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给我杀!统统都要死!”火晗雪已然杀红了眼眸, 她仗着自己功夫深,穿越在众人之间,连砍三人, 刀刀毙命。
在她四周, 一群群的将士往宫墙上跃去, 这都是她的同伴, 都是她的战友, 都是随她出生入死的好姐妹,她虽是二皇女,可从不愿长期待在宫中, 睡那高床软枕,到是更喜欢边塞那种自由自在, 刺激搏杀的生活, 但, 这并不代表她没有野心,在她心目中, 灼烟国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合适做女皇的人选了,因为一个国家想要强大,那是要看兵力,要看武力的,她从来看不起太女那种只懂得玩弄权术, 纸上谈兵的女人, 更看不上火晗凌年轻心软, 似男人的个性, 所以, 她不服,她要夺位, 她要将一切的一切掌控在手里,她要用她的铁蹄踏遍整个灼烟国,乃至全世界,她要做这世上的霸主,集所有权利,为一身。
“母皇!你就等着我来吧!”血红的眸子,在兵刃寒光中,格外耀眼,火晗雪一身的血迹斑斑,就好似那地狱里爬出的催命鬼。
“殿下,看来她们也是有所准备,不然的话,早应该能攻的下来。”站在火晗雪身边的,是她的副将,对她忠心耿耿,也在这次逼宫事件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哼,看她们挨到几时,本殿下还怕这区区5000禁卫军嘛?别忘了,我们才是舔着刀口过来的大女子!给我硬攻!”火晗雪对于禁卫军的躲躲藏藏,嗤之以鼻,完全是老鼠行径,只是,毕竟对方在守宫,有时候突然出现的暗器,也让她们防不胜防,损兵折将。
“殿下,属下觉得,她们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宫门那边儿,咱们还是上风,只要破了门,一切便都势若破竹了。”副将焦急归焦急,却还是有着一颗冷静的头脑,不希望火晗雪蛮干。
“若是这样,就最好了……”火晗雪蔑视的瞧了瞧宫墙,忍住了气。
“只是若是攻下,效忠殿下的大臣还好说,那些外姓王侯,以及刑天意……”副将并不希望,自己的主子糟人质疑,毕竟弑母之罪,很容易被人利用,造成部分不怀好意的人,游说暴民,揭竿而起,四处起义。
“哈哈哈哈……本殿下还怕这个,告诉你,今天取了这皇位,本殿下就是灼烟国的女皇,谁敢说朕的不是?若是有人阻挡,不论是谁!本殿下都会杀的干干净净,寸草不留!还有那个刑天意,呸,若不是那老糊涂让人把刑天意关入灼天宫内牢之中,本殿下早就将她除掉了,到时候一封病危信送给她的女儿们,让她们来京探望,哼哼,我就不信,夺不了她刑家的兵马!”火晗雪眯着眼,全身的杀气都迸发出来,当下的她,已然不将任何事,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是,只要攻进去,属下第一件事,就是砍下那刑天意的脑袋。”副将了然,做好了准备。
“哈哈哈哈……”火晗雪张狂的冲天大笑,再观这一片片暗红,血都沸腾了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殿下,殿下!咱们的人……”一人骑着战马慌慌张张的冲了过来,好似后面有鬼追她一般,扬起一张铁青的脸,全身都在哆嗦。
“呸,什么不好了!你给本殿下闭嘴!”火晗雪一转身,踏上马背,就用剑搭上了来人的肩膀。
“殿……殿……殿下,我们……我们被包围了。”那来人吓得两腿打颤,几乎踩不住马蹬,身体向后倾斜着,满脸是泪。
“你胡说什么呢?你是哪队的?”副将见状,也走了过来,质问道。
“小的……小的,是宫外守军陈统领麾下的……”那人吓得上牙打着下牙,几乎咬着舌头。
“那你干嘛不在宫外守着,来这里做什么?”副将拧眉又问。
