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不时传来车马喧嚣,应该是过了闹市,不知道隔了多久,又是鸟叫虫鸣,应该是丛林小路,阿逸只能知觉自己躺在稍有枯草铺垫的木板上来回颠簸,其余便再无知晓。
外面是凡尘俗事的琐碎喧闹,而阿逸表面平静双目紧闭,体内也却是翻涌躁动 ,寒气乱窜不安,这些寒流在阿逸体内滋长丛生,到处勾肩搭伙来摧毁阿逸的罡气。
人本罡气占五成,阴气占五成,而此刻阴阳失控,变化伊始难以鼎定,导致阿逸全身发烫,体内却寒气正盛,是为内寒导致外热,但若是晚上,情况又将不同。
“呃啊~”
在迷蒙中,阿逸发出痛苦的**,江鸢停靠住小马驹,俯身到阿逸身侧,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哭丧着小脸道:“哥哥,你坚持一下,我们过了蓝州副城了...”
依照神剑宗到蓝州副城的距离,和小马驹的行进速度,已经过去五六天了,这几日阿逸一直昏睡不醒,江鸢日月兼程,奈何路途实在遥远,难以抵达。
远水解不了近渴。
此时接近傍晚十分,一阵树下阴风袭来,阿逸身子哆嗦,口中呢喃:“冷...冷...”
江鸢可算是听清了阿逸说的什么,左顾右盼找不到多余的衣物,望了望周围的草木丛深,坚定着小眼神拥住了阿逸。
寒凉之感贯穿着两人,江鸢心中微疼:“哥哥,你身子好冰凉...”
而阿逸呢,像是在冰天雪地之中遇见了一团温暖的火炉,温热使人沉醉不知归途,于是阿逸十分不愿意放手,紧紧的拥抱这这团救命的火苗。
江鸢也紧紧抱住阿逸希望能缓解些许疼痛,她知道阿逸为什么要去药门,因为药门有一个女人定然会帮阿逸,那便是蔚彩。
入夜,秋日的冷风开始荡漾,江鸢没钱住店,小马驹都是她偷来的,所以只能在野外升起篝火,把阿逸扶下来靠着树干上后,江鸢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哥哥,你在这好好的,我去找点吃的。”
说完,江鸢依依不舍的离去了,就在她走后不久,一道黑影穿梭而来,平稳的落地,见其真容,竟是鹿梳身边的小童子。
小童望了望半死不活的阿逸:“真是可怜,被自己兄弟算计了,呐,凡尘锁灵阵给你了,算是可怜你的。”
把一本单薄的书籍丢在阿逸身前,见着阿逸一动不动,小童子摇摇头,刹那间又不见了踪影。
等到江鸢回来后,捡起地上的书籍看了两眼,还以为是从阿逸怀里掉出来的,便先收在了自己怀里。
“啊~”
这几日,阿逸做的最多的便是**,难以自拔于梦境,此刻阿逸面色苍白,伤口上的血水一直在流淌,无时无刻不在消耗阿逸的生命力。
江鸢看着心疼,四下又没有可用的绷带,只能扯下自己的衣襟了了遮掩阿逸的伤口。但她那里知道,这血是止不住的呢?
被江鸢碰着了伤口,阿逸蹙起眉头,不自觉的咬着牙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佩儿,辛苦你了。”
这几日,阿逸并没有完全沉睡,外界的一举一动都在阿逸的耳朵里,江鸢带她逃出神剑宗后,便在农家讨要马匹,但是她一没钱二没势,谁愿意借给她?
在她偷来马匹之后,又去做了简易的木板和车轮,这才能到达蓝州副城,她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能够做到这一切,已经很不容易了。
“哥哥,你醒了?”江鸢终于等到阿逸清醒,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一句便是:“哥哥,快拿些钱来,我快要被那些骂我穷丫头的人逼疯了!”
“咳咳...”阿逸笑笑,掏出一大袋灵石:“下次再见到他们,就用灵石砸死他们!”
“谢谢哥哥!”江鸢高兴的跳起来,赤子之心纯洁无比。
山间的冷风吹来,阿逸不能自已的打了个抖,吞了口唾沫才道:“刚才那本书,你收起来了吗?”
“书?”江鸢一愣,这才从怀中掏出来:“是这个吗?”
阿逸接过来,望着书上的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脑中一片混乱,想不透鹿梳为什么要把鹿原宗镇派之宝送给自己。
“哥哥,你还好吧?”江鸢见到阿逸痛苦焦灼的表情有些担忧。
“加点柴火,把火烧旺一点。”说着,阿逸又从灵戒中掏出几件衣服盖在身上,突然想起了什么。
当初在时间单元里,周述同样用耀月剑伤了阿逸,后来又给了一小瓶子解药,那——
阿逸头脑顿时清醒了一半,开始用神识在灵戒里翻找解药,不多时便找着了一个小巧的瓶子。
拿出来吃下后,四肢经脉终于开始缓慢恢复运转,灵力逐渐冲散聚集在体内的寒气,那日若是早点想起此事,也就不至于受这么多苦楚了,便不会让江鸢去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哥哥,这是解药吗?”
