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阿逸想要欺骗伊涵水吗,阿逸有些心累,到头来她还会怀疑自己,阿逸都怀疑自己做错了,可是箭不可回头啊,再者阿逸也不愿意回头了。
老半天,阿逸才开口道:“涵水,我没有骗你,骗你又有什么用呢?”
伊涵水拿出面纱盖上脸,也是沉默了半晌:“公子,我也不想你犯下错事,你骗不骗我也确实无关紧要,但愿你无愧于心吧。”
还好涵水没有继续纠结下去,阿逸露出了微笑:“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吧。”
光头忍善一直眼观鼻鼻观心捏着他手中的檀木佛珠,这会突然道:“辰施主,小僧就不陪你去神剑宗了,小僧本来就四海为家不进宗门,这次已经是破例,以后,我们有缘再会吧。”
阿逸愣了下:“和尚,你是不是因为发现你的魅力比不过我了,才想逃跑啊?”
忍善诚雯的双手合十:“非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样貌不过身外物,小僧不愿沾染人世是非,便心生离去之意,望施主理解。”
这和尚完全听不出来阿逸再和他开玩笑,每件事都认认真真的解释,阿逸莞尔一笑:“没有什么理解不理解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一路顺风吧和尚。”
说完阿逸牵着伊涵水便往前走去,人要走是留不住的,再说阿逸让他在身边也只是看上了他的能力,确实有一点利用的成分,让他走也是应该的。
和尚在身后静立着没有抬头,自己算是偷盗吗?
镜花水月,谁是谁非呢?
伊涵水被阿逸拉着小手,脸上有些羞红:“公子,就我们两个人了。”
声音小小的,阿逸听得心动,调笑道:“那不正好吗,没有人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了。”
迈着芊芊细步,温柔几许。伊涵水的美丽不在于多么光润玉荣的容貌,而是在于她的干净,如松生空谷,其净若何。伊涵水撅起小嘴,娇嗔道:“公子,你别调笑我了。”
马车也丢掉了,阿逸只能徒步和她走着,神剑宗也不想去了,时间单元不要也罢。
阿逸哈哈一笑:“那你能不能别叫我公子了,好生疏啊。”
伊涵水歪着脑袋斜了阿逸一眼没说话,阿逸被她看慌了:“你这什么眼神啊,小姑娘家家的要淑女。”
懂事的伊涵水转动着顾盼流光的小眼睛,轻声道:“那我叫公子什么?”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叫丈夫了,阿逸嘴角挂着笑意:“叫我辰逸就好了,什么公子不公子的,我就是个混混。”
伊涵水点点头又问道:“那我们还去神剑宗吗?”
此事倒是还没考虑,阿逸撅起嘴沉思道:“我们先去一趟集市,再回你们以前的山寨住一段时间吧。”
去山寨也是为了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换血,阿逸明白,痛苦还在后面呢。
到了集市,买了个新做的玉桶,阿逸实在搞不明白,这东西不会把血弄脏吗,但想了想古人能把水装好就不错了,现在都有玉桶了也就知足了。
到了山寨已经是傍晚了,天色暗淡无光,这些日子都是这样,阿逸甚至觉得是因为鹿语走了自己才会这样觉得的,可是她不走又不行,世上总是有这么多左右为难的事让人烦心。
阿逸清洗了一个房间,把桶放进去。换血就从今夜开始吧。
空着肚子,阿逸让伊涵水进来,看着阿逸神神秘秘的样子伊涵水奇怪道:“公子,你买这个干什么啊,这可不便宜。”
也没有纠结伊涵水继续叫他公子,阿逸道:“我要做一件事,你要帮我。”
伊涵水点点头:“你说吧。”
阿逸便把做法告诉了她,伊涵水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最后硬生生的说道:“公子,你没事吧?”
就知道她不会信,阿逸苦笑了下:“不破不立,我只能如此,不要犹豫了。对了,你晕血吗?”
在伊涵水摇头后,阿逸说干就干,置之死地而后生,阿逸毫无犹豫,让他去上处女那种勾当他做不到,是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伊涵水还是没有放下心中的焦虑,颤抖的道:“真的要这样吗?”
阿逸严肃道:“相信我好吗,我如果真的有事,我也不会怪你的。这事虽听起来可怕,其实早就有人试过了,帮帮我好吗?”
也许是阿逸的恳求打动了伊涵水,这个连生死都不畏惧的男孩的坚韧让她汗颜,伊涵水也不再多想:“那开始吧!”
