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痴心已似秋千索6

苏晴瞧了一眼玄启冷硬的背影,又道:“陛下,夫人最近身子空亏的厉害,又是容易感染风寒的体质,总是这么跪着,大冬天里,腿会出毛病的。陛下,您还是去看看吧。夫人肯见陛下,也许陛下与夫人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也说不定。”

玄启长叹一声,“苏晴,你还是不了解夫人的性子。朕比谁,都想去看看她。可是,朕怕一旦去了,就真的到了最后诀别的时刻,就真的要听她说出她要离开的话。那样,朕是一定留不住她了。”

“留住她?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陛下还想留雪儿在这宫里受罪吗?”风无痕一脚将门踹开,风一样来到玄启面前,面上带着浓烈的怒气。

“风公子……蓝少爷,您不能硬闯啊!”韩征一路拦着风无痕跟进来,却被玄启挥手制止。

苏晴见风无痕满脸杀气地闯进来,连忙挡在玄启身前,可是她的功夫远远不及风无痕,风无痕一阵掌风便将她震的后退开去。

风无痕紧握着拳头,努力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请陛下让风某将雪儿带走。风某一直以为,陛下能让她幸福,可没想到陛下给她的竟是毁灭性的打击。风某感激陛下为蓝家雪冤,可是纳兰家的事,风某实在无法理解陛下的做法。风某现在只希望陛下让风某将雪儿带出宫去。或许时间长了,她能忘记这些伤痛。”

如果可以,风无痕是真的再也不想让寒雪跟天家扯上任何的关系。虽然兄妹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他知道,依寒雪的性子,她和玄启的这一世情缘随着纳兰一家的死,算是到头了。

“朕不会让你带雪儿走。”玄启沉痛道。他怎么能让她离开他呢?没有她,他心里的空缺该如何填补呢?他的生命里,已经不能没有她。即使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还是想自私地将她留在身边,哪怕只能远远看着她都好,只要他还能看见她就好。

而且,只要她还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他们还有回到从前的机会不是吗?他总会想出办法妥善处理好。

“你还要怎么样!”风无痕捏紧拳头想冲过去揪着玄启的衣襟狠狠教训他,却被赶来的玄英和陆彦青双双拦下。

“我要见我妹妹。”风无痕说着,转身就要往鸾鸣殿去,却听见玄启一声喝令道:

“来人,将风公子送出宫去。”

陆彦青闻言,握剑上前,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风公子,请。”

风无痕心中的怒气再也难以隐忍,一道银光闪过,腰间软剑已被他握在手中,“好!很好!天下还没有风某来的了去不了的地方。既然陛下执意不放人,那风某得罪了。”风无痕是真的不想跟他们刀剑相向,可他也不能再将寒雪留在这个伤心地。

陆彦青随即也拔出剑来,即使风无痕就是玄启幼时的挚友寒雪如今唯一的亲人,他也不能由着他在御前乱来。然而,这个众人都失去理智的时候,只有玄英还知道,武力已经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了。

玄英上前一把捏住风无痕的剑刃,“风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四哥对处死纳兰夫妇的事不做任何解释,可我相信,四哥一定有难言的苦衷。而且,你以为带走小雪儿,就可以将所有的事都当做没有发生吗?小雪儿心里还是会有心结的啊!他们对彼此用情那么深,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天各一方吗?还有睿儿呢,也让他小小年纪就失去完整的家吗?你就为他们想想,给他们一点时间又能怎么样?”

风无痕被玄英的一番肺腑之言驳的无语。他其实也想问的,问问玄启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亲手将他和寒雪的幸福葬送掉。可他一看见他的脸,心中积压的怒气就一起涌上来,令他失去理智。

“好。看在我们以往的交情上,风某就听玄英一回。一个月,一个月后,如果陛下还不能将此事做出圆满的了结,风某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带妹妹走。还有,别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否则,风某手中的剑,就会成为你们东方家的噩梦!”

