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刚最后做了总结发言,今后兆龙地产要向城镇化方面倾斜,要在四线城市拿最便宜的地。
最后他说,兆龙集团要两条腿走路,不但要建房子,集团还要参与高速路建设,目前已经拿下了青绛高速公路的项目,就等着天气暖和动工了。
听到这里,大家自然热烈地掌声,心里莫不是感叹,德刚公子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地产狠赚了一笔钱不说;最赚钱的高速路人家也能参与进来,可见能量之大,让人不得不羡慕。
人和人区别真的很大,别人打破脑袋都争取不到的项目,德刚公子这里轻而易举就能搞到手。
过了半个月时间。
天气越来越冷了,走在外面,穿上厚厚的棉衣都感觉冻进身体的寒冷。这个年代汽车还不是普及,电动车都没有,大街上上下班高峰最常见的还是自行车,冰冻的路面上,经常会看到有人骑着骑着就忽然摔倒了,结果连累了一大片,很多人都跟着摔倒在地。脾气好的,大家和蔼的说声对不起就算完事,若是遇到一些小赖皮,少不得半天的纠缠。每次王明江遇到这样的事情,总要亮出身份去调解。
这半个月时间,王明江上班时间闲着就是看书,他已经报考一个在职的经济学博士,这年头,公职人员考学历刚刚兴起,一切都好操作,有时候不去上课都可以,很多高级领导都是秘书代劳,相比之下,他亲力亲为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得抓住这个机会,不然,过几年严格起来学历就不好拿了。
周末晚上。
他和沐兰相聚在那间优雅的茶楼。
一上来,茶刚刚频出味道,味蕾有了茶的味道。
沐兰就心直口快的告诉他:“绛州城区那块地我们拿下来了。”
王明江欣慰地点点头,问:“不便宜吧?”
沐兰捋了捋秀发,苦笑道:“何止不便宜,简直贵的离谱。目前绛州的房价才三千左右有,我们拿地价格已经两千了。如果算上建安成本一千,财务成本和税率话,这个地段的房价至少五千一平米才能有点赚头。你说这笔生意是不是砸进去了?”
王明江喝了一杯茶,慢悠悠地说:“五千。不贵。”
沐兰惊得要跳起来了,“老大,周围房价才三千左右,我们五千还不贵,谁买啊?”
王明江淡然一笑,双手搭在胸前,很平静地说:“地段决定价格,这块地周围要规划要商务圈吗?我们就针对目标客户设计户型;这个地段今后肯定会成为商业繁华区,我们自然不能设计成普通住宅,而是要设计成商住两用,既可以当公寓,也可以办公,满足商务人士需求,这样一来,你觉得卖五千贵吗?”
沐兰觉得他的这个想法很新颖,她从来就没有这么想过,抿了一口茶,清亮眼睛看着他,忽然莞尔一笑:“明江,你怎么总是那么多好主意?”
王明江呵呵一笑:“拿地后自然要分析客户群体,如果一味开发住宅肯定是赚不到钱的。我还有一个想法。”
沐兰忽然之间就没有了那种担忧和烦躁,欠了欠身子,俏丽的脸蛋和他距离只有十公分左右,彼此能感觉到双方呼吸。
“还有什么想法,一并说出来,我好想把你都掏空了。”
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有点脸红。
王明江端着茶杯,说:“可以有不同需求,比如盖三栋楼,一栋楼是公寓,满足商务人士;还可以有SOHO办公区,还可以有LOFOT户型,还可以有小面积户型,比如三十多平米这样的户型都可以尝试,满足不同的商务选择。
这样的话,不但房子好卖,以后的物业也是我们管理,在这个地段的物业费可是不便宜的,如果我们这么设计说不定将来会成为商务圈最火的地产,带动周围商圈,成为绛州的标志性建筑。”
听到他的这番分析,沐兰频频点头:“明江,你知道吗?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有新的收获;我还是业内人士,你只是一个警察,但我发现,我知道的还没有你多,也没有你这么有想法。如此一来这块地我就不愁了,回去以后请最好的建筑设计公司,按照你的思路来设计。”
“好啊!我等着看设计效果图,记得一定要突出商务化,不要他们设计标新立异的建筑,我要的是实用和功能完备。”
“嗯!你说的我明白了,小女子保证完成任务。”沐兰笑嘻嘻地说道,样子像个天真的少女。
两人相视一笑,王明江很喜欢看她那天真烂漫一面,经历过商海沉浮,还能看到沐兰露出天真一面,说明她这没有改变,依然是从前的那个沐兰。
两人聊完华建的事,沐兰忽然想起德刚来:“对了,我前几天和兆龙地产总经理潘总吃过饭。”
王明江道:“这个潘总不是德刚的嫡系吗?他怎么会和你一起吃饭?我们可是竞争对手啊!”
