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离开后,明如风便凑到浔邪的面前,一副紧张的样子,“是不是有筱筱的消息了呢。”
浔邪看着他点了点头,“我底下的人打探到在南国边境的青柳镇曾经看到过很像筱筱的女孩子,不过……”他突然顿住了,看着明如风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啊。”明如风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样,心中焦急更甚。
“不过有人最后看见筱筱的地方是在一家叫倚翠楼的……妓院。”
“什么!”明如风一听,双眼陡的睁大,很快愤怒的火焰从眼底直窜起来,“那些个该死的东西,要是敢动筱筱一根汗毛,我定将他们生不如死。”长袖下的手不断的紧了又紧,骨间开始泛白,可见他是多么的愤怒。
浔邪倒是未失了冷静,他想了想,看着明如风道:“你先别急,筱筱还小就算到了那种地方也不至于被怎么样,不过是要受些苦罢了。”他知道那种地方是会买很多漂亮的孩子来从小培养的,筱筱还小,他们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但是无论如何还是要尽快找到她。毕竟是小孩子,而且还是个经常被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哪里受得了那种苦。
“我要去南国,立刻马上。”明如风性子虽说不上好,但是也是温软的人,现在为了自家女儿可是方寸大乱了。浔邪看他欲走,拉住他的手臂道:“要去也得把事情处理好再走。你说走就走,明家的生意怎么办,而且你总得和九儿和你祖母说一声,免得让他们担心才是。”
明如风被他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愚笨,看着浔邪叹声道:“邪,没想到这几年的时间让你稳重不少。”
浔邪缓缓一笑,“经历了这么多,我哪里还能像以前一样。”若是七年前,他能有现在的觉悟,或许他就不会痛失所爱,到头来落得个现在睹物思人的下场。明如风了然的点了点头。
和浔邪说了几句,明如风便依言去和浔嫣和祖母告了别,说了他要做的事,本来浔嫣是想跟他一起去的,但是明如风念路途遥远,而且为了尽快找到筱筱路上会很赶,所以就让她留在了府里。至于生意上的事情,明如风也交给了身边最得力和信任的助手。
一切安排好,明如风和浔邪才开始了去往南国的路程。此刻的他们不知道在他们到达目的的的时候,那倚翠楼早已成了一片废墟。
这天南国青柳的倚翠楼,向来是男人进入的地方在大白天突然来了一群女人。这让倚翠楼的老鸨吓了一跳,进来的都是些如花的美人,尤其是为首的那个女子,一件粉色的衣衫将她的玉脸显得更加的白皙诱人。面如秋月,色如春晓之花,眉宇间那清淡的样子让人觉得有种别样的诱惑。虽不施粉黛但却已是勾人摄魄了。
“你是这里的老鸨?”沧听在楼里大厅的一张圆桌旁坐下,看着愣愣的看着自己的一个三十多岁的风韵犹存的女人问道。
老鸨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听到如此好听的像黄鹂般悦耳的声音,一下子有些懵了,愣愣的点了点头。有些迟疑的问了问,“不知道道小姐找奴家有何事?”
“我听说你这倚翠楼经常干些贩卖人口的事情,不知道是与不是。”沧听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老鸨一听,顿时惊诧的看着她,刚想矢口否认,可是沧听却没有给她机会。
“本来你做这些事情是与我无关的,但是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绑了我的宝贝。”沧听的眼神陡然变得深寒,冷幽的眸子如蛇一般盯着老鸨,“所以,我就不得不找上你了。”
老鸨闻言,心一惊,料想这些人定是些自己惹不了的人,双腿嗵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小姐息怒,奴家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没错,我这倚翠楼是干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是你也知道这只要是妓院,这买人的事谁不干啊。又不单单是我倚翠楼独家。”老鸨哭哭啼啼的说道。
“嗯,的确如此。”沧听端着手下的人递上来的茶,淡淡的戳了一口。就在老鸨觉得放心的时候,轻轻的说了一句,“可是这贩卖小孩子的,你这倚翠楼却是独家。”
老鸨闻言一阵心惊肉跳,不敢置信的看着沧听。沧听冷冷的一笑,声音透着冷意,“实话告诉你,你这倚翠楼的事情我早已查得一清二楚,无论你如何狡辩也无法。”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家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老鸨跪地,磕头的声音在楼里回荡起来。倚翠楼的的一些打手见了刚想上来,一群女子便咻的一声亮出了手中的长剑,打手们顿时缩了回去,不敢再动了。
看着跪地头都快磕破的老鸨,沧听丝毫不觉可怜,用杯盖擦了擦杯沿,徐徐的说道:“十年来,你将拐卖来的小孩送到喜好娈童的客人手里以谋取利益,其间不知道死了多少无辜的孩子,若是真的有地狱的话,我想十八层地狱便是你的最终归属了。”
老鸨闻言,一股绝望的感觉陡然而生,整个人瘫软在地,看着上方绝美的人道:“奴家自问与小姐无冤无仇,不知道小姐为何苦逼奴家至此呢?”