直到风无痕收剑离开好一会儿,玄启都没有说一句话,玄英瞧着他闭着双眼靠着椅背,一脸痛苦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摸样,为他心痛,也为寒雪心痛。苍天怎么能如此捉弄这对有情人呢?十天以前,他们还抱着能同彼此幸福生活在一起的信念,可现在,所有美好的期望都化为泡影。

“四哥,你心中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一次,竟连我也不能说吗?你那么爱小雪儿,我不相信,不相信你能对她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来。四哥,你倒是跟我说句实话!”陷入困境的两个人,一个是他最敬爱的兄长,一个是他最爱的女子,他们本该是天下人人羡慕的一对爱侣,他实在不能看着他们走到今天的地步。

玄启仍是没有答话。半晌,他才疲惫地睁开眼,眼里血丝密布,多日没有睡过安稳觉,夜里一阖眼,就看见寒雪说她恨他的时候,那个伤痛的表情。即使偶尔陷入睡眠中,梦里,也都是她泪水连连的面孔。

“韩征,摆驾鸾鸣殿。”无论他心中多么茫然,这一面,总是要见的,他总不能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就看着她执拗地一直跪在那里。

玄启跨进鸾鸣殿的时候,阴沉了好几天的天空,终是纷纷扬扬飘起了鹅毛雪。雪落的声音好安静好安静,所有人抬头望向重重雪幕的时候,似乎能听见那里面隐隐传来空洞的哭泣声。这场雪,没有了以往清爽的感觉,反而带着浓烈的凄楚味道,渗到衣衫里,冰冷地触上温热的肌肤,在人心底激起无数颓然无力的苍凉感。

玄启孤寂的身影站在门口,望着大殿里三尊牌位前跪着的单薄细瘦的身影,眼底心底满满的都是酸楚的痛。

显考蓝公讳靖府君、显妣蓝母莫太孺人闺名云锦,生西之莲位。

显考纳兰公讳宇府君、显妣纳兰母阮太孺人闺名心玉,生西之莲位。

先兄纳兰寒誉,生西之莲位。

三尊灵位摆放在铺着白色绢帛的楠木几案上,寒雪的字迹一如以往般工整秀丽,可是玄启却能从那份肃穆中,看到她写下这些字时,微微颤抖的笔尖,时不时滚落在地面上的泪珠,还有汩汩冒出鲜血的心。

这座殿宇里,承载了他们多少的快乐和期待,就承载了他们多少的痛苦和绝望。这里,原本该是宫中最温暖最快乐的地方,因为这里有她,还有他们的孩子。他本来还有好多的计划,想把这里变成他们真正的家,可如今,一切已惘然。

玄启静静地走近到寒雪身后,她的身影,似乎比十日之前更加消瘦了,瘦得令他心疼。其实他不知,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原本合身的明黄色龙袍,如今穿在身上,却也是衣带已宽。

寒雪察觉到身后熟悉的气息,纤细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却发现自己跪的久了,血液停滞,浑身都变得麻木了。

玄启发觉寒雪想要起身,却似乎动不了,心中一痛,上前一步想将她扶起来,可是指尖在碰触到她垂散的墨发时,突然就狠狠顿住,又缓缓地收回来。

“你,一定要这样吗?”悦耳迷人的嗓音暗哑疲惫,依旧是沉缓中透着威仪。

寒雪的背影僵了僵,有多久,没听见他的声音了?以往,这个声音每每出现在梦中,都令她悸动不已,可现在一听到,心底就有铺天盖地的痛弥漫起来,痛得她几乎窒息。

“你终于肯出现了?”寒雪一身素色奠服,单薄的身影晃了晃,才能吃力地站起身来,缓缓转向身后的他。

黯淡的眸子瞧见他愈加清瘦修长的身姿,还有下眼睑两圈青黑色时,仍是忍不住露出一丝隐隐心疼的神色。玄启捕捉到这一丝心疼,心中一喜,正想张开双臂将心爱的人拥在怀中狠狠的抱着,再也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可就在玄启正想抬起手臂的一瞬间,却见寒雪的眼底又归于一片荒芜和空洞,再也映不出他清晰的容颜。一瞬间的心疼,一瞬间的喜悦,一瞬间熄灭成灰暗的袅袅轻烟,快得几乎让人怀疑,那只是一个荒唐的错觉。

呵!是啊,他怎么还能企望她能原谅他,他一直沉默着,她就一直不会原谅他,可就算他什么都说了,那又能如何,纳兰一家的死已是既定的事实,再也无法挽回的事实。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被自己逼到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地步。两难的选择,他真的乱了,真的不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才是对的。

