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突然沸腾起来,这着实吓了我们一跳,以为水底下的死婴真的复活了,然而这种异象仅仅存在了一会儿的功夫,之后水面便再度回归平静。
我们几个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脚底下的水域突然探出死婴的头颅来,在这种提心吊胆的环境中,我们五个人几乎都有了“草木皆兵”的强烈危机感,手里的家伙儿齐刷刷地对准下面的水域,一旦有异常情况,先给一梭子再说!
好在过了一会儿,水面依旧平静,‘波’澜不惊,见确实没有再出现什么异常情况,我们悬着的心才又落了地,这时才感觉自己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紧张程度可见一斑。
尽管这只是虚惊一场,但却将大家伙儿的无限潜能‘激’发了出来,原本已经臂膀酸痛的我们一下子又变得生龙活虎,而且比之前的动作更加有力有序,这使得龙网前行的速度猛地增快了不少,原本计划再‘花’三四个钟头才能到达对岸,然而这后半段路程却只用了一半儿的功夫。
崔老第一个踩上了对岸的泥土,没错,是泥土,跟另一岸用青石板铺地截然不同,厚厚的松软泥土隐隐约约中散发出一种清新宜人的大自然的气息。
紧接着是老孔,这小子似乎一刻也不想在龙网上呆着,麻溜地窜上了岸,使劲地喘着粗气,嘴巴撇得跟歪把子似的。
我让迦兰儿先下去,自己则留在了后面,因为我对这龙网的神奇还有点意犹未尽之感,当即蹲了下去,用手拨‘弄’了好长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从龙网上下了去。
贡信二则最后一个上了岸,并留在岸边小心翼翼地收着龙网,看样子他必须废会儿功夫才能将网拾掇好了。
当我的脚一踏上对岸时,我却明显有了一种极其别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像寒冰融于净水一样自然,像秋水共长天一‘色’般和适,更像流风缠绵细云一样怡然自得。
此时只觉得自己的心境在朦胧中透着一股闲适,舒清爽朗间蕴含着一丝明静,淡然惬意之时夹杂着一份洒脱,有点闲云野鹤、翩翩羽仙的飞升之感。
我将自己的感受告诉了其他人,谁曾想到他们居然也有着跟我一样类似的感受,众人俱是大为惊讶,除了意识到跟自己所处的这方土地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牵连之外,其他的也只能是臆想而已。
不过我看得出这片生土的确有点‘门’道,不愧能成为做“高山流水”灵局的选择之地,这儿当真是一处绝佳的风水宝境。
“我可真没想到,这地底下竟然还能存在着这么完美的地方,简直就像来到了化外世界一样,这儿完全可以称的上是修仙练道的好去处啊!”老孔啧啧称奇,一个劲地上蹿下跳,发誓要将所有的景‘色’全部记在脑袋中,以供自己到了暮年之时可以有一处绝美之境来回忆。
我虽然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自己却跟老孔一样巴不得将所有的景‘色’尽收眼底,
此时离那座颇为怪异的山体很近,整个山体的景‘色’比之前在对岸眺望时还要蔚为壮观、秀‘色’可餐,堪称是世间自然风光第九大美学奇迹。
整座山体如同平原地带微微隆起的小山丘,却将垂直山地气候的自然特征全部表现出来,甚至还比之更自然、更有风韵。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最底下的热带雨林景观,虽然只延展到山体的五分之一,但却显得活力十足:乔木长的高大茂密,从林头到林脚分为多个层次,彼此套迭,巨大的藤树枝从高耸的枝干上垂吊在天与地之间,最终与泥土‘混’为一体。大量附生的蕨类植物跟有‘花’生物构成了这片地带的地面风貌,绿新丛丛,好不欢畅。
此时远处那道位于山阙间的瀑布明显要比在对岸看时更加气势磅礴、灵秀风华,就宛如一披银挂自天而降,夹杂着水击金石声,雷霆万钧,大开大合。
至于在雨林之上的其他几层自然景观,因为被雨林高大乔木遮挡的缘故,此时来到山脚下,反倒看不见了,只能依稀看到山顶流云缭绕、白‘色’苍凉的雪峰。
但即使如此,这已经让我心领神往了。
我站在山底下仰望着眼前五光十‘色’的美景,有点忍不住‘吟’诗作对的冲动,只可惜自己不是文人‘骚’客,不然一定提笔留字,聊表纪念。
这时就听见崔老在一旁‘吟’道:“‘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这黄庭坚的诗果真符合这里的意境啊!”
