一愕,司徒倾皱着眉头,不解的俯视着他“于太医,怎么了,钰婕妤怎么样?”
于太医猛的一阵磕头,心切自责道“请皇上赎罪啊,如今之况,臣实在不敢再隐瞒圣上了。”
他一脸惧色,却唯唯诺诺不利索说出,惹的大家一阵心急,司徒倾已是满脸不耐之色,厉声道“有什么话,快讲,钰婕妤的身孕有暧吗?”
于太医侧目轻轻瞄了一眼钰婕妤,这才道“回皇上的话,钰婕妤她....她本身就没有怀上龙种。”他本是踌躇,最后终将此话从口中憋出,已是满头大汗淋漓。
闻言,在场之人满是惊异之色,议论之声再一次响起,钰婕妤脸色青白,气急败坏的指着于太医道“你...你血口喷人,本宫从没有薄待过你,你为何要陷害本宫,皇上,他是诬蔑臣妾的。”
司徒倾脸色一变,凌厉的目光定在于太医脸上,他一字一顿重重的道“于太医,此事可是有碍皇室子嗣的大事,你可要诊查清楚了,误诊可也是大罪。”
于太医正色道“皇上,微臣实在不敢期满了,三月之前,钰婕妤便召微臣前来为她把平安脉,似乎那一时段钰婕妤身子本就不舒服,恶心干呕,又喜吃酸的东西,她以为自己怀了孕,便让微臣诊查,但经过微臣察看过后,只是婕妤身子缘故,才有此症状,不料,钰婕妤却想要将计就计让微臣替她把过一关,告知皇上和太后她怀了身孕,只是,此事是欺君大罪,微臣自敢隐瞒,然,钰婕妤却将微臣家人当作威胁来逼微臣,微臣也只能将错就错了,请皇上恕罪啊。”
他一番话说得仔仔细细,司徒倾的脸色也愈发阴沉,眼中的气焰越积越多,我心下惊愕,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萱贵妃的完胜的笑意,其他妃嫔幸灾乐祸的表情,还有钰婕妤满脸慌乱的神色,让我觉得一切是那么突如其来。
钰婕妤气的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下气“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为何要诬陷本宫,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并没有欺瞒皇上,臣妾真的怀有身孕
啊。”
萱贵妃上前一步,对着于太医厉声斥责“大胆,如此明目张胆的欺骗皇上,你说钰婕妤是假装有孕,那适才她摔倒时,身下的鲜血还可作假吗,诬陷妃嫔可是大罪,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
于太医微微低首,轻声答道“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萱贵妃可请其他太医来看就知道了。”
望着此情此景,我暗暗回想起水灵在假山所听闻的消息,然,今夜的一切可能都是计划好的,那个神秘推我的人,萱贵妃得胜的笑意,我想,此事绝对与她脱不了干系,而我无缘无故却成了她们的刽子手,倒替她们揭穿了钰婕妤的假孕事实。
只是,这于太医与钰婕妤相交甚好,每日侍奉把平安脉的,怎会在如此紧要关头第一个来揭穿她,难道是怕纸里包不住火,今夜之事必是要让钰婕妤原形毕露,所以才打算硬着皮头不如来个坦白,为性命赌此一局?
