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王明江还是以往的习惯来办公室很早,吃早餐的时候,他给卢伟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刘寒的情况。
卢伟告诉他,刘寒嘴很硬,拒不交代任何问题,一个劲儿说自己是冤枉的,从他嘴里没有挖出半点有用的东西。王明江吩咐他不要急,慢慢地熬,像刘寒这种从小就进局子习惯了的人,把警察的手段摸的透透的,不用点有力的证据和攻心策略他是不会交代问题的。
来到办公室,本来他是想打壶水,顺便锻炼一下身体。看到郝哲办公室的灯亮着,门也开着,出于好意,想给他关上办公室的灯,顺便带上门。
走到门口,却看到郝哲在办公桌前坐着,脸色蜡黄,愁眉苦脸,烟灰缸里的烟头都堆满成了小山一样。
王明江打了一个招呼:“郝队,早上好!”
郝哲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见是王明江,愣了一下,立即恢复了队长的威严,招了招手说:“王明江,你过来。”
王明江走进来坐在他的对面。他的心情很平静,一点都不觉得郝哲这么折腾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当然,他更不会认为把刘寒抓了会和郝哲有什么牵连。
郝哲直视着他的眼睛,挑畔地眼神:“你玩我?”
王明江说:“郝队,你这是什么意思?”
郝哲冷笑了声说:“你已经不把我这个队长放在眼里了是不?打算自己单干啊?”
王明江平静地说:“你是指昨天的行动吗?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单干,我得到陈局的指示才干的,之所以没和你通报,是因为牵涉到了德刚和刘寒,你们关系密切,这件事你有必要回避一下,这有什么错吗?我们内部人不都是这个规矩吗?”
郝哲呵呵地笑了一声,又点上了一支烟,目光犀利地看着他说:“你把刘寒关哪儿了?和我说实话。”
王明江一点也不觉得这种目光有多让人胆寒,笑了笑:“对不起,无可奉告。”
郝哲点了点头:“王明江,我就知道你想整我。”
王明江不明白:“我干嘛整你?郝队你的疑心太重了,你是不是以为天天教训我,我就怀恨在心了?”
郝哲说:“可不就是嘛!我也知道你不是一个软蛋。你这是想架空我嘛!我可以告诉你,和我斗,你还太嫩。”
王明江一本正经地说:“你教训我是因为你有这个资格,你是我的上级,我们的纪律是下级服从上级,我的态度没有半点计较,我更不会去整你,咱们都是为公家服务,一起干事是缘分,我没有觉得整你一下有多爽。”
看着王明江一幅秉公办事的模样,郝哲彻底无话可说了。
停顿了一小会儿,郝哲目光柔和起来,他打算打一打感情牌,毕竟这么长时间相处,他觉得王明江是个重情义的人。
郝哲掏出一支烟主动给他递过去,王明江也抽烟,只是烟瘾不大,偶尔抽上一两支,一个星期也抽不了一盒烟,所以他经常抽好烟。
郝哲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破天荒给他也倒了一杯。
王明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自己心里有一个原则,那就是违反原则的事不能做,即使是上级让他这么干,他也不会干的。
郝哲坐在了他的身边,浮现出一丝笑容:“明江,这段时间我一直压制你,说实话我心里也挺不好意思,你看上次抓住明星丁峰的事,本来你应该立三等功,结果属于我们集体荣誉了,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些想法。”
王明江摇摇头,他没有啥想法,做一个正义的警察是他对自己的基本要求,如果冲着奖章、稳定的收入,体面的职业之类的,他早就不干了,和沐兰一起做房地产赚钱比这稳定体面的多,搞好了一年赚的钱一辈子都够花了,要不是他喜欢这份职业,觉得有前途继续干下去的话,他早回家了。他又想到,上次的三等功也不是什么集体荣誉吧?而是他郝哲一人独揽了。
郝哲继续说:“明江,我有些时候脾气大,做的有点过火,但是我也有我的难处,还希望你能理解。”
王明江有点不耐烦了,开门见山说:“郝队,你的难处我理解,我保证不会有什么意见,您和我谈这些我都明白,大家都不是傻子,说说你的意思吧?”
郝哲不吭声了,喝了一口水,看着王明江的脸,说:“刘寒这个人你能不能交给我来处置?你说我们关系密切,其实就是因为他和德刚的关系,他和我本人没什么关系,我前段时间和他走的是近了一点,但那是为了工作才接近他的,我可以拍着胸脯说,和他绝对不会有什么私人关系。”
王明江听了郝哲的要求,坚决地摇摇头:“郝队,既然那和你没什么关系,那谁审不都一样吗?”
郝哲一时哑口无言,他都不知道该继续往下说点什么了,经过一整夜折腾,他觉得自己有点逻辑混乱了。索性直说:“王明江,给我个面子行不行?我想立功升到市局的大队长,这个理由可以了吧?”
王明江没有给他这个面子,起身说:“对不起,我得执行命令,既然陈局已经同意你回避了,你现在牵涉进来以后怕是解释不清,抱歉。”
说完了,他站起身准备走人:“郝队,还有事吗?”
郝哲脸拉的很长,以前教训王明江,他都不带吭声的,感觉他挺好欺负的,这次让他没想到的是涉及到关键问题,王明江一点都不让步,而且根本就没把他这个队长放在眼里。
郝哲说:“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看着王明江大步流星走了出去,郝哲把烟头狠狠地拧在桌上,走过去‘砰’的一下就关上了门,他很生气,故意摔门给王明江看,王明江早提着四个水壶下楼了。
郝哲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气呼呼地说着:“他妈的,给脸不要脸,别以为你的屁股干净,逼急了老子照样整你。”
忽然,他停住了脚步,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如果这次王明江整他,那么他也可以借此机会让王明江不舒服一下,他手里还捏着王明江乱搞女人关系的一张牌没有打出去呢!
这张牌他之前酝酿过好多次了,一直觉得要留在关键时候用,作为一个警察,女人方面的事是最敏感的了,稍有问题,纪律部门就会找上门来,轻则丢了职业,重则坐牢的都有。
想到这里,他迅即把上次李慧来办公室他拍下的照片拿了出来,再写一份检举材料给有关部门,然后由他亲自作证,纪检委人来一查,就不怕他王明江能保得住这个位置。
到时候王明江要是下来了,那刘寒的事就会交接到他的手里,那时候就好办多了。
这绝对是一个搞掉王明江的办法,他为忽然想到的这个办法很兴奋,昨天忙晕了头,只顾着找刘寒下落,反而忘记搞王明江就能让刘寒自动浮出水面的这么一个绝妙计划。
想到这里,他立即在写起检举信来,他的是草稿绝对不会留下自己的笔迹,写好以后找人打印十多份,然后各级负责纪检的领导每人邮寄一份,就不信他们不重视。
与此同时,高山神秘地消失了两天,李工这几天是心神不宁的。在实验室也呆不住了,更不要说沉下心来做实验,搞数据这些枯燥工作了。着急忙慌的去找周惠芬,商量一下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