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灯竖起叶子,这时候回来的只会是——林角!
门开了,拉着行李箱进来的林角,似乎跟离家前不太一样了。
她披散着一头中长直发,化着淡妆。双目朦胧,半遮半闭,让人看不清此刻的神情。拉着行李箱的手松开,刚沾到床边,就往后仰着,躺下去。
「小灯,林角看起来不对劲儿。」
「我也发现了,她……喝醉了?」
「不对。她离家出走是因为你开口讲话。然而,她刚才进门没有一丝恐惧,甚至连窗台这边都没有看一眼……」发财树思忖道。
「可能有什么更离奇的际遇,也说不定。」
「有可能。」
只见躺着的林角“忽地”从床上坐起来,走到窗台,拿起浇水壶,给发财树来了场空降甘霖,发财树禁不住舒服地享受着,不断发出浑身舒展的声音。
林角每次浇水时,眼神充满着希望,而这次,眼睛里只有空洞,动作更像是习惯使然。她又拿起滴水瓶,朝白小灯身上喷洒,接着又端起它,用小小的牙签开始松土,仔细地上看看下看看,最终往土壤边缘一圈浇上水。
白小灯一边忙不迭地吸啜着水分,一边看着眼前的林角。
林角开口说道:“我知道了,虽然你们能说话,但是我相信你们不会伤害我的。”
此言一出,惊得白小灯呛了好几口水,极力克制着咳嗽,仔细听:
“可可已经离开了,我也没脸见她。我本不想回来的,你们猜我遇着谁了?一年前我在沈何那儿买花时,抢小多肉的那个黑衣女人——我今天又遇见她了。她跟我说,这盆小多肉是不一般的植物,只有交给她,我才能安宁。我也不想相信,但是我回想起从买花认识沈何,到现在,我的感情一直不顺利。所以,我想相信了。”
白小灯听到“黑衣女人”四个字,眼前浮现出那天做的梦,梦里自己被黑衣女儿掐住脖子。它的心底不由地害怕,控制不住抖动了下叶子。
林角见多肉的叶子动了一下,定睛再去看,没有动静了。
她继续说:“我决定把你给那个黑衣女人,但是我内心深处却抗拒这个事情。也许,是因为你那天对我说的话吧。”
她惨然一笑,接着说:“其实你那些话,想来也是为我好。谢谢你。比起你对我造成的恐惧,沈何给予我的害怕是每日剧增的。不过,害怕又怎样?我爱他,我爱他。为了我和沈何能好好的,我只能将你给她了。”
白小灯无助地低声说:「不要……不要……林角……」
林角听不到,拿起小多肉,就转身要走。
发财树见状,准备施法阻拦,却发现自己刚刚恢复元气,自己的灵力根本走不出一米之外。
白小灯心里一团乱麻,怎么会这样?林角,你是那个说要护着我一辈子的西窗啊!你怎么忍心将我交给那个奇怪的女人……
林角伸手开门之际,肚子却传来急剧的疼痛。那痛从肚子开始,呼吸之间已经袭击全身,最难受的就是呼吸道。
她把手里的小多肉胡乱丢到手边的桌子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墙,喉咙似是被异物堵住,拼劲力气去呼吸,憋红了整个脸,总算可以呼吸了。
怎知,陡然又感觉到喉咙的异物冲了出来,来不及反应,就被喷到地板上——一团暗紫色的血!
连着猛烈咳嗽几声,一口口的血,倾注而出!
接着,林角睁大眼睛,再无力气呼吸,重重地向后方倒去,只听“砰”的一声,很快就不再动弹了。
林角死了!
死在小多肉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