抬起头时,见到江鸢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阿逸心中似被一股暖流侵袭,伸手便抱住了娇小玲珑的江鸢:“嗯,佩儿,哥哥想抱抱你,愿意吗?”
抱都抱着了,还有什么愿不愿意的?
江鸢依偎在阿逸怀里,望着渐渐升起的月色,有些不情愿的道:“哥哥,你有了解药,还要去药门吗?”
“怎么了?”阿逸没想到她与蔚彩的不和,便不知道她此话何意。
江鸢撅起小嘴唇,不太高兴的样子:“蔚彩很讨厌的,我不喜欢她。”
“额,佩儿,我没地方去了呀,而且我去药门,也只是讨债,没关系的你相信我。”阿逸只能哄着江鸢,让她不要心生顾忌。
“哦,对了!”江鸢一惊一乍的,从怀中掏出几个红彤彤的果子,掏出来擦拭了下递给阿逸:“哥哥,这是山里的果子,你吃点吧?”
阿逸摇摇头:“不用了,我不用吃东西的,你吃吧。”
江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自己吃了起来。阿逸见她有事做,便盘坐好虚弱的身子,开始运转起流光星火起来。
流光之星火,燎原于周身,救经脉于水火,当阿逸不知不觉运转到二十八个大周天时,全身伤势恢复了一半,睁开眼时,已是天明时分。
江鸢趴在阿逸身前,小脑瓜枕在阿逸的大腿根处,安详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
不知道她做了个什么好梦,这几日劳累奔波,小姑娘累坏了,阿逸卷起自己的衣服垫在她的脑袋下面,再给她搭上一件厚点的衣服,以防她着凉了。
起身后,阿逸便奔向了山间密林,不多时便打回了一只山鸡,昨夜江鸢捧着果子的一幕,让阿逸愧疚,自己将她带出齐山,难道就这样愧对她吗?
阿逸心中升起怜惜之意,从新捡了树枝燃起火堆,烤上山鸡,突然想起了以往的岁月,在那个山洞中,自己也是如此这般。
“好香啊~”
正思量间,江鸢被散发出的肉香惊醒了,打断了阿逸的回忆,阿逸笑笑:“再躺一会,就快好了。”
江鸢活动了下白皙如玉的脖子,嬉笑道:“哥哥,如果每天醒来都有你在身边,就好了。”
阿逸默然,行走江湖,每日诸事繁杂,人心不古,期盼这种平淡的生活,也许只有在阿逸失势时才会出现了吧?
吃过早饭,江鸢耍起小性子,一会要去树上看小鸟,一会要到河边洗个澡。
咳咳,阿逸当然没有看她洗澡的全部过程,也就是递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瞄了两眼,至于看到了什么,也许永远都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阿逸明白江鸢的做法,这不是小孩子心性,而是她并不想去药门,她这般做法就如刚出齐山的时候东走西窜,做事不在一条准线上。
“佩儿,穿好了没?我转身咯?”
阿逸背对着溪边询问,在得到肯定后慢慢转过身,江鸢已经穿好了衣服,是一件橘黄色的短裙。
初秋的金色阳光轻抚着她冰清玉润的肌肤,波光粼粼的溪水折射出她的皓齿星眸,香培玉琢的容貌在这世间除了鹿语,阿逸找不到第二个人能与之比对。
最为诱惑的是江鸢修长玉润的小腿和露了一小半的大腿,无时无刻不在冲击阿逸的眼球,一时看得入神,江鸢小脸有些微红,轻声提醒道:“哥哥~”
“咳!”阿逸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忍住心中的那份突如其来的激动道:“我们走吧,到药门我有好东西送给你。”
“什么好东西?”小女孩的天性使然,好奇心被阿逸撩起便再也收不住了。
阿逸能有什么好东西,都是骗人的伎俩罢了,摆起脸道:“都说了到药门才有嘛,现在说了就没意思了。”
“哼~”江鸢拱了拱小鼻子,假装生气:“不说就不说,要是不符合我心意,我要换一个!”
换一个?
这话倒是把阿逸搞住了,疑惑道:“换一个什么?”
让阿逸没想到的是,江鸢竟然学起了自己的把戏,侧着小脸道:“不是说了嘛,不合适再换,现在说就没意思了。”
“嘿呀,你个小丫头片子,学我?”阿逸被她耍了,顿时开始手上的报复工作,手指开始侵袭江鸢的痒痒肉。
“啊~救命啊!”
江鸢被挠得快断气了,不得不求饶,背靠在阿逸怀中,防止阿逸继续作恶,抬起头露出洋溢着水润的大眼睛盯着阿逸:“哥哥我错了,放过我吧~”
求饶有用吗,没用。
阿逸才不是没有底线的人,再说了,这温润丝滑的触感,这娇软美妙的身躯,外加飘香柔顺的秀发和呆萌透亮的明眸,阿逸已经迷醉了。
醉生梦死,夫复何求。
就在两人享受和维持着这份无边春色和无尽温柔的时候,一声不和谐的爆喝打断了两人的淤泥胶着。
“放开那个女孩!”
他妈的,是不是还得让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