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天日,使得人心暗淡无光,见不着光明,也想不到阿逸竟然走到了绝路,为今之计走为上策,但不走也有不走的办法,只是艰难重重,难上加难。
“薇儿,你好美。”阿逸身侧几日没有女子欣赏,自然是见了谁都喜欢,再说蔚彩本就美若天仙宛若娇人,青丝雪肤自然入得了阿逸的法眼。
“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有的没的!”蔚彩十几年没有流过今天这么多眼泪,被阿逸这么一夸心中又有些欢喜起来,这大概就是心爱之人的力量吧,牵动人心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阿逸笑笑,也不管地上全是水渍就坐下,吊儿郎当的抬头看向蔚彩道:“薇儿,你想救我吗?”
“当然,只要能助你脱离险境,要我如何都可以!”蔚彩满脸赤诚,眼角通红使得她更加楚楚动人。
“嗯。”阿逸答应一声,沉吟小会道:“这样,做一出缓兵之计便可,我记得门主每日都要喝你送去的汤药?”
“啊?”
蔚彩微微一愣,阿逸的话她自然听得明白,但片刻后她就否决道:“不可,我师傅精通药理,有细微的差异都会起疑,你知道人老疑心重的。”
是吗,阿逸如此年轻便已经多疑,是不是阿逸也人成持重呢?
话虽如此,阿逸也不得不多加盘算道:“我相信药门千万奇药定有难被发现的迷药,若是你觉得不够稳妥,便可加之以熏香迷药,可否?”
蔚彩听完还是犹豫,一则不够慎重,二则不敬尊上,为人徒子怎能毒害师傅呢?是以蔚彩犹豫了,一面是心爱之人,一面是待自己如亲人的师傅,取舍之道是大学问,平常心性并不好选择,更何况是深山中的女流之辈呢?
阿逸也清楚她在想什么,而且蔚彩多半过不去心中这一道坎,故而继续道:“薇儿,你若不想做也无妨,生死有命,你若不愿意也就罢了,我不怪你。”
以退为进方为大智慧,只是说起来阿逸又有些利用蔚彩的意思,前脚刚认错,这会又开始给她挖坑,阿逸着实不地道了些。
蔚彩还是沉默,只是紧皱的眉头出卖了她的心思,左右为难也不过如此吧?
最后蔚彩还是没有跨过心中的阻碍,愧疚道:“逸,不是我不愿,只是我没有经验,若是失误会让你丢了性命的,此番做法还是得从长计议,否则后果难料啊!”
她就是不愿意,阿逸看得明白但也不怪她,若是她为了爱情便不顾道义和情亲,也不是什么好事,故而笑笑道:“没关系,我再想办法便是了。”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脚步声,蔚彩脸色难看起来,低声道:“我买通守卫的师弟进来的,方健也来了。”
如今蔚彩都不叫方健师哥了,看来确实是仇视了他,只是现在说这些也不是时机,故而阿逸闭上嘴,静待方健的到来。
人未到声先到,方健阴险的笑声便空谷传响:“辰兄,我来看你啦,你过得好吗!”
听听这虚伪的语调让人犯恶心,阿逸与他对话定是三句恶语相向,五句撕破脸皮,故而也不答应他,只是盯着蔚彩看。
“哎呦,辰兄过得不怎么好啊,怎么全身是泥啊,不会是从茅坑里出来吧?”方健小人得志的嘴脸表现的淋漓尽致,笑得老开心了,生怕自己没有说到阿逸痛处似的。
阿逸只是冷笑,看向蔚彩道:“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空气为何突然臭了许多,薇儿你先回去吧,莫要熏了你的鼻子。”
“慢着!”蔚彩刚要走,便被方健的手拦住了,他是爱蔚彩的,同样他很想在蔚彩面前羞辱阿逸,从而满足他的诡异心理。
“辰兄,你明日就要处斩了,按道理你这么聪明怎么落得如此下场呢?我还觉得好可惜呢!”方健嬉皮笑脸的样子着实恶心了一些,也源于阿逸横刀夺爱对他的打击太大。
阿逸也不愿和他多争口舌之利,故而冷笑一声:“方师兄,你来不会就是说些废话的吧?”
“当然!”方健脸色突然变得正经,看了一眼蔚彩道:“我是来告诉你,我已经得到门主的许可,接管你的事宜,我早就知道你售价五百灵石的计划,如今我从新把药价降到两百,你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阿逸沉默了,想不到区区山野村夫也能有如此卓见远识,阿逸自叹不如,方健此举是断阿逸的后路,如今要想给禹锦下药也是没有用处了。
“你是如何知晓我的想法的?”阿逸输了,但还是想弄明白他为何如此远观,目光所及竟是让阿逸无路可走,步步为营招招致命,毫无拖泥带水之嫌。
方健不答,只是冷笑的看着蔚彩,皱着眉头道:“你个外来户,有什么资格憾动我药门根基?开始不动你不过是看不清你的背景,如今你只能是个阶下囚罢了!”
