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芹芹被小张拉着,俩人跌跌撞撞地从车间那边跑过来,面无人色,跑到近前上气不接下气简直要背过气去,看样子腿软得都要折叠起来瘫倒在地上。
“到底怎么了?”李时问道。
“啊啊啊……”芹芹想说什么,但是她太紧张了,根本就说不出一句成形的话来。
小张的粗气喘得像是拉风箱,“呼呼”了半天,这才举起手比量,就像要搂抱一棵粗大的树干似的:“蛇,蛇啊——”
哦,李时和梵露这才明白,刚才俩人看到蛇了,这是被蛇给吓的!
可是有那么夸张吗?李时看着小张的样子,心说你这比划的不是蛇,倒像是比划大象腿。
不过就是看到一条大蛇,又没伤到人,这就不必紧张了。李时和梵露安慰俩人几句,俩人渐渐喘得匀了,这才能够把话说得清楚,就是俩人刚才看到从枯草里钻出一条大白蛇,足有几十米长,像廊柱那么粗!
切,太夸张了吧!难道这就是被吓坏了的缘故,自觉不自觉地把可怕的事物夸大了。
再说,现在是冬天,蛇是冬眠的动物,到了冬天怎么还会出来呢?
“是真的,一点都没夸张啊!”小张和芹芹一致认为,他们绝对没看花眼,而且那就是一条大得不能再大的白蛇。
“白蛇啊,很好。”李时说着去车上把自己的马刀提出来,“在哪里?刘邦斩蛇起义而有天下,我今天要斩蛇成就一番事业!好兆头,走!”
小张和芹芹刚才吓破胆了,要命不敢带着李时去那边找蛇,李时只好自己提着刀去寻找。
李时以为凭着自己的透视眼,地面建筑物里面自己一览无余,往下看入地三尺,真要有蛇的话它也逃不过自己的法眼。
可是李时几乎把厂区走遍了,也没有看到一丝蛇的踪迹。就说蛇已经钻到很深的洞里去了,可是总要有个洞啊,自己找遍了厂区也没看到有蛇洞!
李时无功而返,回来说没有蛇。
小张和芹芹虽然惊魂未定,但是坚持说有蛇。
梵露对李时说:“有蛇就是有蛇,你没找到不代表他们没看到。”
“对啊对啊!”芹芹连连点头,“绝对不是看花眼了,就是一条很大很大的白蛇,太吓人了。这么大的蛇一定是成精了,在我们那里肯定要烧纸上香。哎,对了,也许是土地爷爷变成白蛇显灵,知道咱们要在这里开公司,跟咱们要钱来了呢!”
小张道:“蛇就是蛇,怎么扯到土地爷上去了,哪有土地爷,别迷信!”
李时倒是若有所思,有没有神仙自己不知道,但是算卦相面那些事,自己肯定要信。而且人命在天,人也可以逆天改命,这些从师父洪断那里都验证过了。还有自己的异能,就异能这事,在科学上就解释不通,可它确确实实是存在的。那么,这条大蛇出现,也许是什么预兆也说不定,芹芹说烧纸上香,何如就是去买点香纸表示一下呢!
跟梵露一说,梵露倒也同意,那就决定出去买香和纸。
临走之前李时对小张说:“张超哥,你比我大,我叫你一声哥,但是以后我不叫你哥了,我叫你张总。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咱们‘时来原玉公司’的总经理了。现在我和梵露去买香和纸,你马上打电话找人,先把门口那些建筑材料和建筑垃圾清理掉,然后开始清理厂子——哦不,清理公司里边,好吗?”
张超一听什么?李时居然让自己当总经理,一时居然忘了刚才的惊吓,兴奋得脸都发红:“没问题,我马上打电话联系人和车辆。”
梵露道:“门口堆积的那些建筑材料都是东边珠宝城工地的,虽然咱们跟沈家不和,但是咱们不能没素质,你跟他们好好说说,就说咱们要开发这里,让他们把材料弄走。那些建筑垃圾他们要是不想弄,无非咱们出钱雇人给他弄走算了,千万不要跟他们争执。”
李时看看梵露,想说不用怕沈家,但是又一想梵露说得对,现在自己要开公司,和气生财,不能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李时开车拉着梵露买香和纸去了,小张和芹芹开始忙起来。
……
自从沈鸣鹤发现自己可能是上了梵氏的当以后,他就认定了宝藏肯定在二化的地面上,于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二化这块地弄到手。
即使暂时弄不到手,也绝对不会让梵氏开工挖掘宝藏。
所以他授意手下把很多建筑材料和建筑垃圾堆积在二化门口周围,只留下很狭窄一条通道,仅能过小轿车,要是动工的话动用大型机械,那是根本过不来的。
沈鸣鹤的用意很明显,我给你留路了,你就是去告我也没用,你这是一块废弃的地,我临时放点东西又怎么了!
