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财树,在不在?」白小灯捏着四叶草吊坠,呼喊。
发财树一听到就赶紧调整一下气息,它目前的状态现在还不适合让白小灯知道。它清了清嗓子:「咳!咳!怎么从医院怎么回来了?」
「休息得差不多了,还有正事需要办,等李青回来不就啥事儿也干不成了嘛。」
「你去办吧,我帮你看着。」
「嘿嘿,就是等你把门呢。」白小灯脸上荡漾起甜蜜的笑容。
在四叶草里的发财树把这个笑容和识海里的白小灯结合在一起,不知不觉中呆了许久。
白小灯已经来到了谭尧的卧室,看了眼上次取走安眠药的瓶子,直接迈进了书房。
不敢耽误时间,她赶紧闭上眼睛,聚精会神状态下,驱使灵识在右侧第二个抽屉里汇集。
灵识扫过上次的那一段,经过西窗的名字时,免不了鼻头酸。
她控制着继续往下识别……
直到把最后的日期识别完毕,白小灯的汗珠顺着下颌角往下滴。
「小灯,好了吗?李青正在开大门。」发财树一看到白小灯进入书房,就把灵识范围扩大到了门口,这是它最大的能力了。
白小灯敛起所有情绪,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谭尧的房间,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回到房间,她没有开灯,在漆黑中,她那亮如明珠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雾气,朦朦胧胧中,她拿起桌角的抹布擦拭着这个房间为数不多的家具。
一寸寸,一下下地使劲擦着。由摩擦产生的热量,在她指头尖逐渐升温,仿佛是一团越烧越旺的火苗,正用火头灼烧着她。不一会儿,她的眼睛被烧得越来越红,堆积的情绪在胸口闷着。
发财树担心坏了:「小灯,发现了什么?」
这一问,仿佛内心的百感交集有了出口,她的眼泪自眼眶徐徐而下,「发财树,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笨最笨的植物了!」
嘴角噙着的泪水,宛如冰凌花在唇边绽放得热闹:「我自以为是地表白,威胁师父借骨瓶,再三犹豫后还是断送了自己的修仙之路。我不可一世地笃定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了西窗。实际上,什么都不是!」
她抑制不住眼泪,伏案呜呜地哭了起来。
发财树恨不得冲破这个四叶草,去抚平她此刻痛苦的眉眼,告诉她,断送仙途又怎么了?
它可以为她去死!
白小灯捂着身体的上腹部右侧,额头青筋突出,紧闭的嘴唇随着喘气的急促哆嗦着:“这里,放着他的肝脏。”
林角不是西窗!
她一开始的认定,多么可笑!
发财树曾经面对白小灯的笃定,几度怀疑。后来它以为自己的怀疑全部来自对妒忌心,还一直鄙视自己。现在想想它当时设想过几百种可能性,唯独没有想过西窗的器官出现在林角的身体里,才会让白小灯在林角这里嗅到了西窗的味道。
「这……虽然说得通,但是你确定?」
「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而且,就在刚刚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很多回忆。林角从小忙于农活之余,努力学习,经常吃不饱穿不暖,后来考上东市大学,本以为可以自由翱翔了……」
大一时,林角还是个怀揣梦想的少女,有着姣好的身材和脸蛋。她顽强地活着,却始终克服不了独处的不安,于是,她积极参加学校的活动,即使搬个桌子什么的,都可以。所以,学校很多活动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在一次学校举办的元旦晚会上,被邀请参加学校活动的谭尧被舞台上的女主持人林角吸引住了。那时候,还是省长办公室秘书的谭尧,找到她的电话,用一杯咖啡就约到了林角。
接着,谭尧又用各种借口,带着林角穿梭在城市图书馆、中心花园、电影院……只要是能够冒出浪漫泡泡的地方,他都会带她去,只要是好吃的,他都会带她去品尝,无论开心的不开心的,他都会静静听她说,然后再给予意见。与其说林角陷入谭尧的温情网里,不如说谭尧的稳重深深吸引了她。
于是,来自花季少女最珍贵的奉献,就出现在李理的笔记本中。
当林角身体出现不舒服的时候,她绞咬自己的尊严,把所有的疼痛都留给自己,把最美好的样子留给谭尧。
后来,林角的身体每况愈下,谭尧总算发现了,并动用所有的关系帮她联系到合适的医院去做器官移植。
正在谭尧焦急之时,西窗的死亡刚好店内被刺死。西窗生前签订的器官捐赠协议就生效了。有了谭尧,林角优先获得移植的机会。
那颗依旧茁壮的肝脏,从此被林角,小心地呵护着。这时,李理频繁出现在郊外小别墅里,就变得那么适时。
在李理许诺不会告诉母亲后,谭尧默许了他照顾林角。
没有不透风的墙,刚升入大四,林角就被迫搬出小别墅,后来发现有了身孕,李理百般哀求母亲。最终李青同意她回到小别墅好好养胎。
这个时候的林角,已经没有了任何尊严。她卑微地留下孩子,独自离开,只为给孩子一个优越的家庭环境,而不会跟着自己受苦。可是,过了几个月,就收到孩子夭折的信息。
她彻底断了念想,而后沈何收留了她那颗流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