“陈……陈统领被……被人杀了!好多黑衣人,又和不知哪里来的军队里应外合,咱们……咱们1万的兵马……所剩无几了……”心中的恐惧终于宣泄出来,这个传令兵,大声的痛苦起来,已然管不上脖子旁的利刃了。
“什……什么……这不可能!这……你一定是哪里来的奸细,本殿下要杀了你这个妖言惑众的贼人!”火晗雪被深深的震住了,从不敢相信到极度愤怒,火晗雪提剑就要割破来人的喉管。
“小的……小的没骗殿下啊,是陈……啊!!!”还未说完,那传令兵身子一斜就软了下去,直直从马上落下,在地上睁大了双眼,恐惧的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火晗雪看着自己手中的剑,明明没有出手,这人怎会……火晗雪惊异的跳下马,来到尸体旁,竟是倒吸一口冷气,向后倒退数布,这传令兵居然是被一支不知名的箭,捅漏了身体。
“她确实没骗你!”不远处,两匹马儿拉着一辆战车往这里走,战车上站着一女子,并未身穿劲装,也为着铠甲,还是一副雍容之态,只是她手中那把长弓到是嗡嗡作响,从另外一面告知了火晗雪,那支致命之箭的来历。
“不!不可能!你!你明明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火晗雪抱住头,完全失控的大喊道,对面的那个人,就像是来取自己性命的地狱修罗,笑得越艳,越是惊恐。
“唔……既然皇妹如此想要我死,那么我怎么会让皇妹失望呢?”摸着额心的焰印,太女笑得妖娆,目却冰冷的如同寒潭。
“你!你诈死!!”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火晗雪火冒三丈,恨不得冲上前去,吃这人的肉,饮这人的血,这个让她从出生就开始仇恨的女人,居然在今日,还是出其不意的,给了她打击。
“若不如此,我怎么有时间,将江湖人士安插在你们军中,你不会以为,我是去养伤了吧,哈哈哈,告诉你吧,江湖中的易容术很好用,要偷偷换你几个小兵,更是容易的很……”太女怜悯的看着发了疯的火晗雪,继续说道。
“呵呵……这么说,太女殿下是来保驾的了?”火晗雪死咬着唇,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被后来的黑衣人致死,心痛已然难以附加,仇恨的火焰已然烧痛了双目。
“非也!今日我来,就是来取回本应该属于我的位置!”太女扬起脸,高傲的如同百鸟之王,无人可以亵渎。
“哈哈哈哈……母皇!母皇!你看看吧,这就是你的女儿们,哈哈哈哈……笑话,笑话!告诉你!贱人!本殿下死也不会让你如愿的,大家给我上!冲出去!”重新跨上马匹,火晗雪带头冲了过去,她的目标只有太女,她要将那张可恶的脸,彻底的撕烂,她要咬碎她的骨,哪怕与之同归于尽!
“杀!”
没有别的语言,太女一挥手,她带领的人立刻分成两队,一队人继续去完成火晗雪之前未完成的破门之举,二另外一队,则将火晗雪团团围住,毫不留情的厮杀开来……
“真没想到,真的是太女的人,她居然真的没死!”靠在墙角处,端木茶杀累了,喘着气说道。
“我失算了,我以为她们姐妹相争,可以拖住一段时间,却想到,太女带的人,要多的多,而且……事先还做好了准备,先断了火晗雪的援兵。”綪染内疚的靠在树上,刚刚扔出了大半的暗器,她也开始体力不支了。
“这也没有办法,估计从二殿下密谋杀害太女之时,哦,不,甚至之前,太女故意出巡,都是太女一手布下的局,为的,就是今天……她可以灭了二殿下,然后顺手灭了陛下和我们,到时候就以压制叛军,女皇不幸被刺为由,稳稳的,名正言顺的坐上皇位。”端木茶一个翻身向綪染身后一戳,一个黑衣人应声而倒,这一批人,很明显是江湖中人,比之前那些呆板的亲兵,狡猾的多。
“太女一向都是足智多谋的,所以……今日她来,我并不吃惊,只是吃惊那带兵的数量,却没想到,她竟然悄悄偷梁换柱了。”綪染苦笑,火晗雪恐怕也没想到吧。
“哎……只能撑到天亮了!”端木茶望望夜空,第一次觉得,黑夜是如此的漫长。
