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裕的时间,却并没有让陈默感觉到轻松,相反一种莫名担忧的心理在他心底油然而生。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现在在陈默看来,是时间越长任务越艰巨。
几天过去,他依旧没有弄懂液态妖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这段时间里,陈默再也没有和液态妖兽有过接触,也没有任何关于液态妖兽的信息。
儿童医院副院长和科室主任的离奇死亡案不了了之,按照现在这种完全没有线索的样子,恐怕再过一百个世纪也结不了案。因此只能用正常死亡来解释这两起巧合的“命案”。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陈默只见过一次司马静雯,而陈默险些没有认出对方来。
那天傍晚,陈默接到司马静雯的电话,让他帮忙拉一样东西。
陈默怎么也不会忘记当时的情景,夕阳的余晖将橘黄色的光,洒在一家乐器行的落地窗户上。
橱窗里,陈列着各种乐器,钢琴、吉他、架子鼓、还有一些诸如马头琴、二胡之类的民族和古典乐器。
但是司马静雯站在夕阳里,她穿一件袖口有精致绣花的立领圆衫,下身穿一只黑色的长裤,裤脚的地方有和袖口一样的绣花图案。
那些无以道出名号的花瓣交织重叠,颜色舒雅。脚上穿着一双黑布鞋。她将原本五颜六色的头发染成黑色,垂直的黑发就像是黑珍珠倾斜而下形成的瀑布,她耳朵上密密麻麻的耳钉被取下。
陈默看不到自己当时的表情,但是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那个时候自己嘴巴一定是“o”型的。
司马静雯双手乖巧地交叉放在身前,在她的身旁,立着一个琴箱。
因为之前陈默在她家看过那些奖状,陈默知道,那琴箱里面装着的一定是古筝。
陈默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司马静雯,究竟是洗心革面还是回归本色,总而言之,这种一千八百度的转变,简直晃瞎了陈默的猫眼。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把一杯可乐放在桌上,第二天一早却变成了红酒。
司马静雯结束了寄宿,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陈默将琴箱抱上去,然后放在了阳台上。
那天晚上,陈默第一次听到一个女人现场用乐器演奏。
月色如水,洒在古筝和司马静雯的身上。
从乐器行出来,一直到凌晨坐到古筝前,陈默并没有和她说过几句话。
她缠着玳瑁的手指,轻轻撩动了一下琴弦,由高到低的声音从这个古朴的乐器中流淌出来。
陈默拿着一瓶啤酒,坐在阳台边上,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女人和这把琴。陈默不懂琴,同时,也不懂这个女人。
如果说之前陈默对于司马静雯有那么一些了解的话,因为司马静雯之前任性固执张扬的形象在陈默的心理十分清晰,但是现在看来,现在这个和之前背道而驰的司马静雯,让陈默茫然不知所措。
她的手指就像是已经被编好程序的机器,迅速并且轻盈地在琴弦上跳动。它们在琴弦之上舞蹈,伴着如月光倾斜下来一样温柔但是有些悲凉的伴奏。
“妈的,这姑娘不会是人格分裂吧。这反差简直大到让人难以接受啊。”陈默喝着啤酒听着古筝,这种混搭的方式,让陈默感觉自己这简直就可以算是行为艺术了,并且瞬间将中西方的和古现代的文化给一锅炖了。
只不过啤酒很好喝,音乐却没有听懂。
“你这样不是挺好,为什么要那样?”一曲罢了,看着端庄地坐在古筝前的司马静雯,陈默脑海里浮现出来之前那个形象的司马静雯,对比之下,现在这种状态的她俨然已经完胜。
这是一个差别巨大的对比。
“如果一直是这样,不也挺好。”司马静雯开口,这是她今天说过语句最长的一句话。
陈默点头,然后沉默。
司马静雯看着自己手上缠着的玳瑁,解下之后,卸下琴弦,将古筝放回琴箱里。
“为什么事情总是到了无法收拾的时候,我们却只能无力的做一个围观者。”
陈默觉得,如果单纯的从科学的角度来诠释的话,已经没有办法解释司马静雯如此巨大的反差。
也就是说,司马静雯的巨大转变,在陈默的眼里,俨然已经可以和灵异事件比肩了。
“你是说你哥哥的事情?”陈默递了一支啤酒给司马静雯,司马静雯接过之后用牙咬开,这个漫不经心几乎出自本能的动作,让陈默放心不少。
因为他至少从这个女人的身上,看到了一些之前的影子。
否则的话,陈默一直有一种错觉,老感觉自己在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在交谈。
听到陈默的话,司马静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我也不清楚,关于每个人,不光是我哥哥,所有人……”
“你哥哥现在依旧下落不明,眼看着就已经要过去大半个月了。”陈默看这那轮越发圆满的月亮。