他说的话不过是想要击垮阿逸的意志,别的阿逸不敢说,想凭借着三言两语使得阿逸悲愤欲绝是不可能的,故而阿逸抬头呵呵一笑:“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败而不伤,败而不耻,生而为人要学会善败!
但方健并不这么想,顿时狂笑道:“欲盖弥彰!辰逸你贪图药门之心众人皆知,还妄图瞒天过海,你真以为门主没有看透你吗!”
“什么?”蔚彩本是站在原地不想理会方健的,但是方健此言在蔚彩耳朵里犹如平地惊雷,翻起滔天巨浪,细细想来不无可能!
阿逸盯了方健一眼又埋下头颅,心中泛起一丝杀机,但蔚彩在跟前也不好动作,只是化作笑脸从新抬头道:“我更不相信这一切是你做的了,如此高明的挑拨离间,你是受人指点吧?”
此言一是为了扯开话题,二是提醒蔚彩他是在刻意挑拨,阿逸如今身在牢笼,若是让蔚彩对自己失去信誉,也就是真正的穷途末路了。
方健倒是微微一愣,眼睛微眯起:“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加以狡辩而已,我也不能如何你,不过明日就是你的忌日,无所谓了,哈哈哈~”
怀揣着胜利的喜悦,方健便转身就走,与蔚彩擦身而过时停下道:“薇儿,不瞒你说,辰逸喧宾夺主之心昭然若揭,你可要尽早看清他的真面目!门主早就想杀了辰逸,只是一直找不到借口罢了,也就是说不管你如何帮他,他都唯有死之一途!”
“你...”蔚彩心中波澜起伏,望了望低头不语的阿逸,心中更是冷了一截,但她毕竟心系阿逸,故而也不对方健有什么表现。
待到方健扬长而去,阿逸看着迟迟不想离去的蔚彩,有些疲倦道:“薇儿你回去吧,我没事的。”
“他说的是真的吗?”蔚彩视禹锦为母亲,视药门为家,方健的话哪怕说出来破绽百出,但在蔚彩心里却是千金重担无法抹去。
阿逸轻声一笑,重新抬头望向她:“我千里迢迢来找你,试图帮你把药门发扬光大,如果我要想执掌药门,为何当初要让你领头售药事宜?”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阿逸的话其实有所破绽,因为娶了蔚彩就是拥有了药门,这也是禹锦所担心的,但蔚彩也没有过于纠结,她选择了相信阿逸。
“我相信你,今夜我去求师傅放了你!”蔚彩说完也走了,她知道阿逸也没有了办法。
阿逸也没有阻拦,只是埋头思考起来,只是越想越奇怪,那日在阁楼论分成事宜,阿逸看那方健并不机智,为何这些手笔如此老道?
莫非此人当日故意藏拙?莫非那日阿逸设计蔚彩心软也是伏笔?
今日他来,一则为了泯灭阿逸的意志,二则抓着机会对蔚彩一番洗脑!死结全都出在方健身上,今日若是阿逸想不通其中关联,那明日斩头台上便要多了阿逸这一个名额!
遥想当初出副城赴蓝州,上神剑走鹿原,阿逸顶针芒跨刀山,一步步走来遇见的水深火热阴谋策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以一介平民智慧戏弄傲目之人,以一己之力搅弄乾坤风云,如今岂能止步不前?
要死,当死于诸天浩荡之乱世;要生,当生于我道兴衰之英豪!
故而生死不关乎命理,大道不在意缘分!
阿逸悟了,不就是区区小事吗?解开这千奇百怪的劫数,只在思量之间,禹锦受人挑拨老来从宦,尽信旁人说三道四,只要言辞得当,明日在断头台上依然可以翻盘!
方健小人,得志嚣张,得胜一时而已已然极尽狂妄,既然他如此有智慧,阿逸明日倒要会会他,到底是他藏得够深,还是阿逸悟得够彻呢?
不过。
嘴炮真的一定有用吗?若是别人充耳不闻就是一刀砍下岂不是白悟了?
光有志气没有能耐还是不行,洗脑若是洗不干净就是个身死道消的结局,故而光说不行,要有势!
来药门的河道上,天道讲顺势而为,并非事事顺理成章,谁能说不成章就是错的呢,是以阿逸需要细细准备一番,当用万变应不变,搅是非定局势!
自此,还需要感谢方健的逼迫,如果不是他,阿逸发现不了禹锦是一个左右摇摆不定的人,你能以事实让我锒铛入狱,我为何不能用话语让你永不翻身呢?
正如某人说,我一路走来,没有敌人,看到的都是朋友和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