“抱歉,将你卷入其中。”綪染从没想过,事情竟会变得如此复杂,这个皇宫,也早已不是女皇的天下。
“身为臣子,为主子去死,很正常,你不用和我道歉,而且……若是我死了,他一定会为我落泪的。”端木茶微微脸热,心中泛出一丝甜蜜,那个人……一定会幸福的。
“一定会活下去的。我相信!”綪染坚定道。
在綪染心中,还有另外两个模糊的理由,让她觉得今日仍有一线生机,首先,怜君绝对不会让她死,更不会让女皇亡,因为她并不觉得,怜君是为了阮相能够称帝而做的铺垫,其次,圣门的六叔居然会放任自己在此,那么以他的消息网,定是收了不少的消息,甚至还关于阮相,所以……她不惧。
宫外,死伤无数,有火晗雪的部下,也有太女的亲兵,更有看不清面目的武林人士,还有已然损失大半的禁卫军。
启明星慢慢升起,也就意味着,再过一阵,太阳便会出来,而蒙珠的30万大军,也会即刻拔营,前来救驾。綪染知道自己走的是险棋,但是她迫切的想要知道,阮相在这个皇宫中,到底站的是什么样的位置,她的掌控到底已经到了何种的地步,再说弱小才能让人不放在眼里,如果真的让阮相知道女皇这里有30万军队拥护,那么……女皇真正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宫门要守不住了。”刹沫拖着伤体,悲愤的说道。
“哪怕只有最后一个人,也要守住。”綪染冷漠道,心却如同刀割。
“殿从大人还是进去吧,陛下此刻正需要大人。”刹沫提剑,又准备往前冲。
“等我把所有的□□都放完,我便进去。”含草配了那么多,也确实帮了不少忙,自己人都在春日节时,喝了含有解毒成分的汤药,宫墙上,也洒满了毒粉,插好了隐藏的毒针,这为了她们保住了不少宝贵的时间。
“大人小心。”刹沫一抱拳,转身上阵。
“火晗雪恐怕不行了,支持不了了,不过她的人也真够顽强的,真不愧是边疆的军队,太女的进攻明显减缓了。”又杀了一轮的端木茶此刻竟还有赞赏别人的心情。
“太女的人也不差,这些私兵,强大的多,只是我好奇,她们怎么进城来的。”人数太多,火晗雪不可能没有发现。
“我也不知,但是我敢肯定,和当时我发现的商队,有关系,只是……数量还是不对。”端木茶摇摇头。
“如此的兵强马壮,竟是用来对付自己的人,可悲,真是可悲……”綪染不忍再看,这场战争,没有赢家。
嗖!嗖嗖!
綪染面部一僵,转头看向端木茶,端木茶也正好回头看她,两人目光相对,同时读到了对方的疑问。
“这信号是宫里发出去的,看那样子,是发给其他人的。”端木茶追着信号的方向跑去,綪染自然跟在身后。
“是谁?灼烟有兵权的,似乎只有阮相了,难道火晗霜从哪里弄来了救兵?”以岩君的势力,应该也有藏兵。
“火晗雪的旧部并没有全来,驻扎地甚远,毕竟和御林军有区别,如此短的时间,肯定来不了,所以火晗霜前来,可能性很小。”端木茶杀死两个挡路的亲兵,拉着綪染飞身上了房顶,直朝那最高的地方去。
“可是阮相出兵了?”綪染又问。
“这到有可能,毕竟她和岩君一直以来,都是穿一条裤子的。”端木茶放下綪染,俯视远方,綪染顺着她的方向眺望,竟看到数不清的火把。
“该死的!”綪染咒骂道,那么多人,估计有这本事弄来的,也只有阮相了。
“真是一场混战。”端木茶抹了把脸,疲倦道。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也许大家谁都想到过,却又无法真正的相信,因为那点点火光,正是火晗霜带来的军队,整整5万大军。此刻,太女失算了,火晗雪欣喜只有一瞬,只因她看到了妹妹眼中的贪婪与嗜血,一奶同胞,亲生姐妹,也抵不过皇座的诱惑。一声护驾,犹如战鼓击响,一片血海,饱含多少愤恨不甘,原本曾经象征富贵权利的宫殿,在这一夜,俨然成为了十八层地狱。
残血,断肢,人头,綪染麻木的看着墙外,如叹息般说道:“我们的人撤回来吧……省得无用的牺牲。”
端木茶点头,抱起綪染飘然落下……
