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卿回到太和殿的时候, 言若真还在沉睡,言子卿独自站在窗边,心里已经想了千万种可能, 天一亮, 心怀不轨的大臣便会进宫, 大多都是想要借着皇上身子不好插手干涉朝政的。自己不能在京都待太久, 太子的心思难测, 说不定这次刺杀和他有关也不一定。想到此,言子卿心下想到了言子墨,老八这次舍身救父, 怎么也不可能是心怀不轨之人,如今只怕是只能依靠他了。只是老八的身子这次伤的实在不轻, 这可如何是好。
庆王府内, 太医小心包扎着言子墨的伤, 这次当真是伤的不轻,身上尖刀所划伤的伤口大小不计其数不算, 摔下祭台的时候,手肘着地,如今只能包扎起来不能乱动。
玲珑在一旁,低头不语。
言子墨以为她是因为担心自己,便握了握玲珑的手, 安慰道:“我身子向来不错, 这般小伤也就是几天的事儿, 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玲珑一下子回过神来, 赶紧换上一幅担心的样子:“殿下一定要好生养着才是, 不然玲珑依靠谁啊?”
二人闲话期间,下人忽然来报:“王爷, 灵王殿下的属下来见。”
玲珑了然的说道:“那妾身先去为您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言子墨点点头,屋内的太医也已经离开。
老严急急忙忙走到厅内,四下看了看,知道言子墨已经屏退了所有人之后,才赶紧说道:“庆王殿下,这是七爷的意思,昨日皇上遇刺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京城,只是大臣们还没有把握皇上到底伤的如何,今日天一亮早朝时间,就会有心怀不轨的大臣有所行动,您也知道,七爷不能在京城待太久了,接下来要稳住朝政,还需要您。”
言子墨问道:“那为何七哥不去找三哥呢?”说完,自己也明了的点点头道:“也是,三哥向来提防七哥。”
言子墨静下来,看向老严:“我知道怎么做了,你且放心回去吧,父皇的皇位要传给谁都是他老人家自己的决定,身为儿子,我自当遵从,身为臣子,我自当拥护。相信这一点,七哥和我想的是一样的。所以言家的天下,谁也别想动!”
老严点点头,转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太阳慢慢钻出了黑暗,照亮了天际。言子卿看着天边的第一抹朝霞,淡淡道:“该来的还是要来,躲也躲不过。”
言若真还在昏睡之中,言子卿特地嘱咐太医院在言若真的药里加了一些安眠的药物,一时半会儿也是醒不过来的。
言子卿换上朝服,一身淡黄色的金丝在阳光之下泛着刺眼的光,言子卿的背影高大的似乎能撑起整个天际。
大殿内已经站满了朝臣,不少人低下头窃窃私语:“听说皇上伤的不轻呢。”
“是啊,不知道如今朝政要谁来主持啊。”
“我当然是支持太子了,太子可是名正言顺的下一位帝王,当然是太子来主持最合适不过了。”
“我倒是支持灵王殿下,灵王可是立下了无数赫赫战功。”
“我还支持庆王呢,昨日可是庆王舍身相救!”
大家一言一语,谁也不肯让步,但是看得出来,如今的朝廷已经是三足鼎立了。
太子低下头暗自盘算着,自己和老八是一母同胞,言子墨自然不会成为自己的绊脚石,如今自己的阻碍就是言子卿了,中古大将军率领大批武将出征南疆,言子卿的支持者已经所剩无几,看来自己胜券在握了。
国舅看了太子一眼,太子了然的点点头。
太子瞥了言子卿一眼,问道:“老七,怎么是你?父皇老人家呢?”
言子卿心里冷笑一番,这不是明知故问么?看来太子和刺杀事件当真是脱不了干系!
“想必大家也已经知道了,父皇昨日遇刺,虽无大碍,但是现在不适合上朝,所以今日有事启凑无事退朝。”言子卿言简意赅的说道,说完便开始观察大家的表情变化。
果然,国舅沉不住气了,站出来问道:“敢问灵王殿下,皇上何时康复?”
言子卿面无表情,“这个要看父皇的身子,不是我等所能回答的。”
国舅挑挑眉:“哦?那就是说,不确定了。那么这不确定的时间内,偌大的国家不可能没人管理吧,老臣看灵王殿下的意思,是想自己来主持了,但是你我心知肚明,您可不能在京都逗留太久,南疆的战事少了您可不行。”
言子卿早已经料到了国舅会这么说,淡然说道:“这个不劳国舅操心了,父皇已经安排好了,我出征期间,父皇不上朝期间,国事全权交给庆王殿下。”
瞬间,大臣们炸开了锅。
国舅和太子互相看了一眼,怎么也没有想到老八居然和老七成了一个战线的!
太子握紧了拳头,似乎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老八昨日受伤很重,老七你说老八能主持国事,他现在连上朝都不行,你让他管理国事!当真是儿戏!而且,你说是父皇的意思,谁也没有见到父皇,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太子一下子将最尖锐的问题全都扔给了言子卿,只见言子卿笑了笑,看向大殿外。
言子墨身披朝服,手上缠绕着白色的纱布,但是脚步却很坚定。
“臣弟还能走,就不劳皇兄担心了,既然父皇赏识,臣弟自当迎难而上。”言子墨看向太子,眼里看不出波动。
国舅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灵王殿下可有圣旨?”
言子墨的心里一咯噔,紧张的看向言子卿。
只见言子卿面不改色的答道:“没有。”
国舅冷笑一声:“既然没有圣旨,那何来皇上的意思?”
大臣们再次议论纷纷。
国舅趁着这个机会说道:“若是没有圣旨,灵王殿下此举可以看成是谋权篡位!”
言子卿听完,冷笑一声,“我言子卿身上留了多少道疤痕,每一道都是对父皇的忠贞,若是还不能证明我的忠诚,那么烦请国舅带兵出征,让本王看看,什么是忠诚!”
国舅咬咬牙,最终还是说不出话。
言子卿补充了一句:“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我言子卿一介武夫,用刀剑说话。”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国舅和太子也只能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