沧听轻瞥了她一眼,将手中的茶杯轻放在走上,看着老鸨道:“十天前,你的人是否绑来一个穿着暗红色锦衣的,六岁多的孩子呢?”
老鸨一愣,脑中闪现出一个粉雕玉琢,绝美的小人儿,心一凛,惊惧的看向沧听。沧听轻轻的够了勾唇角,笑道:“没错,那个孩子便是我的儿子。现在你还觉得你与我之间无怨亦无愁吗?”
看着沧听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老鸨顿时觉得天塔地陷,上前攀住沧听的衣袖道:“奴家知错,小姐饶命啊。下人的确绑了那么一个孩子,可是那孩子在接客的前一刻逃走了啊。”说着说着,老鸨才惊觉自己失言立刻禁了声。头顶上突然传来骇人的气息,她缓缓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嗜血的双眸,心一下子凉入谷底。
“你也说了是在接客的前一刻,若不是我的朔风机警,那是不是就会像那过去十年的孩子一样被折磨至死呢。”她用手指轻轻的抬起老鸨的下颚,声音凉飕飕的,“这样的你叫我如何找到一丝的理由留你全尸。”在老鸨双目圆睁的注视下,沧听轻轻的松开了手。对着右手边的一个女子道:“南源,你该知道怎么处理的吧。”
南源点了点头,向下面的几个女子递了个眼色,那几个女子会意,拉着老鸨便离开了。对于沧听口里的该怎么处理,她们了然于心。
沧听慢慢的站起了身,北沙上前扶着她到:“主子,这倚翠楼该怎么办?”北沙是恨极了这个地方,竟然连她无情坡的少主都敢绑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沧听不急不缓的走着,直到踏出倚翠楼的那一刻,她淡淡的却是无情的声音响起,“用火给我烧了。我不希望这个世界上还有倚翠楼这么个地方。”
“主子,现在我们要去哪里找小主子呢?”马车内,北沙看着闭目养神的沧听突然说道。现在派出去的人竟然打探不到小主子的踪迹,不知道是该怪自己的手下无用还是该赞美她家的少主太过能干,竟然能够躲过无情坡如蜘蛛网一样的探子网。
柔和的眼睑慢慢的张开,沧听的眼睛沉静的好比那春日的秋水,红唇微启,缓缓道:“依那小子的个性,你觉得他会去什么地方呢?”
北沙被问的一噎,她觉得依小主子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恶魔性子,哪里他都有可能去。小主子就不是一个好拿捏的主,什么东西什么怪事情都能整得出来。沧听见北沙那快要扭曲的脸,心中不由好笑,这妮子怕是被朔风那小子整怕了。她缓缓一笑,“你猜得没错,朔风哪里都有可能去,但是他却做喜欢去热闹的地方。”
北沙眼睛一亮,“主子,你的意思是……”
沧听微笑着点了点头,“对,他会去苏州秦家堡参加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所以,只要我们到了秦家堡,一定能找到他。”都说知子莫若母,朔风那小子的心思沧听大概还是能猜到的。因为曾经差点害死了朔风,所以她一直对他心怀愧疚,从小到大对他太过宠溺,以至于养成了他现在这样无法无天的个性。
但是还好,朔风并没有学坏,这孩子天资聪颖不出,心地也很善良。虽然经常会干出让人头疼的事情,但是却无伤大雅,相反倒还给无情坡常年来的孤寂带来了无限的乐趣。
“可是小主子毕竟还小,这么大点的孩子会不会不安全啊。”北沙凝眉,面上有些担心。沧听无奈的一笑,看着北沙道:“北沙,雏鸟总有一天会变成翱翔天际的雄鹰的,我知道你们都很疼朔风,但是太过溺爱并不是什么好现象。这次不如趁此机会也让她历练历练。”其实她也有些无奈,她的这些下属们,对朔风的宠爱并不比她少,其实可以说是更甚。每次那小子闯祸,她要惩罚他的时候,北沙和北渺她们都会互着。
北沙闻言脸色有些窘,挠了挠头道:“无情坡就这么一个孩子,叫我们不疼都难。”无情坡是个只有女人居住的地方,那是在沧听还未成为这届谷主之前便早已定下的规矩,无情坡不得有男子进入。后来沧听觉得让女人就这么孤单的守在谷里不好,于是便下令可以允许谷中弟子与外界男子交往,但是效果却不大,许多女人习惯了多年怎么可能一时变了。这么多年来,谷里也只是出现过一个为了男人而离开无情坡的女人。
沧听展颜一笑,心中了然。朔风活泼好动,的确很讨人喜欢。也难怪谷里的那些女子都喜欢他。
沧听猜得没错,小朔风的确是打算去苏州秦家堡,而且决定是下得斩钉截铁,一点回头的余地都没有。但是去苏州路途遥远,小朔风和筱筱两人身上都没有钱,没有钱怎么办呢,当然是弄钱了,于是两人便想了个绝无仅有毁天灭地的创世之举,那就是学古书上的云山好汉,来个劫富济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