阿逸也不再多言,端起玉桶摆在一个升降架子上,到时候只需要抬高桶子就可以让血液回流,而桶子上有一个开口,连接着一根管子,管子也是玉石做成的,阿逸是生怕自己被感染了。
管子上插着针头,针尖锋芒毕露,阿逸也不顾生死,只要能够打开血脉修炼,就算再大的苦都能受。等自己修神圆满,一定要让威胁柳璇希的人付出代价,一定要让伊涵水开开心心永远不要再重蹈覆辙!
掏出那把无坚不摧的匕首,阿逸毫不犹豫的划开了自己的手腕,血水瞬间喷射到玉桶里,伊涵水待到有血液流出便堵住针眼,有些心疼的看着阿逸。
阿逸一脸镇静的看着伊涵水,若无其事的道:“放心吧,等会我血流尽的时候你就把针眼插回我手腕就好。”
说着阿逸感觉到手筋开始疼痛,用右手掏出好几颗恢复灵气的药丸含在嘴里,然后吞了下去,而后又感觉不够,整瓶空出来含着。
不是阿逸没有吸取上次吃到假药的后果,而是自己比不上古人的能力,要是吃少了会灵力枯竭而死的。
再者东阿师傅也说过了,多吃不会死的,吃少了才会一命呜呼,阿逸虽然不怕死,但却不想死,两者有质变的不同。
看着鲜红的血水喷涌而下,阿逸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冰凉,嘴唇开始泛白得直打啰嗦。伊涵水赶忙拿过来一床棉被想给阿逸盖上。
阿逸晃了晃有些眩晕的脑袋,感受着心跳的极具加速,幽幽的道:“不用了,你看好时机便好。”
面带忧心的伊涵水皱着眉头:“公子,你感觉还好吗?”
血水越来越多,流血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伤口开始愈合,阿逸颤抖的拿出刀又是狠狠一刀划下去:“我,我还好,等会我会晕倒,你再帮我划开就好。”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阿逸说得气喘吁吁,身上冷汗直冒,头脑开始放空,东想西想的就好似到了云端一样欢快。
伊涵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也只能扶着阿逸慢慢躺下,让血液更快的倒流,希望阿逸不会痛苦太久。
阿逸昏迷了过去,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而后身体开始发热,头上的汗聚成一起滚落下来,像是再为这具身体的主人哭诉一般。
伊涵水细心的看着血液的变化,抽空用手帕擦着阿逸的汗水,其实阿逸能让她守在床边就是给了她最大的信任,是个人都能看出阿逸疑心病很重,伊涵水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这个男孩给了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体会过的快乐,当他拉着自己踏出伊家的时候,她便芳心缭乱了。
大概半炷香过去了,伊涵水把白皙的手指放在阿逸的鼻子前,微弱的气息让她心情沉重。
赶忙把针管插进阿逸的手腕,因为紧张没有插好,血水从针管里喷涌而出,针管滑落在地,伊涵水争分夺秒的捡起针管,对准后轻轻地插了进去。
伊涵水捂着针管,不让血水再喷洒出来,脸上写满了担心,谁都不会料想到会不会成功,更不会知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毕竟每个人体质不同,结果就会不同。
正当伊涵水发神的时候,阿逸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打断了她的思路,阿逸并没有跟她说过会疼痛啊。
伊涵水手足无措的捂着针管不敢松开,听着阿逸的叫声心惊肉跳,可又不知道怎么办。
阿逸的额头青筋爆裂,牙关紧咬,汗水侵湿了床单,身体绷得笔直,肌肉僵硬无比。
有一种痛叫做看着都痛!
突然阿逸清醒了过来,双目圆睁空洞无神,嘴里哼哼唧唧的疼痛难忍,这种痛苦直逼心脏,让他的眼睛不可抑止的留下了泪水。
心脏肿胀到了一个极限,阿逸的忍耐也到了一个极限。
看着已经叫不出声的阿逸,伊涵水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泪眼婆娑的道:“公,公子,你坚持住,还有一半了,我陪着你!”
话音刚落,阿逸眼睛便闭上了,一切神态都消失了,没有了声音,也不再颤抖,像一个死人!
伊涵水感觉到不对,脑中多了一个想法把她吓了一跳,感觉到阿逸的手脚已经没了温度的她,更加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滴落。
此刻的她尽然不敢去探阿逸的呼吸!
“啊!”
夜色中的山寨本该无限安宁,但是此刻的惨叫声却冲上云霄,林中惊醒的鸟儿不计其数,升腾在夜空好似在嘲笑一个无知青年的不知轻重。
不知怎的,涵水感觉心中的的一块大石落地了,这个看起来嘻嘻哈哈的男孩挺过了如此残忍的过程,却是为了自己,为了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