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虽然不一样,但他们面对镜头,露出的却都是同一个表情,那就是悲痛与伤心。
“这些都是当年遇难船员的家属,因为当时海运是由我负责的,因此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自然不能推脱,当时我每一家都是亲自登门拜访,并且被记者拍了照片,每张照片后面都有遇难者的名字与其家人的签名。”
说到这,葛文铭伸手将其中一张照片取出来,上面的确写了两个名字,其中一个字迹有些潦草,看上去似乎写字的人手不断发抖。
葛文铭又翻了两页,指着最后一页上右下角的一张照片中与他合照的中年女子,这女人梳着一头长发,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上去挺漂亮的。
“这个我去花老大家里时拍的,地址也是我从当时的海运人员遇难名单上查到的,这个就是花老大的妻子。”
花初瑶看过去,却是冷笑着摇摇头。
“这不是我母亲。”
“这不是你母亲?怎么可能!”
葛文铭一怔,随即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花初瑶:
“等等,你说你是花老大的女儿,又有什么证据呢?”
很显然,葛文铭对花初瑶的身份起了疑心。
“早就料到你会狡辩,看看这是什么!”
花初瑶说着,又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拍在了桌上,众人齐齐看向照片。
这是一张全家福,里面一共有一家四口,男子看上去不到四十岁,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脖子上骑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双手正环抱着自己父亲的下巴笑的很是开心。
这个小女孩的身上,依稀还有着花初瑶的影子。
一个看上去很是温柔的长发女子站在二人旁边,在双手搭在一个小男孩的身上,男孩站在女子身前,正开心地比着胜利的手势,一家四口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这是......花老大!”
葛文铭眉头皱了一下,一眼便认出了照片中的那个男子。
众人闻言,顿时又将注意力落在了那名女子的身上,几乎不用对比,就能看出这完全是两个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
葛文铭有些难以置信:
“我的确是按照花老大生前所写的地址找的啊!”
“你若是怀疑我造假,可以自己去东杭医院查,我母亲当年是这个医院的副院长,即便现在没有人认识她,资料还是有的,至于你这个,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她不是你找的人!”
花初瑶死死地盯着葛文铭道。
葛文铭摇了摇头:
“我没有证据证明,其实那件事发生的两年后,我曾经又去拜访过这些遇难者的家人,但其中有的已经搬家了,当我来到花家的时候,那里的租客也说你母亲.....那个女子早已离开。”
“我的家早在我父亲死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被大火焚毁了!”
花初瑶冷声道。
葛文铭脸色有些难看,这些他完全都不知情,也闹不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对是被人给阴了!
“逆子,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当年你到底做了什么,给我老实交代!”
葛长飞还欲上前动手,却被叶晨给拦住了。
“老爷子您先别动气,我觉得这件事虽然蹊跷,但还真未必和你这大儿子有关。”
听到叶晨的话,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沈先生是发现了什么吗?”
一直沉默的姜无忧突然开口道。
“我的确是发现了有些不对劲,你们看这个女人。”
叶晨伸手指着相册上接受葛文铭道歉的女子:
“咱们就先姑且当她是花老大的妻子,但她刚刚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失去了一个她最爱的人,这个时候她的表现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她在笑!”
姜无忧看着这张照片,突然开口道。
“没错,她在笑,你们看看其他遇难者的家属,即便没有伤心的表情,所表现的也都是冷漠,这种冷漠是对于葛文铭的,即便不是葛文铭杀死他们的亲人,但他们的潜意识里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又怎么可能会露出笑容呢。”
叶晨点头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恍然大悟,也就是说,这个女子绝对没有可能是花老大的妻子。
“但这也只能证明这女子是假冒的,又怎么证明其不是葛文铭雇佣的呢?”
姜无忧有些不解道。
“如果这件事真的和葛文铭有关,那他完全没有必要拍这种假照片,直接找花老大的妻子拍不就得了,即便花老大的妻子不给他好脸色又有什么关系,他见不到花老大的妻子,恐怕是有人怕葛文铭发现了什么秘密,这才找人假扮。”
“至于那地址嘛,呵呵,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钱搞不定的,我说的对吧?”
众人闻言皆都是一怔,叶晨分析的有道理,这件事的确是有蹊跷。
花初瑶看着叶晨,心里尽管不想承认,但她也觉得这家伙分析地挺像那么回事。
“我承认你分析的的确有些道理,但我父亲生前为葛家工作,最后却险些被灭门,这件事你觉得和葛长飞无关?”
“哎我只是说着雇人假扮你母亲的事不是葛长飞干的,并没有说其他事不是他干的,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你们家出事是否和葛家有关,但我觉得如果能想办法找到照片上的我这个女人,她或许能给我们一点线索。”
叶晨解释道。
“文辉,去通知王长老,让他立刻派人调查这个女人,务必尽快给我消息。”
葛长飞从相册中抽出那张女人的照片交给葛文辉,又让葛文铭将这个女人当初所住的地方说了一遍,葛文辉接过照片,再一次离开了房间。
“花小姐稍安勿躁,先在葛家小住几日,关于这件事老夫一定会给你个交代,不只是为了你的家人,还为了遇难的其他三十人!”
葛长飞咳嗽了几声,冲花初瑶说道。
花初瑶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房间,今日这次谈话,也让她对当年那件事有了一些新的了解,而这一切,可以说都是拜叶晨所赐。
刚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自己,可不会注意到那女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