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问了她的主治医生,当医生说到宫颈癌的时候,我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我呆若木鸡的看着他的嘴巴一上一合。中途啥也没听见,就听到最后一句,“她的病不可耽误,再拖就没法治了。现在动手术摘除子宫,病人还能活!”
这无疑是个困难的选择题,做了手术喜儿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这辈子也别想有自己的孩子。不做手术,那只有死路一条,我抬起头,有气无力的说:“手术费要多少?”
“大概十几万!”
十几万,这个数字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
上次为了伊姐的事,我花了裴裴不少钱,卡里只剩下一万多块了,我出了医院,把钱全部取了出来,在医院附近顺便买了些吃的,一并给喜儿送去。喜儿显然也无法接受这个消息,躺在病床上泣不成声,给她东西也不吃。我看了也挺心酸的。
没过多久,她双亲风尘仆仆地也赶到了医院,她母亲很瘦,应该是上次生了大病的原因。喜儿为了给她治病,甘愿下海,现在喜儿自己也倒下了,这个家庭的负担无形当中更重了。她爸把亲戚朋友的钱都借了个遍,可惜那些穷亲戚撑死了就借个几千块,尽管这样,都只是车水杯薪。
后来我听到她爸躲在走廊打电话,好像是叫人卖房的事,她妈则坐在病床头哭着喊着:“俺们家是造了什么孽啊!上次是俺,这次又是你,呜呜……”
我站在病房外,看见里面哭成一团,我悄悄离开了。没想到她会落到如此地步,为了保住生命,不得不切除子宫。一回到家,我就发了高烧,有可能是去见赵瑶瑶时淋了雨,也有可能喜儿这事对我打击太大了。原因不想深究,就像她和赵瑶瑶一起合谋阴我的事一样,在生死面前,这些都变成了小事。
我去附近的诊所打了两瓶吊水,症状还是没有减轻,我又吃了两粒退烧药,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裴裴回来时把我吵醒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时分,头还有些沉,但精神了一些。裴裴到厨房给我熬了点粥,这段时间我又睡着了,再次醒来是被手机吵醒的。一看是季队打过来的,我清了清嗓子接了起来:“季队!”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懵了,嗓子哑得像发情的公鸡。
“你声音怎么了?”
我咳了几声,“没事,有点小感冒!季队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是有事儿?”
“哦,也没啥事,你病了就休息,改天有空再说。”
我特么都被你吵醒了还休息个屁啊,想了一下是不是阿霞出啥事了,赶紧问到:“季队,是不是我给你介绍的小妹招呼不周啊?”
“不是,不是,就是给你说一声,上次你说的那李富贵被抓了,在审问的时候,他说是一个妓女把粉遗留在他家的,后来问他可否找到她?他说找不到,是妓女自己找上门的。又说他对卖粉这方面不熟,是一个小混混给他牵线搭桥去海外贩卖的。这人很狡猾,把责任都推到一个没影的妓女身上,警方也拿他没辙。旺财老弟你在社交这方面比我在行。你说这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季队!我哪儿知道他是真是假,我是个俗人,只知道那个小妹搞得爽不爽。”
季队那头有些尴尬的笑笑:“哈哈……旺财老弟看来对这事不关心啊!”
这老狐狸,差点就着他道了,如果我多问一句,恐怕就会引来条子吧!不过我想不会,这货无非就想抓住我的把柄,在我这儿得些好处罢了!“我关心这事干嘛,季队你真会开玩笑!”
“呵呵……不跟你开玩笑了,你早点休息,咱们改天再聚?”
“那行,等我这感冒好了,咱们再约。”
隔天早上起来,感冒还是没好全,我让裴裴先去水立方帮我盯着,我到下午才去。
吃了早饭,我打车到了军区医院
,我买了些水果。趁她父母都不在,她对我说:“旺财哥,俺后悔了,后悔做了按摩师。”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一会儿,说:“大多数人都会有做错决定的时候,但好在还有以后,将来等你病好了,咱们从头开始!”
喜儿安静的看着我:“不是俺们,是俺!旺财哥,你是个好人,像俺这种人就不该对你有非分之想。俺和找小姐合伙陷害你,俺就是想拆散你和裴主管的,只要你们分了,俺也跟你上了床,你不可能不管俺的。俺现在得报应了,生了这病,你更看不起俺了!”说着说着,喜儿的眼泪就顺着脸庞无声的流了出来。
我用手擦去她的眼泪,轻声安抚:“喜儿,你别想多了,事情没那么严重,我也没那么小气,你安心养病,等好了,你还是我妹子!”
我在医院亲眼目睹她化疗的场面,她难受的吐了,脸色惨白的像一张纸,这时候我也看见了亲情的可贵,他们不嫌弃也不抛弃。没想到只有从书上才能听到的病情,居然活生生的发生在我身边,从这刻起我才发现生命的脆弱。做完化疗,她安静地躺在病房,双目紧闭,犹如一个洗去红尘的女子,秀静淡雅,却让人看的伤情。
之后我在走廊上看到了喜儿的爸爸,他背有些驼,穿着一身已经泛白的军绿色衣服。他背对着我,好像在和谁说话,感觉很凝重,走过时无意间听到一句:“她这是恶性肿瘤,癌细胞已经扩散,现在只是做关键的切除。”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我,我忍不住停下脚步,老人不懂说的什么意思,颤抖着声音问:“医生,你的意思俺不明白,啥叫关键切除?你就说俺闺女做了这个手术能不能活?”
医生无奈的说:“这么跟你说吧!就算做了切除,你女儿的癌细胞还是存在的,能活几年就要看自己的心态,如果不做切除,病情就会一天一个样,结果不会是你想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