“你想对我说什么,就说吧。”玄启移开视线,不敢直视她黑沉的眸子,那里没有了星空一样的清亮,唯剩了一片混沌的雾霭。

是他,是他将她的生活毁了,这些痛都是他带给她的,他没能保护好她,他真的该死!她打他骂他甚至杀了他,他都可以接受,唯独受不了她像现在这样,没有了灵魂一般空茫地望着他。

“理由。”寒雪艰难地张口说出两个字,她的声音很轻,可他还是清晰地听到了。

她只想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只要他说,她就会相信,像他一直以来都无条件相信她一样相信。就算她最终仍无法原谅他,那怕最后她仍是无法回到他身边,但至少可以给自己一个不去恨他的理由。

玄启抬眸再次对上寒雪的视线,四目相对,如藤蔓一般相互缠绕的眸光久久地纠缠着,薄唇动了动,却始终都没有说一个字来。良久良久之后,他才启唇,同样轻轻说了两个字:“没有。”

“没有理由吗……呵呵……”寒雪突然笑起来,凄凉的笑声在宽敞的殿宇里竟然激起一阵悠远的回音,听起来似是古屋里千年不散的冤魂发出的笑声。

眼泪终于还是止不住成串成串地落下来,最后连同心中的雨一起,化作千行泪雨,从已经荒芜长草的心底冲刷而过。

“我一直信你,一直都在为你努力,用一种你无法想象的坚韧在支撑。以前的我,是做不到的。我既胆小又懦弱,我怕事怕麻烦,我不喜欢与人争斗,所以我总是在逃避,从来没想过为自己争取什么,哪怕心底有着深深的渴望。我总想着,只要能安静地生活便好,我更不喜欢别人随意进到我心里,在那里占一个位置。”微颤的声调和着咸涩的泪水浸在唇边,寒雪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她会不会疯掉。

“可就是因为遇到你,一切都变了,我变得更勇敢,更坚强,变得更相信这个世界还有许多许多美好的事物等着我去经历,相信我也能得到那种至死不渝一生一世的爱情,相信我也可以得到很多人渴望却不可及的幸福。是你教会我爱,教会我幸福也需要创造,而不是一味在原地守候。”眼泪不停的掉下来,寒雪觉得自己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说,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好不容易开了头,又不知道自己该在哪里停止。

入宫两年半的时间,她的生活中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始料未及的事,她的经历比以前的十六年加在一起还要多,她突然就觉得自己老了,被命运的风雨摧残成了一个心里长满了皱纹的老妪。

“我努力面对未知的人生和命运,努力让彼此走近彼此的生活,努力在所有的阴谋诡计中让自己置身事外,努力不让自己陷进后宫争宠斗狠的漩涡里,努力让自己一直都是你最开始认识的那个纳兰寒雪,努力支撑所有的信念,只希望有一天能看到我们真正抓住幸福,可最后,我们却连幸福尾巴上的风都没能抓到。”

呜咽的哭诉,萦萦绕绕,缠出人心底最沉的痛楚。泣声低低地回响在殿内,久久地撕扯着两个人已经千疮百孔的心,玄启眼前升起雾气,他哽咽着唤了一声“雪儿”,却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做什么。

寒雪挥手阻止玄启开口,“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给了我希望,又毁了我的希望。给了我憧憬,却毁了我的信念。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究竟是活在梦里,还是现真实里。我宁愿这是一场梦,一场撕心裂肺的噩梦,梦醒了,我还能像最开始一样,平静淡然地过日子。可是最后,我回不去了,而你却连一个理由都不愿给我了吗?”

玄启仰头将泪吞回眼中,理由吗,不是他不想给,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给。有谁知道他心里的痛比起她来只多不少,有谁知道他仍是可以为她牺牲一切,但他终归只是个凡人,他也有无论如何也无法轻易舍弃的东西,但这个东西,却不是江山或者皇位,而是另一份人性中难以割舍的东西,是足够令他在守护挚爱还是放弃挚爱的两难抉择中苦苦挣扎的东西。

“理由,我只要一个理由,一个至少让我可以不恨你的理由,一个让我经历的所有美好都不至于变成笑话的理由。东方玄启,这样都不可以吗?我不想恨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想……”

玄启捏紧双拳转过身背对寒雪,他一向都习惯用冷漠来掩饰心中的伤痛,可是面对挚爱的女子,他真的想抱着她将心中所有的苦闷说给她听。可是他不能,寒雪最在乎的就是家人,一旦有人触及这条底线,她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哪怕最后要玉石俱焚。

