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是要寻觅些东西,权利,金钱,美色,或是一日三餐能得以温饱。
寻觅总是有迷茫的,找不到的时候就会停下来反思,自己在寻觅的过程中,是有所进步,还是反而后退了。如果有所进步自然是好,但是失败了也不能灰心,骂一句,嚎一嗓子,掉过头来继续走。打定主意是进是退,将来怎么走,是件大事。
回霸刀门,找到的线索并没有什么用,只是确定了一下,仲康的过去并不是幻梦,而想揪出幕后黑手是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一行几人,其实都有模模糊糊的念想,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于去肯定它。在没有证据之下,一切怀疑都是瞎猜。
但是童旭留了心思,既然没有证据,那就去找证据。找证据这件事,说起来,汉朝老班家人说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找到事主家里,别的事情岂不是大白于天下了?
反正方家是要去的,早去晚去都是去,现在就去,没了云心,没了苏若昔,没了云绾,没了有孕在身的小雨,没了还刚刚筑基的程微凉。自己几个精兵强将便真的没了后顾之忧,现在就杀到方家,杀他个措手不及。
说干就干,秦大少爷出了终南山,便一把金叶子买了四匹马。他的千里神驹黄鬃兽是不舍的骑了,再说,跑出去把一路同行的人甩出去百八十里也不是事儿。所以四个人四匹骏马,往苏州一路飞驰。
他们在路上,令狐北与赵小桥也在路上。不过是赵小桥是已经找到了蛛丝马迹,牵扯之重,已经到了他们不能自决的地步,所以,要去苏州谢家告急的路上。
谢凌云在听说完童旭说的之前的事以及他们准备拜访方家之后,当即便从屋子里跳了出来,冲到后院的机关堂翻箱倒柜的搜罗了半天,这才算是拿着一张皮子兴高采烈的跑了出来,抓着便往仲康脸上一扣,道:“方岿那家伙机灵的很,若真的是他,见了你的模样,势必就有了警惕,这样对咱不利。这是一件胶皮面具,你戴上,他方岿能骗人,咱就不能了吗?”
童旭竖了根大拇指,道:“大舅哥说的就是对。”
谢凌云横了他一眼,道:“此事少说也还得四个月,现在就叫大舅哥,你不嫌早么?”
童旭顾左右而言他,道:“仲康啊,你会不会变音?或者说几句苏州俚语,否则我那师叔如果真的听出来,那还就更难办了。”
仲康道:“苏州么,我天底下乞讨的时候倒也来过,多了没有,几句话还学得出来。”说话间便将内力上顶,喉间泄劲,学着吴越俚语的喉音说道:“伊花子蛮脏,快驱两条狗来,教伊花子无处盘去(这叫花子太脏了,快撵两条狗来,让这叫花子没处落脚)。”果真是说的极其有吴越韵味。
童旭心头一苦,晓来这句话,定然是仲康沦落街市乞讨,反而被恶人带狗驱逐时说的,听他讲成这样,那也必然是不止被驱逐了一场。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仲康才不得不到处沦落,直到到了琅琊才被小雨领回谢家。更难得仲康那时武艺不失,却始终不曾对旁人的恶行儿以怨报怨。
看着他此刻说的风清云淡,自己却只得在心中懊恼,若是伤仲康的真的是方岿,那方岿真的是百死莫赎其罪了。
谢凌云道:“你老兄也来过苏州,我这些手下真的是酒囊饭袋了,若是早些日子能找到你,也省的受这般多的苦头。”
仲康微微一笑,道:“没什么的,都是过去的事了。这几日听秦贤弟没事的时候说佛经,说什么因果善恶,都是前世业障。若是逢上了,不必去太过懊恼,泰然处之也就是了。一切终究有个头的。”
谢凌云抚掌笑道:“秦老二是昙宗大师的关门弟子,昙宗大师禅武两绝,教出来的弟子自然不同凡响。只是,秦老二你一个世家子弟,却还这般崇敬佛法,却是出乎我意料了。”
秦英笑道:“佛家普度众生,朝廷欲万民安福,这本是殊途同归,若真的非要分个泾渭分明,岂不是强人所难了?”
童旭横了秦英一眼,道:“秦大哥,你喜欢佛法我是晓得的,不说排斥,反而我还听佩服你能看得下去这些转圈圈的东西,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你小子,千万不能出家!”
秦英“哦?”了一声,道:“我本就没有出家的念头,这话倒也没什么。不过我想问你,却是为何不许我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