“崔老好雅兴,记得当年你被奉为‘盗墓教科书’,不仅仅是因为你盗墓手段冠绝天下,也是因为你琴棋书画无一不通,饱读诗书、文采斐然的缘故吧。”老孔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雨林的边缘去了,这时隔着两颗苍天大树冲着崔老喊道。
崔老淡然一笑:“没错,当年的名号确实是那样来的。只不过往事如同烟云,人生虚若浮华,没想到当年意气奋发的我如今已是垂暮之年,不知自己这盏油灯何时油尽灯枯啊!”
我停了出来,他这番话前半句是回答老孔的,后半句则是对自己说的,看来人一旦上了年纪,心生感慨、感叹红尘已经是发自本能的反应了。
迦兰儿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精’神上好了许多,可爱的笑脸重新得以绽放,到处左顾右盼,看样子这个地方果真可以使人忘却忧虑和烦恼,如果搁放在外面的世界,一定人气爆满,成为一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旅游圣地。
贡信二已经将龙网拆卸完毕,正在把龙丝往自己身上缠,这时我就看见在他的后腰部‘露’出一块印章大小的纹身,由于隔得距离较远,所以不能看清纹的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块纹身在对岸时是绝对不存在的!
我突然有了一丝隐忧,也开始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不‘操’心,这个贡信二虽然到现在为止的一切行为都还正常,不过我的直接却告诉我:“他,一定不简单!”
本打算上前试探一下贡信二,一来语言不通,二来老孔那边似乎有了什么发现,正一个劲儿地朝我们摆手,让赶紧过去,我只好就此作罢,转身往老孔身边赶去。
等我们来到跟前,老孔便指着地面说道:“你们看,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我低头看去,只见在杂草泥土中‘露’出一方残破不堪的藏黑‘色’石碑,周围稀稀拉拉散落的都是松土泥块,看样子老孔之前一定用手刨过。
“这玩意儿起初就隐没在荒草之下,要不是无意中绊了我一下,谁都甭想发现它!”老孔一边剔手指甲缝里的污垢,一边说道。
“上面写的什么字儿,应该是日文吧?”迦兰儿趴到跟前瞅了瞅,又转过身看了看崔老。
崔老半蹲着身子,用手轻轻擦拭掉石碑上面的泥土,将上面镌刻的古文‘露’了出来,看字迹很像日文,但又不太一样,总觉得笔画之间缺少了什么东西。
“恩,是日本,确切地说,应该是古坟时期的白玲文,不过我也看不懂。”崔老看了半天才答话。
老孔在一旁嘀咕开了:“白玲文?这名字起的太‘女’‘性’化了吧。”
“呵呵,白玲是开创日本有文历史的先祖,正是因为她,日本才从只有语言‘交’流的时代过渡到了文字‘交’流的时代,可以说凭借她一个人的力量就推动了日本古国文明的极大进步,她在日本史学界的地位跟‘仓颉造字’在中国上古历史中的地位一样不可撼动。”
崔老说完便朝远处摆了摆手,贡信二这才快步走到石碑跟前,凝视了一会儿之后便附在崔老的耳朵旁嘀咕着什么。
崔老听完,又蹲下身去,只不过这次是冲着地上的泥土去的,他抓了一把放在手心搓了搓,接着又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这才有点不可思议地说道:“真是奇了怪了,这座山敢情是一座巨大的封土!”
“封土?难不成这座小山下面是一处墓葬?”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感觉有点难以置信。
老孔也觉得奇怪:“不对啊,刚才我刨这座石碑的时候还专‘门’闻了闻这儿的地气,但没有一点痕迹证明下面有墓葬啊?”
“呵呵,没猜错的话,你老孔用的是盗墓内八行中‘望、闻、问、切’四诊法的‘闻气’法。这种盗术只适合判断五百年以内的墓葬之气,,也就是说你的‘闻气’法在碰到比五百年更久的墓葬时就不管用了。
而我则用的是盗‘门’外八行的‘吐纳辨‘穴’’法,可判定一千年前的墓葬之气,所以你刚才之所以没察觉出来,是因为这座山地下的墓葬存在时间绝对超过了千年之久!”
“什么?吐纳辨‘穴’?世上还有这种探墓的法子?”我一连三个问话,齐刷刷地全部扔给了崔老。
崔老一脸凝重,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个以后再说吧,现在我想要告诉大家的是,这儿,应该就是神武天皇的陵寝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