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月黑夜,无以消遣,酒自不可少。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无语微笑,看着默言:“来夜月酒吧,这款酒必须要喝,酿酒师叫她Fucking吉娃娃,据说堪比孙二娘的三碗不过岗,喝不过三杯,准倒!”
“fuck you!”
“fuck我,不如下盘棋。你下过象棋吗?”
无语突然话锋一转,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默言并未作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无语。
“棋如人生,将军意味你over了。也罢,下棋你下不过我,马不走日,象不走田,卒子直接飞过河......”
“你想说什么?”默言打断无语。
“我将你军,很容易。”无语笑笑,接道:“难得,我们俩能够面对面坐在一起把酒言欢,看在你帮
我已经杀了两个人的份上......”
“是你杀的人,我并没有帮你。”
“嗯”无语点点头,似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没错,你并没有帮我。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该杀人,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不杀人,你帮我杀人。”
“那你先杀了我。”如此,默言岂不真成了杀人犯?与其做傀儡任凭无语摆布,不如一死了之。
“你就不想尝尝杀人的感觉?”
“即便自杀,你也休想指使我去帮你杀人。”
“我说过,将你军很容易。弄丢我的箱子,就必须接受惩罚。不过,为了减少你的负罪感,我会
让你杀一个该死的坏人。哦,对了,俗话说事不过三,这是第三个死人,也是最后一个死人。杀了他之后,我会给你一大笔钱,让你远走高飞,没人能找到你。略带补充,如果你不答应,天晴和芊寻必须死一个,看你的选择咯。”
“你究竟为什么要杀人?”
“杀人需要理由吗?就像那些知道黑箱子秘密的人,他们根本不会在意黑箱子的来历,那种抱着摇钱树,随便花的刺激,不需要解释,也没法解释。”
默言对视无语,如同烈火遇寒冰,究竟被融化,还是被冰封?酒却在此时刚好端上,fucking吉娃娃,一套三杯,红黄蓝三种颜色,杯盏精致,芬芳清新。
“我请客,chess!”无语举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默言旋转着酒杯,没喝,偏过头望向楼下舞池,劲爆的音乐混合舞女妖娆的舞姿,与其说他在思考,不如说......
“你在选择?”无语笑了,似乎他真能轻易看透默言:“我很好奇,如果芊寻和天晴必须死一个,你会选择谁生谁死?”
默言依旧看着舞池,转过头时,眼中愤怒已归为平静。象不走田,马不走日,卒子飞过河吃掉将
军,既然无语的棋法完全违背规则,那这次,默言也不按套路出牌。
“说吧,杀谁?”默言笑了,笑得无语有些始料不及。
“哦?”无语缓缓收起脸上笑意,看来默言的突然转变让他多少有些不适。抬起手,无语视线穿过
酒杯看向默言,沉默片刻后,接道:“看来你已经做了选择。好,你要杀的人,叫黄冥。”
“说下去,让我少一些负罪感。”默言同样穿过酒杯注视着无语。
“黄冥家中排行老四,人称黄四爷。此人据说诞生那天便克死了早他几个月出生的三哥,三岁那年克死了二哥,五岁那年克死了大哥。”
“不祥之人?黄家的诅咒?”
“所以,六岁时被家人抛弃,扔进了孤儿院。长大后,混过夜店,当过打手,拉帮结伙,后来居然组建了一家保安公司,成了当地实力最强的保安团伙老大。”
“保安,保人平安,不是挺好?”
“可他是黑保安,充当某些行业的黑势力,打手。”
“即便如此,也罪不至死。”
“五年前,城乡结合部拆迁,他把钉子户的户主打成残废,逼得户主老婆抱着刚满月的孩子跳楼自杀。前年老城区改造,他开着挖掘机暴力强拆,把一对拒不拆迁的老夫妻活活砸死在屋里。去年,他开始拐卖人口,把拐骗到的年轻女孩玩弄够,再卖给大山里的老光棍们。你看舞池里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妹妹,说不定,有的早就被他盯上了。”
“如此违法横行,没人管?”
“之前没有,现在你来管。”无语放下酒杯,直视默言,笑了,仿佛只要杀人,他就会兴奋:“黄四爷犯下的罪行足够死十次,让你杀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没有任何负罪感。其实,我并非你看到的那般凶残,我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那我如何接近他?”默言喝下第二杯酒,越是罪行累累,越是怕死,黄四爷身边重重保护,杀他,难,而且很难。
“诅咒不只黄四爷一个,最近他也被诅咒了。”无语笑得大声,笑声中带着能掌控一切的自傲:“我已经给你定好身份,并且做足了宣传,待会你先去见他小弟,之后自然水到渠成。”
默言接过无语递过来的纸条,上面有默言需要扮演的角色和碰面黄四爷马仔的地点。
“大师?”默言冷笑出声,这身份倒也不错,就让默大师收了这个月黑夜下的妖魔鬼怪。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选择?芊寻和天晴谁生谁死?”无语眼中闪烁着猩红的光亮。
“如果我选择.......你死呢?”
默言把第三杯酒一饮而尽,fucking吉娃娃,喝不过三杯,但默言此刻脸不红,气不喘,很清醒,他已经醉了两次,不会第三次醉,他相信月黑夜后的光明,让恶魔无处遁形。
“Good luck!”目送默言离开,无语晃着酒杯,杯中酒荡起阴郁的红晕。
无语说的对,默言的确做好了选择,不过不是芊寻和天晴,而是他和无语之间的生与死。
小雨淅淅沥沥,随风在空中飘荡游走,穿过数个街道后,十字路口,只剩一盏路灯有气无力地亮着,那是月黑夜里为数不多的指引。
灯光被黑暗压缩在方圆数米,默言倚着灯杆,点了支烟,等着黄四爷小弟的出现。他应该会从黑暗里走出,默言如是想,因为他们见不得光,所以,默言一直看着前方的黑暗。
但人影却从默言身后缓缓浮现,带出雨水溅起的声音,默言忽地转身,不禁呀然大叫。
身后,灯光幽暗,枯瘦的人影,长着一张双眼闪着黑光的......猫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