而司马静雯,似乎并没有在听陈默讲话,她接着说:“因为我,所有人都都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为什么要这样呢……”
她伸出手,却发现琴已经被收起。悻悻缩回收来,喝了一口啤酒。
擦了擦嘴,陈默在她的眼角发现了月光。
“你知道那天我家里为什么会闹鬼么?”司马静雯抬头,细滑的黑发没有一丝毛糙。
陈默摇头。
“那是报复吧,我做了恶事必然会有报应的。”司马静雯轻轻摇头,嘴角一丝苦笑。
“那么你现在为什么要回来住了呢?难道你不怕?”陈默并没有打算询问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如果司马静雯愿意告诉自己,她自然会说,如果不愿意,那么无论怎么问都不会有结果的。
司马静雯点头,说:“我对不起太多人了,所以,我要在这里等待因由的惩罚。”
那天晚上,陈默离开的时候,司马静雯依旧在阳台发呆。
第二天电话询问的时候,司马静雯的语气中显然精神了一些。
陈默之所以会在第二天打电话给司马静雯,完全是因为害怕司马静雯会做什么傻事。
毕竟昨夜里她的精神状态着实有些不好。
陈默并不知道司马静雯口中的恶事究竟是什么,不知道她对不起那些人,只知道她把液态妖兽的纠缠但做事报应报复。这其中的来龙去脉陈默一定要搞清楚,因此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他有意无意地和司马静雯联系。
“是不是因为这样的我,你们男人更加喜欢?”司马静雯这样问陈默,陈默笑而不语。
他并没有想过要回答这个问题,毕竟男人这个范围太过笼统。并不是每一个男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就陈默个人而言,这样的司马静雯,的确要比之前小太妹的样子更加吸引人。
或许说在陈默的心目中,完全没有可比性。
在司马静雯锲而不舍的注视下,陈默只好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放屁。”司马静雯揉了揉眉心,显然不认同陈默的答案。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说:“你们男人是不是喜欢这样的女人?”
那是一张司马和一个女孩的合影,这个女孩戴着眼镜嘴角有一颗美人痣,笑起来很好看。
毋庸置疑,照片上的这个女孩,和之前陈默从沙发底下捞上来那张照片上的女孩是同一个人。
陈默摇头,他并不是在回答司马静雯的问题,而是在否认这个问题。因为她将男人太笼统的定性,至少在陈默看来,照片上的这个女孩,是挺可爱也很漂亮,但是至少他并不太喜欢这种类型的姑娘。
“这是你哥的女朋友吧?”陈默问道。
看到陈默拿出这张照片,司马静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很不自然的神情。即便如此,她依然故作镇定地说:“他们青梅竹马,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所学校,只有大学才分开,大学毕业之后就在一起了,本来打算今年就领证的。”
陈默明白,司马静雯之前这句话中的“本来”,就说明这个计划应该是泡汤了。
至少现在司马已经下落不明,失踪这么多天,显然已经没有太大被找到的希望。
只不过之后陈默才知道,司马的失踪,并不是阻碍结婚计划的前提。
而司马的乌克兰之行,竟然是计划破灭之后的决定。
而从司马静雯现在的这种状态看来,不难想象,陈默大胆一些猜测,甚至觉得她就是计划破灭的始作俑者。
只是这些猜测,最终也只不过是陈默的臆想。
……
距离上次露营过去很多天,陈默突然接到了浅浅的电话,电话里,浅浅希望娇娇她们可以去拍个照片,简单的来说,就是去试镜。
“哦,她们啊,最近有些忙,不如这样吧,我先去你们的摄影棚看看,我可不能让我的同事们去不明不白的地方拍东西啊。”陈默这样的回答,很显然让浅浅很失望。
陈默心想,尽管静琦她们条件很好,但是这三个人都不可能去杂志社拍写真。
静琦身为记录者网的负责人,肯定是不屑于去给那个完全没有名气的小杂志社拍写真的。
再说娇娇本身就是个连身份证都没有的人,陈默可不想让娇娇出名,这对于娇娇和他自己来说都是个不小的麻烦。
至于梦颖,坦白来说还是有合作可能的。
陈默之所以要求去对方杂志社看看,完全是想要去“考察”一下这个自己连名字都没有听过的杂志社,究竟有没有发展的前景。
如果对方公司还不错的话,自己的娱人码头网或许还可以和浅浅的公司达成合作。
“随便你吧,我把地址发给你,你什么时候想来看看,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好了。”浅浅说完就打算挂断电话。
陈默连忙制止。
“别啊,不如就现在好了,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陈默说着,已经坐在了车上,发动车子却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开去。
按照浅浅给出的地址,陈默来到了一幢叫做“金汇大厦”的写字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