沐兰一笑:“别提了,在一次婚宴上遇到的。我看的出来,他在兆龙干的很憋屈,一心想出来,那天他试探问过我华建有没有合适位置,当然是开玩笑说的,我倒是觉得他在玩笑背后有一种想出来的冲动。”
“这个人我们暂不能用,把他挖过来,德刚商业机密是不是我们就知道了?”
“他也涉及不到什么机密,在兆龙地产他只是摆设罢了,说是总经理,其实和大内总管差不多,管一些内部杂事,就连公司文艺演出都要管。”说到此处沐兰不禁一笑。
王明江沉吟着没说话,他觉得既然这样,把潘总挖过来也没什么意思,而且他什么也不会!过来还添乱。还要引起德刚怀疑,搞得双方竞争形势更紧张,所以没有必要。
沐兰说:“不过,从他嘴里我已经了解到兆龙地产今后的打算。”
王明江很有兴趣的听着,没有插话。
沐兰继续说:“兆龙地产今后的布局是在小城镇,决定在上层布局城镇化前期就把房子盖好,而且,还要在丰水县继续拿地。”
“哦!”听到这么令人高兴的事情,王明江只是淡淡哦了一声。
沐兰有些奇怪地问:“你怎么看上不并不是很高兴?这不正是我们一心希望对手干的事情吗?”
“既然他已经干了,就了我的心愿,我有什么好激动的。结果还没有出来,胜负还没有定,说不定德刚此刻也在庆祝胜利,说我们华建没有眼光,早晚要倒闭呢!”
沐兰听罢苦笑:“是啊!他肯定认为这次是把我们玩大了。因为这次竞价他们故意往高了抬价,逼的我们就范。”
王明江平静地说:“那就让他先高兴一段时间吧!做地产和炒股一个道理,先赚到未必是赚到,只有海水褪去才知道谁在裸泳,那个时候才是算总账的时候。”
“来,为我们商住公寓干杯!”沐兰饶有兴趣的举杯道。
两人碰了一下茶杯,相视一笑。
沐兰忽然发现,王明江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前几年的稚嫩,而是多了几分沧桑,他的头发都有点白了,尤其是鬓角处都显得花白了,一眼看上去,像是三十多岁的人。
想来也是,这些年,他经历着生与死的考验,在南亚接受过非人的训练,在丰水县夜以继日熬夜加班工作,硬是把丰水县人心涣散无所作为的班子带成了全省学习的试点县。
而他在丰水警局转入正轨时去了中东,那个战火风飞,随时丢掉性命的地方。好不容易回来爱人小婉遭遇大病,哪一个不是岁月锋利的刀刃折磨他,让他迅速由当初那个刚毕业的青年变的成熟起来。
岁月果然是一把杀猪刀!
经历的苦难越多,那把刀就越锋利,让你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
看到这里,沐兰没来由叹了一口气。
“明江,你老了!”她有些伤感地看着他。
“是吗?我觉得还很年轻啊!”王明江摸了摸下巴,下巴的胡子刚今天才剃过,显得很光滑。
“我呢?是不是也老了,一晃我们已经认识五年了。”沐兰不禁摸了摸脸蛋儿。
王明江看了她一眼:“白白嫩嫩的,正是大好年华,你可不能老,还没对象呢!如果自己都觉得老了,万一嫁不出去怎么办?”
“嫁不出去我也没觉得怎么,就一个人过呗!我现在一个人过的也很快乐。”沐兰不以为然,虽然这是她的个人想法,但背后的家庭可是经常催促她成家的。
就在他们两个人深夜详谈时。
德刚那边也很高兴。
他特意摆了一桌,宴请参与竞标的几个属下:“你们干的很好,最终让华建吞下了这颗苦果,把这块地炒到了最高,让华建成为接盘侠,我很是高兴。”
属下办事得力,得到老板的赏识自然高兴。
“谢谢董事长,我们以后要继续努力。”三个下属一起把酒喝了。
德刚抽着雪茄,这价格不菲的香烟,他给每个人都发了一支,在烟雾缭绕中,每个人叼着一支大炮,烟头明明灭灭,很是享受。
抽了几口,德刚幽幽地问道:“听说那块地楼面价就到了两千?”
一个皮肤白净,带着近视镜的属下说:“可不是嘛!这是绛州有史以来最高价拿地,我们核算了一下,华建至少买五千一平米才能不亏钱。”
另一个脸比较大的属下笑道:“国贸最好地段房价才四千一平米,购买者都是极少的有钱人,这个地方如果买五千,以我多年从业经验看是不会有客户买账的,这年头客户都不是傻子。”
德刚听罢很欣慰:“这么说,华建是砸到手里了?”
戴眼镜的下属说:“何止是砸到手里,公子不是说了嘛,未来楼市肯定是要降,泡沫很厉害,政府要调控,他们华建这次是跳到火坑里去了,说不定就出不来了。”
德刚哈哈大笑:“好,跳进火坑里好啊!来!为庆祝华建跳入火坑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