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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我爹唉声叹气讲完事情始末,叔爷爷非常少见的低声爆了句粗口,紧皱眉心,狠狠吸着旱烟屁股儿。
叔‘奶’‘奶’嘀咕了几句死妹子、作孽后,仔细问起厌厌的伤势。
我爹恨铁不成钢的说:祸害遗千年,你放心,她命长着!
叔‘奶’‘奶’拍拍‘胸’口, 好似把卡在喉咙里的心脏,小心抹到‘胸’腔里呆着。没一会竟然跺到我娘旁边,仔细问起谭正的长相、年龄与家庭条件。我妈被气笑了:现在还问这些有的没的干什?X妹子不要再招惹别人就行,不然城里那‘女’人可不好对付!
一年中最辛苦的双抢又来了,二叔叔不让大婶婶下田,让她在家干干家务,带好壮壮,由着二叔叔跟三‘鸡’公,我爹娘四个人在田里捣鼓,叔爷爷从大叔叔没了那时起,身体已经虚了,只能‘插’‘插’秧子,干不动重活。两三天后,田里活儿进展不大,大婶婶不顾二叔叔一再阻拦也下了田。
从来没有干过农活的傻把式,在烈日下帮我家割稻子,村里好多人惊了个诧,也把他老娘气得直翻白眼。他从小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头,从来没有下过田,养得细皮嫩‘肉’,白净秀气,几天晒下来,小白脸儿成了黑中带点暗红的驴粪蛋。
兔兔跟我干家务,壮壮由叔‘奶’‘奶’看管。叔‘奶’‘奶’对壮壮极为宠爱,经常抱着壮壮在厅屋里,指着大叔叔的画像,教他叫爹爹。教着教着就哭起来,由慢慢的哑声流泪,到最后无法自控的哭嚎。
厌厌被打伤的第三天,大婶婶娘从河对面送了几只‘鸡’过来,给大婶婶补身体下‘奶’。傻把式娘帮忙杀了后煮好,叔‘奶’‘奶’偷偷盛了小半碗,托一个在城里干活的叔叔带给厌厌。
二叔叔回来知道后,差点把桌子给掀了。
考验农民生理极限的双抢快搞完时,厌厌娘娘荣归故里,被小结巴两口子用高大上的摩托车给送了回来。
叔‘奶’‘奶’喜极而泣,把怀里的壮壮递给我,把厌厌拉进了杂物房,半年多没有会唔的两神‘女’,躲进房里呱叨呱叨去了。
小结巴婆娘脸上却并不祥和,跟我娘聊天时,几次断语,一副无力吐槽的模样:唉,你家那妹子,我们实在敬不起这尊菩萨,天天要洗四五个澡,那自来水天天哗哗哗的流,一滴水一分钱,那水流得我心口痛,她那身上到底是有什脏物?
厌厌娘娘到了城里,这高级讲究并没有丢,且条件更好,不用求人抬水了,可能她不知道,在家里这样洗只费点力,到了城里,费的可是人民币。
我娘苦笑着摇摇头。
小结巴婆娘又说:衣服天天给她洗得干干净净,收进自己房里都不动一下手,每餐饭不是说菜咸了,就是淡了,怎么都挠不到她的痒痒!
我娘只得又苦笑。
厌厌娘娘荣归故里,高兴的只有叔‘奶’‘奶’一个人,我爹娘倒是无所谓,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不多。
我们三个小的们可是怨声载道,娘娘的回归意味着我们要多些高级活儿要干。
兔兔最惨,在干活的间隙,还得分出一只耳朵、眼力,防备厌厌冷不丁的突然袭击。
厌厌回来后,傻把式不再下田了,天天跟在兔兔忙碌的身影后,当起了贴身保镖。
好在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不到一个月,我们快开学时,‘春’天在意想不到中来临。
小结巴的高大上又突突突的在池塘边响起。
小结巴舌头打着结儿,满脸堆着讪讪的笑,差点把嘴皮子别扭的扯向了耳朵边,‘露’出最边上的牙龈‘肉’。
无事不凳三宝殿,特别是这样‘精’明的生意人,他是来请厌厌娘娘重新出山的。一再痛骂自己婆娘头发长见识短,费了点水钱就像挖心割‘肉’,其实那都是不值一提的小钱。他本人对厌厌娘娘是非常喜欢,非常膜拜的。
原来,没有了厌厌在溜冰场,就如展览厅里没有了那颗璀璨耀眼的海洋之心,立马黯然失‘色’。最气结的是在小结巴溜冰场的旁边,新开了家溜冰场,里面还有个舞台,可以男男‘女’‘女’搂着跳‘交’易舞,里面几个妹子颇有姿‘色’,之前围在厌厌身边的那些屎蛆虫,如发现了新鲜冒热气的便便,全部涌向了别人家的茅坑。
这可急坏了小结巴,信誓旦旦说他为了厌厌娘娘,把那心眼针尖般小的傻‘女’人给削了一顿,以后厌厌娘娘到了城里,必定好吃好喝好生‘侍’候着,洗澡嘛,回了家随便洗多久,把身上一层皮搓下来都没所谓;吃菜嘛,一定合着厌厌娘娘的口胃来;衣服嘛,洗都洗了,帮着收进房里,完全就是举手之劳的嘛!