“霜儿……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火晗雪已然体力不支,身旁的战友也一个一个的倒下了,她用剑指地,支撑着自己摇晃的身体,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为自己出谋划策,那个总身边含着皇姐的亲妹妹,居然在这一日,想要除去自己。
“咳咳!为什么?还不是你家养出的孩子,自然和你一个心思了,怎么样?哈哈哈哈,你弑母杀姐,她就不可以吗?果然是一个父亲生的。”太女在一旁,也不好看,一身华贵的衣衫已经狼狈的被划了几道,战车侧倒一旁,马匹四散奔逃,一头墨发披散,隐约还能看到几股碎发,似是被利器割断。
“呸,就凭你,还想当本殿下的姐姐?也不照照镜子,你哪点像母皇,说不定是你爹和别人私通生下的!你个野种!”火晗雪已是疯了,胡乱挥着宝剑,在人群中穿梭,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杀出一条血路,冲出皇宫,只要能逃的出去,能城外自己的旧部会合,那么一切还有机会。
“你找死!”太女原本还想与她合作逃出皇宫,可就在火晗雪说完之后,改变了主意,若是要死,那么大家不如一起了,到时候去了阴间也多个伴儿。
天边终于露出一丝微弱的光芒,一层层浓厚的云彩也慢慢的开始散去,挡不住越来越强的日光,天空上也渐渐染上橘红色的亮彩,天……终于要亮了……
“我劝二位皇姐还是莫要挣扎了……你们今日弑皇,已是大逆不道,若是能乖乖束手就擒,指不定母皇一心软,赏你们全尸!”火晗霜一尘不染,坐在一匹战马上,笑得纯真,今夜也就属她最轻松了。
“你……你这……父君不会……不会放过你的。”火晗雪几乎都要晕厥了,可仍用强大的自制力逼迫自己正视那个平日里看起来心思单纯,实际上却心如蛇蝎的妹妹。
“哈哈哈哈……罢了,罢了,想不到我算计一世,竟是错漏了一时!!火晗霜……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早就被逼的没了退路,又无法冲出包围,太女吐了一口鲜血,狂笑不止,而额头上的焰印也被鲜血所覆盖。
“皇姐,你安心去吧,父君那里有我照顾,就算父君会生气,但是等我做上了太女,做上了女皇,她便会把多年来放在你身上的希望,忘的干干净净了!”火晗霜才没那么傻,去和一个将死之人逼宫,她之前多次进入灼天宫,不过就是为了试探女皇的虚实,再使出一切手段,让女皇对她产生好感,所以今日她可是打着救驾的旗号来的,只要两位皇姐一定罪,她便是这皇朝内,唯一的继承人了,而且名正言顺,相信綪染会替她做好最后一步的。
“你!你!”两位皇女此时也只能背水一战了……
火晗霜不在与那两个落魄之人废话,掉转马头,带着一队人就来到灼天宫大门口,她很满意的看着前面的大门,那破损的程度,只要再攻一刻,便会崩坏,她算的时间果然准确。
“母皇!莫要担忧,霜儿前来救驾了,请母皇放心。”火晗霜甜甜的唤道,仿若她才是女皇最亲近的女儿。
綪染递了一个眼神给端木茶,端木茶马上会意,找来自己的部下,将皇旗挂在了最高的屋顶上,这是她们与宫外御林军的暗号,御林军会出动一部分人躲在宫外,等待信号,若是未能按时挂旗,那么大军必将开拔,前来救援。
“殿下,陛下身子不适,不过对殿下前来救驾,很是欣慰。”綪染高喊,也算是给了回应。
“请殿从大人回个话,让母皇放心,这等叛臣逆女,本殿下一定会严惩不贷,绝不让母皇失望!”火晗霜心满意足的笑道,她仿佛都能设想到,今日早朝之时,自己就会穿上太女的服饰,为女皇亲政。
“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綪染刚要应声,就听见不远处,一个中年的声音传了过来,竟如撞钟,綪染浑身一颤,那声音不会听错,只是……她为何在这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