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芜打开门,看到了骑行装备齐全的助理廖了了。
她一贯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这会儿骑个小电动车,戴着头盔,气势汹汹的看上去像个要打劫的,就是下车那会儿,头盔卡在了脖子上,拔了半天才拔下来。
江芜被她逗得忍俊不禁。
“呼~也不知道云姐的助理抽什么风,非拉着我帮他们拍视频,拍了一个多小时,我的胳膊都要废了,让他们找别人他们都不找的,气死我啦!”
廖了了好不容易取下头盔,一面用手给自己扇风,一面气呼呼地吐槽,跟着江芜进了屋。
云戚是轻娱的一姐,主演了不少电视剧电影,而且今年有望再拿奖,又镀一层金,这下不得在公司横着走?
“一个公司的,应该只是抽不开人手吧。”江芜给她倒了一杯水,劝道。
廖了了眉毛一横,语气严肃了不少。
“什么啊,明明就是故意的,先给我个下马威呢,说不定小江姐你真到公司了还得受她支使。”
江芜顿了顿,缓缓开口,“总归是没有得罪她的,没有理由来我这挑事儿。”
廖了了叹了一口气。
小江姐还是太单纯了。
“你一来就是曼姐手下唯一的艺人,还有《青辞恋》这么好的资源。虽然是个小成本电影,但起点可比其他新人高太多,公司里好多人都在传你要成为下一个一姐呢。”
廖了了一脸认真,说句实在的,她还真的相信江芜能做到。
那云戚也只是刚好赶上好时候了,演技一般,长相也没有那么出彩。
再者,当时云戚主动找上曼姐的时候,曼姐宁愿空着手下人的位置也不要她。
江芜不吭声,拿过了廖了了放在桌上的剧本,翻了几页才开口。
“你是做这一行的,这些话在我面前说也就算了,她是前辈,该怎么样的态度我们就得是怎样,私下议论什么的。至于那些小人嘴里莫须有的传言。。。”
“不用管,时间会让他们知道。”
廖了了脸一红,嗫嚅着说道,“我知道啦,就是气不过而已。”
“只要她不过分,不管是你还是我,作为新人都得暂且忍着。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过火的欺负,我不会忍着,你也不用。”江芜又补充了句。
“嘤~小江姐你活的可真通透。”廖了了由衷感叹,随后把剧本递给了江芜,“喏,这是新剧本,改了有一部分,半个月以后才开拍,这段时间你可能要当一当无业游民啦~”
“那我可就斗胆躲懒了哈。”
无业游民什么的,江芜根本不在怕。
反正这十几天她可以用来适应新生活,而且,曼姐绝对不会让她白闲着。
她和柯黎曼是在国外认识的,那时她刚修了一年的课程,准备过一个舒舒服服的寒假,结果偶遇了出来散心的柯黎曼,对方以超乎人贩子的热情向她进行了隆重的自我介绍。
然后,把她拐去了拍华国传统小短剧,还是在人家当地的剧院表演的那种……
根亚民风淳朴,那里的人普遍对华国文化接受度高,就说是吹捧也不为过。
柯黎曼带着她硬是在学校附近的整个小镇打出了“小演员”的名声来。
江芜本就是一边兼职一边上学,住在寄宿人家家里,和两个朋友精打细算过日子。
遇到柯黎曼以后,四处演来演去,倒也多了不少收入。
得知江芜还在上学,柯黎曼就地找了个剧院艺术指导的小职位,打算一直等到江芜毕业,就跟她一起回国,杀进娱乐圈。
可能确实是有钱任性吧。
这种带艺人的执着与热爱精神,也难怪柯黎曼在国内被称为金牌经纪人。
只是一回来刚带着江芜试镜后接了个小制作的电影女主角,江芜就出了车祸,柯黎曼也无奈停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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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江芜多问了句,“对了,曼姐她最近怎么样?”
廖了了正撸狗呢,冷不丁被问了这么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曼姐挺好的呀,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江芜淡淡笑了笑,没有继续问。
曼姐被称为金牌经纪人,不只是她背后支持着的有钱老爹,更多的还是她自己化腐朽为神奇的捧人能力。
她今年不到三十岁,就已经带了三个艺人,都是长相平平,但是每个人都只用一两年的时间全部成了一线。
所以这回曼姐签了江芜这个“花瓶”长相的,难免惹来群嘲,被说成是江郎才尽,找个花瓶充门面。
还好轻娱只放出了个糊到头掉的照片出去,不然以网友对柯黎曼的关注,江芜脑门顶个大绷带,出门都不方便。
“这段时间呢,你就好好养伤,准备拍戏,到时候用演技堵住那些吃瓜群众的嘴。”廖了了看江芜不说话,也猜到了应该是之前网上的事儿影响了,便开口劝慰。
“嗯。”江芜点头应下。
柯黎姗的事情还是先放一放吧,等时机到了再和曼姐说。
两人又聊了半小时左右,廖了了手机一响,就弹坐了起来,撂下一句话就往门口冲。“小江姐我得走了,你回头记得给曼姐回个电话哈。”
江芜失笑。
这急火火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
入夜,城西公寓。
一向浅眠的萧执不知为何睡得极沉,连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都没能将他唤醒。
梦中的一幕幕,真实到,像是切身体验过一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宰相江别非之女江芜,品貌出众,温良敦厚,朕与皇后闻之甚悦。今定远侯世子萧执年方十四,适婚娶之时,念之于国有功,择贤女与配。江氏女行及笈礼之时,许配定远侯世子为正妃。
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首领的太监皮笑肉不笑地将圣旨递了去,一点也没在意这定远侯世子爱搭不理的样子。
总归,哪哪都不受宠罢了。
皇帝年老昏聩,先是给江家幼女取了个那样的名字,又指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婚事,算是彻底让老臣寒了心。
少年眉目清冷,虽年少,却已显出几分刚毅,身姿挺拔站立如松,想来未来也是顶天立地的好儿郎。
萧执微弯了腰作揖,接过那张明黄色的圣旨。
微垂下的眼中,眸色忽明忽暗,隐匿了内心叫嚣着的挣扎。
他生来不详,克死父母,父母爵位被伯父承袭,他虽然还是世子,生活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长兄欺辱,长嫂嫉妒,他空有定远侯世子的名头,却一丝温情也无。
年方十一,他就选择了跟父亲旧部去往西北边疆,一去就是三年,眼下,也只是为了接圣旨才回京。
想来也有三年没见到那个小团子了。
她年纪尚小,满打满算今年也才七岁,与自己一共就见过两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