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崆峒山回到家后,秦漠阳一连几天什么事都不想做。他不止一次的安慰自己,反正现在也比普通人要强壮得多,练不练玄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一想到那些五彩缤纷的法术,心里就止不住的郁闷。
这种情况就像是明明看到一群人在一个院子里玩一个非常有趣的游戏,可看门的人却告诉他:哥们,你在外面看着可以,想进来玩那是没门。要是不知道世上有玄功也就罢了,看得见却摸不着,那种感觉简直让他抓狂。
几天来唯一一件让他高兴的事是,他的头发、眉毛终于破土而出了,并且长势很猛,看来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摆脱秃子的行列了。
不过郁闷归郁闷,现实的生活总还是要继续的。前两天他父母又打来电话,叮嘱他用功复习,并许下了诺言,他一旦能金榜题名,将会给他很高的奖励。
秦漠阳也曾试探着问过父母,不考大学行不行。他父亲秦守源说,不考也行,那你就来浦海干活吧,从小工做起,每天干十二个小时。他母亲林敏则说,考不上就补习,直到考上为止。
虽然知道父母的话有些夸张,可这两条路他一条都不愿意走,相比之下还是大学里自由得多。他考虑之后,决定认真攻读一番,以期找一所三流大学来虚度四年时光。
苦读两天后,秦漠阳又有些想念学校了。一来长时间呆在家里过于无聊,人毕竟是群体动物;再者没有老师的指导,碰到一些问题还是很麻烦的。不过想起跟班主任贺老头撒的谎,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天下午,他在刻苦钻研能量守恒这个伟大真理时,无意中想到,那些道士的法术是属于哪一种能量形式呢?能不能用光谱来分析呢?
这个高深的学术问题使他陷入了冥思苦想,但没过多长时间,客厅的电话铃声就打断了他。
秦漠阳到电话旁看了看,见是一个陌生的本市电话号码,犹豫了一会,还是提起了话筒。
“喂,请问秦漠阳在吗?”一个女孩的声音怯生生的问道。
“我就是。你是梁晓雅吧?”秦漠阳立即分辨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他发现这个女孩的声音非常好听,一点都不像她的容貌。随即又联想到,那些声讯台柔美嗓音的背后是不是都有一个不宜见人的面孔。
“嗯。”
“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
“有事就说吧,跟我不用客气。”秦漠阳随口说道。
“我……我想问问你,你一个人在家复习,有没有困难。”梁晓雅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后面秦漠阳都快听不到了。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女孩的意思,是想在学习上帮帮他,心里涌起一丝感动。
“有啊,你等等。”秦漠阳放下听筒,把这两天积累的问题拿了过来,然后开始对着电话请教。
在说到学习上的内容时,梁晓雅明显变得自信了些,说话的声音也大了点,不至于让秦漠阳听起来感到费劲。
这个电话打了有半个多小时,秦漠阳的问题在梁晓雅那里显得非常简单,基本上都是几下子就解决了。到后来秦漠阳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他觉得自己的问题简直太废物了。
说完了功课,他才想起来问:“你今天怎么没上学啊?”
“今天星期天。”
“哦!”秦漠阳一拍脑门,笑着说,“我现在已经没有星期的概念了,每天都一样。”
梁晓雅听了他的话也笑了起来,说:“以后每个星期天我都给你打个电话,好不好?”
“好啊!”秦漠阳由衷说道,同时暗下决心,下回一定要弄些有难度的问题。
这样过了几个星期,每个星期天下午三点左右,梁晓雅都会打来电话,秦漠阳干脆在自己的卧室装了个分机。他惊喜的发现,自己进步飞快,梁晓雅的讲解似乎要比学校的老师有效得多。
到后来,他提出来的问题梁晓雅已经不能立即解决了,有时也要思考一会才能给出解答方法。渐渐的,他对梁晓雅的电话似乎有了些期待,要是星期天过了三点电话还没来,他就有些坐立不安。
这一天秦漠阳提出一个问题后,梁晓雅居然好半天都没有给出方法,他就夹着话筒,在草稿纸上乱画,突然听到电话那边有人说:“喂,你有完没完啊?没事就赶紧挂了,没看着有人等着吗?”语气极为不善。
“马上就好,麻烦你再等等好吗?”梁晓雅有些哀求的说。
“操,拿着书本在这装什么啊?”先前那个声音不耐烦的说,声音渐远,似乎是等不及走了。
秦漠阳反应过来,梁晓雅用的应该是公用电话。以前他也听到过一些嘈杂的声音,但梁晓雅每次来电话都是一个号码,他就没太留意,只以为是她家里的杂音。
正出神的工夫,听到梁晓雅说:“我想到方法了!”
“嗯,你说吧。”
等梁晓雅讲完,秦漠阳问道:“你是不是在外面?”
“嗯,我在楼下的电话亭里。”梁晓雅说。
秦漠阳一听,心里有些难受,暗骂自己粗心。秦州市所谓的电话亭,其实只有一个顶,四面透风。要知道前段时间天气可是相当冷的,他们最长的一次通话足有一个半小时。梁晓雅就那么站着,在没有桌椅的情况下给他讲解功课。他说:“你以后来我家好么?不要在电话亭了。”
梁晓雅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说:“还是不要了,我们就通电话吧。”
“为什么?”
“我……我不想让你见到我。”
“你要当我是朋友,下周就来我家吧。其实我也有些害怕被你看到呢。”秦漠阳轻松的笑着说。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