纳兰一家已经无法回来了,也许上天注定由他来背负这一切,注定他遇到她,最后却要失去她,而他连一句谎话都无法对她说出口,因为除了事实,没有任何一个谎话,能给她一个公平的交待。

“对不起……”玄启紧闭双眼,低低说出一句。

寒雪眼中最后的一丝期盼也熄灭了,罢了,罢了,既然他都这么说,她再强求也是徒劳。不如一切在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虽然回不到原点,但时间久了,也许他们终有遗忘和释然的一天。

“既然如此,臣妾就给陛下三个选择。”寒雪俯身恭敬地跪伏在地上,这是她对他最后的请求,也是她从此让自己心死的开始。

“第一,请陛下赐死臣妾,让臣妾随家人而去。第二,请陛下放臣妾出宫去,从此不得踏进陵轩国土一步。第三,请陛下将臣妾贬去冷宫,今生从此不相见。”

玄启闻言,震惊地瞪大眼睛回转身瞧着跪伏在地面上的身影。她真的就这样恨他吗,这三个选择,无论哪一个,他都要彻底失去她了,她真的就一丁点儿留恋都没有了吗,为何她可以如此决绝地逼他做出选择!

“陛下若不答应,臣妾现在就撞死在灵堂上。”寒雪见玄启半晌没有反应,随即又冰冷冷地补充了一句。她知道,他一定会答应她的。无论哪一个选择,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了。这样很好,她不必纠结日后她是不是该千方百计取他的性命为家人报仇。

玄启修长的身躯晃了晃,很好,她竟然学会用她的性命来威胁他了,可他却该死的无法拒绝。因为他知道,她不是说笑话的,也不是随便说给他听的。他不选择一个,她也会用尽一切方法远离他的生命,最干脆的,就是她现在去死。

玄启捂着胸口,觉得胸中血气翻涌,腥甜的味道从喉头溢上来,几乎控制不住地喷涌出来。他努力压制住胸口翻涌的血气道:“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成全你。可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吧,既已入了宫,便一辈子都是我的女人,即使死,也要死在皇宫里,君无戏言。”

“韩征何在!”随着玄启一身森然的冷喝,韩征战战兢兢地从殿外小跑进来应声道:

“奴才在。”

“传旨,云舒夫人纳兰氏寒雪,失德失仪,触犯宫规,出言不逊,逆鳞忤上。即日起贬居冰玉宫寒星殿思过,无朕上谕,不得踏出殿门一步,任何人亦不得探视。违令者,斩!”说完,玄启便似是要即刻逃离这里一般,脚步微有踉跄着匆匆离去。

“……诺。”韩征望着跪伏在地面上的寒雪,怔愣了片刻,这才叹息着赶紧跟上玄启离去身影。

“臣妾,叩谢皇上……”她静静地跪伏在地上,直到玄启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了,这才嚼着苦涩的笑,重新跪回牌位前,任由蚀心彻骨的痛弥漫她的全身,将她整个吞噬。

很多年以后,寒雪都会想起这个令她痛不欲生的雪天。假如那时候她能预料到以后发生的那些事,她也许就不会那样无情地逼迫玄启在那三个选择中做出一个吧。

假如她能早些知道这个她深爱着也同时深爱着她的男人在背后究竟为她做了多少事,她也许就不会让伤痛迷了心智,以致让自己看不清背后的真相究竟隐藏了他多少的血泪和无奈。

假如她知道这天他离开的时候,曾在鸾鸣殿的拐角处再也控住不住地呕出几口鲜血,染红了他明黄色庄严的龙袍,昏迷之际还嘱咐韩征不让她知道的话,也许就不会在经历了那么多的考验之后还差点儿失去他。

只是他们那个时候都不知道,他们的未来究竟会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更不会知道就在她收拾好包袱搬到冷宫的寒星殿,而他终于在呕血昏迷了整整三天才醒过来之后,还有一场更大的也是最后的风波在前方等着他们。

或许是上天注定的,注定他们经历了所有的一切,才能从迷失中回归,看清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寒雪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跨进冷宫门槛的第一步,在那道宫门对面迎接她的,居然是几次欲将她除之而后快的潇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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