然,适才他与萱贵妃目光交流是为何,难道这于太医也被萱贵妃收买了?我脑中一痛,不停想着这些问题。可是,若真相真是如此,那钰婕妤身下那鲜红的触目惊心的鲜血又从何而来,真真是令人可怖。
正巧的是,萱贵妃所宣的太医此时也陆续到来,萱贵妃见状,急忙吩咐道“安太医,许太医,赶快来为钰婕妤瞧瞧。”
安太医与许太医不敢怠慢,忙上前去看,钰婕妤挣扎着拒绝,直言不讳道“我不要他们把脉,他们统统都是萱贵妃的人,臣妾不会让他们把脉的,皇上,你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怀了您的孩子啊。”
萱贵妃冷声一笑“钰婕妤,你不肯让太医为你把脉,难道是心里有鬼,若真是坏了子嗣,如今去却不为自己身体着急,拒绝让太医诊断,这是为何,难道真如于太医所说。”
钰婕妤似乎已经神志不清,恨恨道“你这个妖妇就是想害死我,就是想害死我的孩子,我是不会让你们碰我的,不会。”她说着便下床跪在司徒倾面前“皇上,皇上,你相信臣妾,您相信我。”
司徒倾阴冷的脸闪过戾色,萱贵妃察言观色忙对愣在一旁的安太医和许太医说“你们两个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去给钰婕妤把脉。”
经过一番努力,钰婕妤才平静下来,两位太医也已察看过,“怎么样?”萱贵妃主动问道,两位医者忙跪下正色道“回皇上,娘娘,钰婕妤未有身孕,身体只是有些虚弱罢了。”
萱贵妃悄悄瞧了一眼司徒倾,紧追而问“大胆,钰婕妤明明已经怀有身孕三月有余,怎会到你们手中却未有身孕,你们若是误诊,可是要掉脑袋的。”
两人深深叩了一头“微臣不敢妄言,钰婕妤确实没有身孕。”司徒倾面色冷的可怕,“那适才她身下的鲜血又是什么。”
两位太医相互看了一眼稍稍犹豫一番才道“钰婕妤似乎近来身子不是,那些鲜血便是月事和动物的鲜血。”
在场之人又是一阵唏嘘,钰
婕妤颓废的瘫坐在床,脸色难看的紧,似乎已经没有求助的力气,只是无声的落泪,眼中尽是愤恨。
“此事千真万确吗?”司徒倾恨恨作答,抑制的怒火最终爆发,他上前一步,一把将钰婕妤从床上拽下来,钰婕妤摔在地上,发簪掉落,黑色长发布满一身,一身幽怨之气,司徒倾紧紧叩着她的下巴,她白皙的脸颊微微青紫。
他眼中的怒火可以将人灼成灰烬,我第一次看到他发起火来如此可怕,不由的心悸,“你告诉朕,是不是以假孕来欺骗朕与太后。”
钰婕妤眼中噙着泪,艰难的摇摇头“不,臣妾没有欺骗皇上,是萱贵妃,是萱贵妃故意诬陷臣妾的,皇上明察啊。”
司徒倾紧紧闭上双目,轻叹一口气,一把将她摔到一旁,冷然道“如此嘴硬,本来朕想给你一次机会的,没想到你却执意不悔,那就别怪。”
“孙原济!”司徒倾大声喊道,内侍总管孙公公神色匆匆赶往殿内,乖乖福了一福,”“传旨下去,钰婕妤楚氏欺君罔上,以子嗣为儿戏,念着旧情,就饶过死罪,从今日起,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冷宫一步。”
“奴才遵旨”孙公公毕恭毕敬拜了一拜,才给身旁几位侍卫一个眼色,众人而上,将钰婕妤团团拉住。
钰婕妤拼命挣扎哭喊道“皇上,你不能将臣妾打入冷宫啊,臣妾还要给您生儿育女啊,皇上。”她哭的撕心裂肺,我心中却很是同情。
司徒倾甩过钰婕妤抓着袍子的手,径直站在一旁,“孙公公,还不快将她拖下去,以免再让皇上看着心烦。”
“奴才这就去办”孙公公答应着,几名内侍便一把抓住将她拖了出去,临走之际,只听钰婕妤不停诅咒着“陆萱,你陷害我,我做鬼也不会饶过你的,你一定会得到报应的!你不得好死。”
萱贵妃忽然委屈的跪下,司徒倾见状问道“怎么?”
“皇上,请责罚臣妾,臣妾今日看钰婕妤摔倒,担忧她的身子,才请安太医和许太医来替钰婕妤诊治,是为钰婕妤好,谁知,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倒是惹使皇上获子嗣喜悦落空了,不免心伤,太后娘娘也定会为此事伤怀的。”萱贵妃细声细语自责,如此楚楚可怜,怎会有人忍心责罚。
司徒倾扶她起身轻声道“此事怎会怪你,若非今日她无故摔倒,那朕与太后岂不是要被她瞒多久,哼!”
萱贵妃撇我一眼道“钰婕妤摔倒一事,本欲将撞倒她的人降罪,如今她却是因祸得福,真是幸运,黎音你说是与不是呢?”
我赶忙跪下身,平静道“奴婢鲁莽。”司徒倾瞧我一眼并不答话,又看了看于太医,沉声说“你包庇钰婕妤,同犯包庇之罪,但念在你事发之时主动认错,又被人威逼,就暂时饶你重罪,之后去太医院采药便是。”
于太医跪地磕了一个响头朗声道“微臣谢主隆恩,谢皇上开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