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康面如秋水波澜不惊,顺着陈道东下压的力道,猛然间振臂抖刺。一瞬之间,八斤四两重的钢刀竟是“嗡嗡”之声大作,犹如龙吟,继而刀势如虹,只向陈道东左肋之际。
陈道东吃了一惊。按他的想法,仲康本该是撤劲后拉才是,孰料竟借着自己的力道继续前行。慌忙之中已经来不及反攻,只得将身子如同陀螺一般滴溜溜一转,随即臂弯运劲,将刀身缓缓迫开尺许,算是百忙之中救了自己一救。
仲康毫不在意,腕上用劲将刀子一扭,左手拉前把,右手推后把,横刀刃便削,刀刃挂风,直往陈道东腰肋。
陈道东不及再变,只得脚步一顿,硬生生的退出半丈,闪开仲康这一记横斩。仲康又是一击不中,毫不在意,继续翻腕横斩,刀势连环,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刀圈。
陈道东哼了一声,陡然之间从腰上的大带里抽出一把细如拇指,长有两尺的绕指柔精钢软剑,一招灵蛇吐信,荡开仲康的刀锋,剑尖直指仲康的咽喉。
那软剑极轻,怕是只有一两二两重,但是竟然轻轻松松的荡开了仲康的厚重的钢刀,足见陈道东在软剑上附着了何等深厚的内力,这一下,双方高下立判。
原本,陈道东是意图抓住仲康的钢刀的。仲康的钢刀虽是百炼精钢,厚重锋利并重,但是也不至于与玄铁双勾戟相比。然而仲康对这一把刀--或者说对兵刃--的用度,着实超过童旭秦英等人甚多。
童旭秦英可以凭借高深的内力,让玄铁双勾戟这种神兵利刃发挥出莫大的功力,而秦英更是可以运用“七十二路绝命锏”打得陈道东抓耳挠腮无处下手,但是如果说是能将兵刃运用的如臂使指,随心所欲,则天下无出仲康之右。
所以一贯自负到不需要兵刃的陈道东,也不得以的抽出了腰间用于应急的软剑。他内力充盈,相比于童旭秦英也要高上一筹,举轻若重已经是小事一桩,就连擎无似有都已经到了临界点,所以软剑灌注上十足十的内力,轻轻一挥,不下于百斤巨锤的轰击。
软剑如灵蛇吐信,直扑仲康咽喉,仲康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表情,只是倏然之间将身子一侧,空着的左手猛然捻指,在陈道东的软剑剑身上一弹,只见软剑登时弯了一弯,剑尖歪处,已经避过了仲康的咽喉。
仲康眉头紧皱,似乎这一指弹的自己颇是疼痛,秦英大开方便之门教授自己的少林拈花指功,自己还没有练到家。这一招如果由秦英来做,只怕已经可以用内力潜运震陈道东的虎口了吧。
这不是多寻思的时候,仲康单刀直入,觑准了陈道东的肩头搂头便砍,陈道东目射寒光,一柄软剑使得滴水不漏,双方以快打快,须臾之间便过了三五十招。
秦英看的点了点头。仲康的内力不及自己,但是一刀一刀的功夫,却是天长日久的一次又一次的磨练出来的。只怕再有百招,陈道东也难为不得他。让他先消耗一下陈道东的力气也是好的。既然打不过,自己不惜丢下脸面,来一场车轮战。
祭台上打坐的三个供奉长老忽然同时间睁开了眼,看着秦英道:“小子,你一出场就把我们的师叔支走了,现在又看着你朋友与我们宗主对砍而束手旁观,你究竟打的是什么谱?”
秦英哈哈笑道:“自然是好谱子。不过这谱子能与我兄弟讲,与金老爷子讲,独独不能与你们几个为虎作伥的讲。”
二供奉哼了一声,道:“金师叔修行天道之法已经六十二年,已经到了无喜无悲,无怒无恨,无苦与乐,无生无死的门槛,也算是半只脚进了大道,可却被你一番话硬生生拉了回来,小子,你说,这件事怎么了结?”
秦英朗声笑道:“怎么了结?金老爷子一时蒙蔽心智,听了你们春秋甲子功的鬼话,全心全意要当石头,我念在他是有道高人,所以好心指示他回归正道,这不是善业么,你居然问我怎么了结?”
三供奉笑道:“你小子果然是个巧舌如簧的。当初宗主回来,说你和童旭两个前途无量,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并没有太多心,今日见了,总觉得不切磋一下,就是错失良机了。怎么,小子,敢不敢上祭台与我们一战?”
秦英笑道:“这如何不敢,秦某正手痒的很呢。只是,却是不知,你们三位老人家,谁要陪我过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