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生辰贺礼

日子如指间沙,总在双眼看不见的地方悄然流逝,任你如何握紧双手,也留不住时间逝去的脚步。寒雪有一种错觉,回想香染被罚自己大病一场至今,满打满算也不过隔了两个月的时间,可她总觉得自己是在惊涛骇浪上滚了几滚,经历的大小事件仿佛比过去十七年加在一起还要多。

随着萧湘的晋封,后宫里仍是一片宁静和睦的美好景象,但谁都知道,这只是表面的假象,倘若真要这后宫彻底平静下来,除非有一天,这宫里只剩下一个女人。

萧湘在万众瞩目下搬去了玉华宫的主殿璃鸾殿,宫里妃嫔们以为她要失宠了,可是萧湘喜怀龙嗣又位晋九嫔之首,还有玄启每日不断的赏赐,让人搞不清玄启的心思。

转眼,筹备许久的天长节尽在眼前,陵轩景嘉九年,当今天子东方玄启二十二岁的天长节,在盛夏的阳光中,姗姗来迟了。

玄启和慈安太后的生日,前后只相差二十余日,陵轩每年的这个时候,宫里都是极其热闹忙碌的,举国上下普天同庆。

二十二岁,俊美年轻的帝王,正是风华正茂年轻有为的时候,也难怪宫里宫外的女人都卯足劲头削尖脑袋想要往他身边钻。可想而知,天长节家宴上,又会是女人们争奇斗艳掳获圣心的角力角逐。她们为博天子一笑使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招数,都是不值得惊讶的。

“小姐,您不会就这样儿去参加陛下的天长节晚宴吧?”香染不甘心地瞪着寒雪一身中规中矩的宫装打扮,吹胡子瞪眼。

寒雪望着镜中的自己笑笑,突然就想起一年前入宫的情景,心境还有场景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平淡无奇就好。

“香染,去把贺礼拿过来。”

说到贺礼,香染更是频频朝着天空翻白眼。前几日她偷偷去打听过,宫里的主子们哪一个不是想破了脑袋送上一份精巧别致的贺礼呢?

因着下棋那夜,玄启跟寒雪怄了一场气,好些天来两人总是冷冷淡淡的,甚至偶尔见着都说不上一句话,香染本想借着天长节,让寒雪跟玄启的冷战缓解一些,哪知道她们家这位主,竟挑了一对毫不起眼的白玉镇尺当贺礼,连她这个丫头都觉得有些寒碜了。不过还好,至少寒雪还记得有贺礼这么回事。

说来,这对白玉镇尺也不是完全没有来历。当初寒雪在松陵书院教书时,曾跟一位老先生学习过雕刻,寒誉见她雕出来的东西有模有样,便搜罗了一对长方形的玉砖送给她,让她雕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对玉砖虽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却也生得莹润无暇,质地上佳,长八寸宽一寸四分高一寸二分,两块玉砖大小形状打磨的分毫不差,也算实属难得。

寒雪一直没有想到用它们雕些什么,进宫时偶见檐上麒麟瑞兽腾云驾雾,灵光一闪,禁足的那一年里,闲来无事便将玉砖雕成一对镇尺,麒麟祥云相映成趣,再将四周的棱角磨圆,背面拓上自己亲手写的小篆诗句刻成箴言,又在尾部打了孔缀上金丝流苏,看来也是十分美轮美奂与众不同。

只是,贺礼来得珍贵,可看起来仍是比别人的贺礼逊色了许多。纳兰家虽然不是名门望族,可也算一方士绅,黄白绿绯之物从来不缺。寒誉在宫外置办好贺礼带进宫也未尝不可。然而,寒雪就是不愿意让哥哥再为这个去费许多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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