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心的壮汉扔掉了陌刀,闪身后退的同时扯下了腰间的连枷,重重的一记就打向了方岿伸出来的左掌。方岿笑着将左掌一探,十六斤重,足足有对拤大小的锤头就握入了掌中,微微一扯就把连枷从壮汉的手里拽了出来,同时还翻开了他虎口上的肌肤。
壮汉虎吼一声便飞了上来,一副就算打不死方岿也要压死方岿的架势。身子还没有临近,就被方岿一陌刀抽飞了出去。地上痛楚的翻滚了几下,吐出了一大蓬鲜血之后就寂然不动了。很明显,这活不成了。
陌刀掉了个头,便如同出海的毒龙一般飞了出去,洞穿了一个壮汉的心脏之后,余势不衰的将之钉在了地上。手中弩箭一晃,荡开了壮汉斜斩而至是陌刀之后,就顺势扎进了壮汉的咽喉,刚刚被雨水冲刷干净的箭头又被鲜血裹住,方岿手法如电,将弩箭从壮汉的脖颈之后一把拔了出来,不理正在捂着咽喉发出野兽般垂死挣扎的哀嚎的壮汉,方岿飞起一脚就蹬在了另一个人的胸膛上,听着胸骨碎裂的声音,看着明光铠凹陷下去,而后壮汉飞出两丈之外。
转眼间的六个几乎在万军之中所向披靡的壮汉只剩了两个,方岿干净利落的手法让他们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尊魔神,百战养成的血性竟然一瞬之间被冲刷的干干净净。方岿平淡的眼神看到那里,他们就觉得自己哪个地方被洞穿了几十几百箭一般。
方岿很开心的舔了舔嘴唇,笑道:“你们如果继续攻上来,我还会很开心。一堆滚刀肉却怕死,恁的让人瞧不起。”
壮汉紧了紧手里的陌刀,双臂较了较劲便将陌刀抡了起来。冲着方岿的肩头就砍了过去。他看见方岿肩头有伤,相比之下,这是一个弱点。
方岿目中寒光一闪,双手合十迎上,“喀嚓”一声刀头就断了一半,壮汉的脖子上崩开了一条红线,不等血箭飞出,方岿已然矮身飞出,刀头扎在了另一个壮汉的前胸。钢刀摩擦铁甲的声音让人牙根痒痒。
后门里冲出来一丛马槊骑兵。点点寒光一看就是百炼精钢的马槊枪头,藤条揉了桐油做的枪杆,一刀砍上去也开不了口。又硬又韧的可以当弓来射箭。可允许三匹马并行的后门便冲出来三列骑兵来。围着方岿便成了一个扇形。圆心之处就是方岿。
眉头一挑就开口笑道:“薛老将军,多年不见,您老人家身子骨可还好着?怎么,一过来就给姓方的带了这么一份大礼?过来也不和方岿说一声,是不是有些不够厚道了?”
须发花白的薛仁贵骑着照夜白龙驹缓步从院中走出来,面甲之后透着一双黑亮黑亮的眸子。一箭透五甲的六石震天弓就挂在得胜勾的一侧,手中六十二斤的方天画戟在马镫旁边打着小圈子,颔下白须微微颤抖着,开口笑道:“早知道你小子阴坏。狐狸尾巴终究还是露出来了。劝你的话我就不多说,我就问你,这三千玄甲军,你确定你能闯出去?”
方岿哈哈大笑,道:“没什么确定不确定,都得试一试才知道。不过按刚才的那六个笨蛋,我要跑出去,貌似也不难。”
薛仁贵看着方岿,默默地不说话。杀人多了,自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慑力。方岿武功虽高,却被薛仁贵盯的浑身不自在,如芒在背一般的扭了一扭,这才哼哼唧唧的问道:“薛帅,你这是做甚么?”
薛仁贵笑道:“老夫当年定天山只用了三箭,不晓得你能当几个天山?我带了四十六支箭,都是苏家用赤铁精打造的,怎么样,对你够客气了吧。”
方岿摸了摸鼻子,道:“难得薛帅这般看重我。也罢,死在薛帅手中,也是不枉了。”
薛仁贵手中的方天画戟往地上一顿,“铮”的一声就缩到地面之下足足一尺。脚尖轻挑箭囊,三尺四寸长的一把精钢长箭便落入了手中。六石弓就是六百多斤的力道,除了精钢所铸的长箭,别的休管木杆还是竹竿,射出去的一瞬,自己就崩断了。
箭尾搭在弓弦之上,薛仁贵左手持弓,右手拇指压扣住了弓弦,食指在拇指的指甲上一按,虎口处便将箭尾紧紧的钳住了。这是他惯用的射箭法子,搭箭射箭的速度最快不过,凭借自己那恐怖的臂力,可以将每一只箭都发挥出半个八牛弩的恐怖力道。
方岿突然觉察到了一丝危机感,雨幕之中的那点寒星,让他心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