其次,沈鸣鹤加大了对于二化的监控,这次他不用自己公司的人,而是雇佣了他的好朋友,开沙场的夏国龙。
夏国龙是沈鸣鹤建筑工地上砂土的供应方,两人合作十来年了。自古以来矿业就是一个暴利和暴力共存的产业,而夏国龙又是个心狠手辣的亡命徒,手底下养着很多小弟,在广南的外缘,夏国龙算是最有实力的黑社会团伙了。
其时一开始的时候,夏国龙不过是采砂业圈子里的小人物,虽然出了名的不要命,但没有多少势力,跟在沙场里只是个打手的头,连股东都不是,地位很低。
一次偶然的机会,沈鸣鹤发现了夏国龙这个不要命的人才,于是有意拉拢他,纡尊降贵地跟他成了好朋友,夏国龙称呼沈鸣鹤大哥。
沈鸣鹤拿出做大哥的模样来,常常替二弟惋惜一个大英雄居然到现在没有立锥之地,拍拍胸脯,要帮着二弟干一番大事业。如同“隆中对”一样给他讲了一番天下大势,结论是干成大事,必须要有两个条件,一是有钱,二是要有靠山,而这两样夏国龙一样没有,沈鸣鹤一力承担下来,许诺要出钱把二弟包装上市。
在沈鸣鹤的幕后策划下,夏国龙干成了三件大事,基本上奠定了他一统江面的基础。
一是沈鸣鹤出钱,让夏国龙从别人手里承包了一段江面,做了老板。
二是成功导演了一出假戏,让人在夜晚抢劫宋健行当时还在上高中的儿子宋龙,然后夏国龙做一回英雄,还被人真的捅了一刀子——吃点苦头对夏国龙来说算不得什么——这样夏国龙成了宋健行家的座上宾。
三是沈鸣鹤拿出些古董让夏国龙献给宋健行,以使宋健行促成市委的决议,对江面进行清理,最后让夏国龙中标。
最难的是第三件事,原来那些沙场老板都不是好惹的,有的对夏国龙进行恐吓,甚至多次动手。有的就弄些人扯着条幅到省政府去上访,被广南公安局派去的人给抓了回来,暴打一顿,拘留了好几天——闹了好一阵子,总算给压制下去。
夏国龙一统江山的过程中,械斗、枪战过多次,其间为了削弱对手的势力,在沈鸣鹤的授意下对那些人手下的打手采取收买、瓦解的办法,用了很多的美女和金钱,网络过来一大批在江面上有影响的人物。
其中有四个人,后来被称作夏国龙手下的“四大金刚”,分别叫梁小三,林小刚,胡小波,苏小成,这四个人有几个共同的特点,一是在不同的武校呆过,虽然学了身半瓶子醋的功夫,但那狠劲是学到家了。
二是出入公安局的常客,誓把牢底坐穿的亡命之徒。自从被夏国龙收归麾下,即使犯事,除了有钱可使以外,还有小兄弟顶缸,这些英雄才有了尽情发挥的天地;生活上也是咸鱼大翻身,住着大房子,开着小车,更加威风凛凛,不可一世,把自己的生命就完完全全托付给夏国龙了。
自从决定封杀二化这块地,沈鸣鹤一方面贿赂诸如土地监察等部门向梵氏试压,另一方面授意夏国龙,派人在工地边上监视二化那边,一旦看到有人动那些建材,有施工迹象,马上上去找事。
尤其这几天竹南帮的覆灭,陈国华吓得成了惊弓之鸟,凡是跟李时和梵氏有仇的人,现在都成了他的亲人。陈国华跑来跟沈鸣鹤商量对策,并且献上狗头军师钱振溪,让钱振溪跟着夏国龙监视二化。因为沈鸣鹤和陈国华觉得钱振溪是一文,而夏国龙是一武,一文一武的搭配比较好,就钱振溪那长相,一看就很奸猾的样子。
钱振溪虽然獐头鼠目,长颈鸟喙的外形,并且对应了一副无义缺德的小人心肠,但他毕竟属文化人的范畴,就是想通过卑劣的手段获取不义之财,也是要用一种比较隐晦的方式。
想不到自从上了夏国龙的贼船,下不来了,成了专职的黑社会,成了混混中文化最高的人,而且还是“部门”的负责人,专门负责监视二化,这种身不由己的痛苦,也许只有他自己才能深切体会。
前几天工地上打过几次人,钱振溪也跟着,但是在打人方面很没有专业水准。
今天钱振溪在工地上求夏国龙给他放几天假,他家里有事。其实钱振溪长得虽然猥琐,但是相当敏感,他隐隐觉得二化那块地快开工了,要是开工的话一定会起冲突。虽然沈鸣鹤和陈国华把他当做智囊看待,但他很清楚,即使是智囊,打起架来该挨刀还得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