小结巴好说歹说,厌厌娘娘拿了翘,斜着美目一声不吭。
叔‘奶’‘奶’絮絮叨叨数落小结巴两口子没办人事,厌厌前脚被打,后脚就给送了回来,这回又来请人,当她的大宝贝是什么啦?再说,厌厌娘娘不在家,没人天天跟她呱叨,她的‘精’神寄托也飞到了城里,想念得紧。
小结巴立马说:这个不碍事,以后每个星期天,我亲自用摩托车送回来,下午接回去,也可以从城里给你们家带点时新小菜!
一阵明打明面的‘交’涉,厌厌娘娘终于扯高气扬的回了城里,继续当海洋之心去鸟。
三个小的们欢呼雀跃,晚饭多吃了一碗以示庆祝!
前几个星期天,都由小结巴送回来,下午返回城里。小结巴一次比一次开心,一‘激’动舌头就越发缕不直:X妹子真真是宝啊,她一到到我那里,生意又好好了起来!给我家带的菜也越来越多,那段时间的生活真可谓神仙般的日子。
有一个星期天,突突声响起,却不是想像中的小结巴,与他手里提的满满一兜子菜,而是一个空着双手,头发有点卷的漂亮男人,就叫他小卷‘毛’吧。
小猪好‘色’本‘性’从没有改过,也不屑于去改,好‘色’好‘色’,人‘性’本‘色’!盯着小卷‘毛’猛看,皮肤白晳,面盘周正,生得好一双带翘的桃‘花’眼儿,鼻子高‘挺’,‘唇’红齿白,跟厌厌娘娘站在一起,真乃一对璧人。但这只是第一印象,他来过我家几次后,我真想说这两人在一起,真乃一对‘逼’人,傻‘逼’的‘逼’!
叔‘奶’‘奶’对这从天而降的漂亮后生仔,喜得差点蹦上了天,又是搬凳又是递茶,满脸的和颜悦‘色’。
小卷‘毛’跟叔‘奶’‘奶’坐在台阶上喷着唾沫星子,满脸傲娇与浓稠的优越感,说摩托车算啥,他家里有四辆车子,说得神一样的老姜更是心旷神怡,昏‘花’老眼里的赞许与满意,闪闪发亮。
吃了餐中饭,小猪对小卷‘毛’的好感‘荡’然无存,难不成在城里没饭吃么?整一个饿死鬼投胎,手里的筷子跟长了眼睛似的,尽盯着‘肉’菜碗,夹得自己碗里都堆不下了,还在往下面压。叔爷爷冷眼旁观,二叔叔眼里有点冒火苗。
下午他们要返回城里时,酒足饭饱直打饱嗝的小卷‘毛’,盯上了我家池塘边的桃子树跟枣子树。
在厌厌娘娘的指使下,果断脱下鞋子,费了好大劲爬上了树。
厌厌在台阶上,仰头仔细看着哪只果子漂亮,圆润,他像一只狗一样,听着厌厌娘娘的吩咐,在树干上爬下爬下。
我想起了往前的许多年,厌厌也是晃悠着两条大白‘腿’,稳坐台阶靠背椅,指使我那可怜的大叔叔去树上摘桃子枣子。 摘下来后,会在大叔叔的要求下,分一些给我们三个小的,虽然她会尽力挑出最小、最难看的给我们,但好歹娘娘吃‘肉’小的们喝点汤。
这一回呢,小卷‘毛’下了树后,根本无视小的们眼巴巴的小眼神,找来个尼龙袋子,一股脑儿装进去,牵上厌厌,跨上他的摩托车,空手而来,满载而归。
连续三个星期都是这样,桃子已经被他摘光,也过了季。枣子还有一些,他又在树上听厌厌的咒骂与鬼叫,指使他哪里有大一点的摘。
小叔叔这人‘精’,提前两天在山上放羊时,跟我弟弟在山上捉了许多非常可怕的八角虫,那种虫子大概有7厘米长,通体碧绿‘色’,全身是毒刺,被刺后疼痛感会达到顶级,伤口会红肿几天,不会致命,但会痛得要命。等他上树后,偷偷把他的鞋子拿走,他快下树时,把虫子围着树放了一圈,用叶子盖起来,跑到台阶上看把戏。
果不其然,一会儿就叫到小卷‘毛’,像突然被剐了一刀一样的厉声尖叫。被刺后脚心传来的顶级疼痛使他条件发‘射’的捂着脚跌坐在地上。没想到屁股双被刺了,像皮球一样蹦哒起来,边跺脚边拍屁股,鬼哭狼嚎的从树下爬上来。
可即使这样,系在腰间兜子里的枣子却一个也没有掉出来。跟厌厌两人呱叨了一阵子,一拐一拐的骑上摩托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