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灵韵安慰的手刚刚放到叶尘后背,就被他躲了开,带着一脸坏笑反身说道:“灵韵你说的没错,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但是,只要进了这里每个人都得发生变化,你也是一样……”
看着叶尘直勾勾的眼神,庄灵韵丝毫不惧地抬起头道:“好吧,要我怎么变化,你说就是了,我虽然是一介女子,但可从没有什么怕的。”
“恩……趁着这个时间,让你从女子,变成真正的女人怎么样?”
叶尘的话刚说完,胸口就直接挨了庄灵韵一拳。而庄灵韵此时也不再是好整以暇的样子,脸色滚烫的模样道:“你,你在说什么胡话?”
“没有,没有,你刚才什么都没听见,我开玩笑的。”叶尘只是觉得在庄灵韵骄傲的时候逗她最有效果,此时看到庄灵韵果不其然地从自信满满变得一脸羞涩,叶尘直接就心满意足地低头承认起了错误来,“我刚才的意思是,咳咳,有必要让你的笛音变得更成熟一些,完成从女子到女人的转变。”
“哦?那你说,要怎么转变?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哼。”尽管叶尘已经认错,庄灵韵仍是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叶尘,静待着叶尘能够做出怎样的反应。
“说起来,灵韵你的《雾隐红尘曲》也好久没吹给我听过了。趁着现在安静,你好好吹一遍给我听听吧?”
迎着叶尘深情的目光,庄灵韵还是羞涩地点了点头,掏出一块兽皮轻轻擦拭起了自己随身携带着的玉笛,然后才将弟子横在嘴边,一曲《雾隐红尘曲》顿时倾泻而出,飘扬在小世界的空气之中。
叶尘闭着眼睛,一脸陶醉地享受着庄灵韵的笛音,直到一曲终了,才在庄灵韵的催促下有了反应。
“我说……你不是说要让我的笛音有转变吗,干嘛做出一副这么捧场的表情?”
被庄灵韵轻轻推着手臂,叶尘一脸怜爱地说道:“我又不是故意捧场,只是安静地听着你吹出这首曲子,让我不由想起了我们在漩涡岛最初见面时的场景。就是因为这首曲子,我们才结了缘,然而那个时候你还故意骗我,隐瞒了你的身份……”
叶尘越说,庄灵韵脸上害羞的神色就越发明显,赶紧一把打断了叶尘的话道:“好啦,现在大家都在拼命地修炼,你在这里想着这些算是怎么回事,还不赶紧说正事,我可等着你的指点呢。”
“指点说不上,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叶尘这才逐渐收起温暖的笑容,换做正经的样子道:“灵韵,你自认你的《雾隐红尘曲》自离开漩涡岛后进步大吗?如果现在要你跟竹音的《穿林啸》斗音,你有信心吗?”
被叶尘这么一说,庄灵韵握着玉笛的手都有些紧了几分,但并没有逃避这个问题,“我的《雾隐红尘曲》……其实自从谱出之后一直都没有多少进步,不知为何,就连我自己想改进它的时候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至于跟竹音比,或许一开始我能凭借着经验压制住他,但是时间一久,我的曲子恐怕也占不了优势……”
“灵韵,你一直很聪明,就连看自己也能看的这么透彻,这实在是很难得。”叶尘盯着庄灵韵看了好一会,然后叹出一口气道:“其实,这也是我的错。带着你从漩涡岛离开,我时常因为你的聪慧而惊喜,也就因此只看到了你聪明的一面,却忘了在发挥你的聪明才智之外,应该花更多的心思去帮助你在修炼上进步,这都是我的疏忽……”
“叶尘你别这么说,作为一名武者,一名乐师,修炼是我自己的本分,没有进步哪里又能怪到其他人身上。”庄灵韵低着头,否定了叶尘的说法,但是却没有抬头看着叶尘的眼睛。
“可是,就是因为跟着我,才让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占据了你的时间。我总想着提点这个,帮助那个,却忘了帮助身边最亲近的人进步,这难道不是我的错吗?难道说在这样的过程中,灵你一点都没有怪过我吗?”
叶尘看着庄灵韵,默默地点着她抬头做出回应。然而空气只是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庄灵韵仍是低着头道:“非要这么说的话,之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在心里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
“但是,我更清楚,叶尘你身上肩负着的责任和担子实在太多,多到你顾不上想这些,所以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我想,你总会有一天想起我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比我想的还早。”
看着庄灵韵突然抬起头来时目光中明亮的光芒,叶尘发自内心地感到欣喜,情不自禁地牵起庄灵韵的手道:“还好,还好我醒悟的不算迟,没有到让我后悔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些。”
说着,叶尘伸手拿出一本看起来做工非常之粗糙的书册递到了庄灵韵面前,道:“灵韵,这东西你先收下,这段时间你先自己拿着它好好看看,看能不能受到什么启发,然后我再与你一起交流,一起研究。”
“这是……”庄灵韵愣了片刻才接过叶尘手中的东西,一边翻动一边有些惊讶地说道:“这好像是一本乐谱?我自认了解过的乐曲也算不少,这里面的我怎么好像一首都没见过。”
叶尘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恩……在我小的时候,我们家族曾经来过一名非常厉害的乐师,他最拿手的就是笛曲,小时候我总跟着他让他吹给我听,所以我的印象很深。这些都是我凭借着自己的记忆重新整理出来的,看起来有些马虎,你就将就着看吧……”
所谓的儿时记忆,只是叶尘找出来的一个借口,实际上他抄录的乃是前世曾听闻过的那些有名的笛曲,希望能够借此让庄灵韵找到突破的机会。
“我就说嘛……我不认识的琴曲再怎么也应该是很老很老的古籍才会记载的才对,但这本书的样子又完全没有一点年代感,原来竟然是你用手抄录的……”庄灵韵话语中略显嫌弃,但严重已经满是笑容和爱意,过了好一会才又说道:“好啦,看在你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上,有这种样子已经很难得了,我就收下了……”
说完,庄灵韵看都没看叶尘的眼睛,只抛下一句要找个地方好好看看,转眼间就跑出去了好长一段距离,只留叶尘一脸傻笑地站在原地默默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