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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上鬼师’斐厌天一行人,在绳索吊篮的辅助下缒入深坑,约莫过了十数息时间,总算来到坑底。
斐厌天心中一直暗自掐算巨坑的深度,估摸着大约三十来丈,再加上进入洞口的十多丈,恰好便是五十丈左右距离。
‘上鬼师’心中有了底,看来擎海庭家传书所言的方位,便是此处左近。
只是斐厌天心中却十分滴不舒服,以自己在苗疆龙族经营这么多年的势力、人脉,却还不如人家庭氏一个外来户手段高明,此刻竟还需要对方提供绝密信报,‘上鬼师’心中不由暗叹,当世八大家,眼线遍布五国朝野,实力之强横,果然是名不虚传。
眼下时间紧迫,要说用争分夺秒来形容也不为过,于是斐厌天指挥一同跟下来的几个铁杆心腹开始忙碌起来,也顾不上去细琢磨,擎海庭家究竟在青溟古玉矿还隐匿了多少力量,到底有没有实力相助自己扭转乾坤一举成事。
这深坑底部,远比上端洞口处来的宽广许多,放眼望去,怕没有几十丈见方。
在火把的映照下,斐厌天发现,这深坑底部,果如那军士所言,乃是大片大片的石钟乳。
石钟乳又称钟乳石,准确滴说乃是碳酸盐所构成的岩石层。
随着岁月推移,石灰岩层水分蒸发、二氧化碳逸出,剩下的碳酸钙这些沉淀物逐渐凝聚成固体形状,就形成了石钟乳。
自然界里,石钟乳属于造物主的杰作,大都漂亮好看,形状千奇百怪,但多数是由上自下垂落下来,就像冰柱一样,历经数万数十万年方才形成。
由于现下古玉矿十六洞深坑顶端,乃是一个直通露天、暴露在空气中的大豁口,形状有点像开口颇大的酒葫芦,因此这深坑底部的石灰岩层缺了一大块天顶,便形成了两种态势。
一种是是在深坑底部残留的部分洞顶处,那里的钟乳石正是从上而下垂直成型,另一种便是没了天顶的中间那部分石灰岩层,却是自底部向上堆积。随着岁月流逝,形成一根根柱状石桩,便是所谓‘石笋’。
‘上鬼师’斐厌天等人举着火把,四下里一通查看,直累得屁都崩了,然并卵,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难道是庭氏信报有误,或者说其实对方并非完全清楚自己究竟在找什么,只不过是根据那句‘青溟古玉满天地,三圣合一鬼独行’的偈语在猜测?
苗疆蛇人部的‘上鬼师’斐厌天,这下可真是有点着急了。
斐厌天估摸着,距离天明苗年大典也就两三个时辰光景,而自家作为龙族鬼师之首,到时却是必须要出面‘祭拜恶鬼’,甚至搞不好按照今年的特殊情况,还要行那繁复无比的‘九界走阴’仪式,代表自家龙族部与厉鬼沟通,从而化解怨念,保得地方上平安祥和。
‘上鬼师’心里算计,真到了那时,自己便完全不可能再有时间深入坑底探查,否则便会错过在苗年大典上,通过‘九界厉鬼’附体、借恶鬼之口,名正言顺向龙族子民宣称,自己鬼师一派才是龙族巫术嫡脉的唯一、最佳时机。
而这个时机对斐厌天来说却是绝不容错过的,‘上鬼师’知道,现在很多事其实都已经放到了明面上,只是双方还没有撕破脸罢了。
但,也并不是说斐厌天随便借助厉鬼附身,假传自己鬼师才是嫡系、是正统,龙族的百姓子民便会听他的,顺着他打倒大祭司、神女这些革命异类、潜入人民内部的蛀虫啥的,得有凭据,有更超然的证据。
这一切,便是着落在‘青溟古玉满天地,三圣合一鬼独行’这句偈语上。
对权力的向往和对大祭司、神女的嫉恨之情,不断撞击着‘上鬼师’斐厌天的胸膛,这一刻,他已经几近疯狂。
看看查找没有什么有效结果,‘上鬼师’一狠心,祭出最后一道手段。
“天乾地坤,左为上手,右为后,前十五步偏取西北寅地,暗白虎之数…”斐厌天暗自默念只有自己才知晓的绝密口诀,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待到终于来到口诀暗含的所在,斐厌天傻眼了,这里竟然是一个直径在一丈左右的水潭。
钟乳岩洞有许多暗接地下河道,甚至形成错综复杂,四通八达的水纹网络。此处也不例外,只是这次一层石灰岩层显然是覆在地下河道之上的一道岩体,因此斐厌天等人虽然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那地下水道便在脚下数丈甚至数尺深的地方,但并没有看到十分明显的水流。
若不是那些石笋之间多有大小不一的水坑常年存水,还真找寻不到地下河的印记。
这水潭便是那十数个大小不一水坑中最大的一处。
斐厌天看着水潭,心里一阵慌乱,显然这景象与口口相传数代的鬼师绝密口诀所描述甚是不同,难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不过很快,‘上鬼师’便明白了,差错,估计倒是没有,只是,变化却出现了。
想必百年之前,做下这个局的前辈鬼师祖,也预料不到自然地理上的千变万化,没算计出竟然还有地下水囤积成潭的现象。
咋整?
斐厌天呆了一会儿,忽然冲身旁一个鬼师吩咐道,“鹰啼,你下去看看,潭底有多深!”
那被唤作鹰啼的鬼师听闻,面露难色,心道,跟着‘上鬼师’你下到如此深处,俺们一个个早就是心惊胆战了,现在您了又指派我潜入查看这潭水有多深,万一下去十丈二十丈还没到底,岂不将人生生憋死!
斐厌天看出鹰啼心中不情不愿,微微一笑,“鹰啼,你跟了我这多年,我斐厌天可有对不住尔等之处?”
“这,回‘上鬼师’,却是不曾!但我这两日有点那啥,拉肚子窜稀屎,哦对了还牙疼…斐师,你看…”
鹰啼的汗瞬间就掉了下来,一边应付斐厌天,一边心暗道,平时我等都把你捧得高高的,鞍前马后侍奉着,你若还对俺们随便训斥,喊打喊杀,谁还敢跟你啊…但,说一千,道一万,平日里那是没有遇到性命攸关的大事儿,眼下这境况也忒吓人了,谁爱下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也罢,我斐厌天算是养了你们这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斐厌天恨声骂了一句,“算了,你就在一旁…”
鹰啼听到此处,悬着的心刚刚放下一半,却见迎面一道白光,耀得自家双眼生疼。
头颅飞起,脖腔忽地喷出一股股鲜血,鹰啼那没有脑袋的身体哄然栽倒在地,坑底岩洞荡起一阵回响。
半空中,鹰啼的脸上犹自不敢相信滴大睁着双眼,舌头已经半吐在外,只是,已经身首异处!
斐厌天环顾剩下的十余位手下一眼,森然道,“再有哪个敢违我法令,鹰啼便是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