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周华明在场,高举的拳头垂下来,赶紧从余银地身上滚下,跑到周华明面前,不好意思地说:“你也在这里。”
其他人可以不管,周华明的账不能不买。也不叫“买账”,而是维护自己形象。瞎子吃汤圆心中有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不说是泼妇也是悍妇,要是通过周华明之口告之其父,那么她在周书记心目中的形象就会大打折扣,势必影响自己的前程。
周华明没有说话,众人一旁解释。
童允玉不好意思地说:“余银地是我男朋友。”
原来如此。周华明指着童蕊说:“她是我同学。”
童允玉转身向童蕊道歉。
不用道歉,是一个大队的,一个是上屋童,一个是下屋童,按辈份算,童允玉是叔字辈。长辈打晚辈天经地义。
童蕊转啼为笑。
童允玉一改进门时的泼妇形象,此时是眉目传情莺声燕语,问余银地来了多久。
昨天就知道余银地要来文山,没有想到速度如此之快。不能怪他不直接去找她或者打个电话报个信,有他老爸在,余银地不能露面,电话不能拨打。公社只有一部电话,接电话的人十之八九是他老爸。为了减少不必要麻烦,双方约定13点为通话时间,也就是余兴林午睡时候。男方不能主动,因为余兴林的卧室装有一部分机。昨天中午很危险,差一点让余兴林逮个现行。不是她不小心,而是余兴林打破惯例提前起床。见她慌张的样子余兴林疑窦顿生,但是没有证据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眼前消失。
童允玉在唱主角,周华明悄然离席。
还是被人发现。
“周华明,是不是我的样子很吓人?”熊文斗尾随其后。
周华明不由自主地停止脚步。
“为什么不愿留下?”他问。
“一群自命不凡的人。”她说。
熊文斗笑道:“看不惯还是瞧不起?”
她点了头:“都有,但不包括你。”
没有受宠若惊,而是若有所思,半晌才蹦出“谢谢”两个字。
“不走好不好,真想坐下来与你好好谈一次,完成母亲交给我的任务。”熊文斗似在求她。
“什么任务?”周华明兴趣上来,“现在就讲。”
“一句话说不清楚。”熊文斗指着室内的客人,“我总不能把朋友冷落一边……有一首歌唱得好,结识新朋友,莫忘老朋友,你说对不对?”
“谁是你的朋友?”周华明故意激他,“去陪你的朋友,我走了。”
却没有走的意思。
“我有两全其美之策,新老朋友都能照顾到。”熊文斗意思就是请她参观阅览室。
死脸,还称朋友。周华明在心里高兴。
打开隔壁阅览室,琳琅满目的杂志让人眼花缭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花花绿绿的杂志。不用看内容,光看刊名就让人流连忘返;多为青春类、励志类刊物。还不只这些,还有两挂报纸和一排书柜。
“哟,”像是发现新大陆,周华明情不自禁地叫道,“还有《第二次握手》、《三家巷》……太好了,暑假我有事做了。”
看她兴奋的样子,熊文斗问她还不走。
她噗哧一笑,反客为主:“你走,你走,我要看书,不要打搅我看书。”边说边把他推出房门。
首选读物是最新一期的《中国青年》杂志,很快就被里面的文章所吸引住。
李同生进门,见她似一尊雕塑立在书柜前。
“县城图书馆的书比这更多。”他说。
毫无反应。
又重复一遍。
这才发觉有人跟她说话,赶紧将视线从书页上移开,左右看了看,问他:?“对不起,我只顾看书,你讲什么我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