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青春的热烈跟疯狂、单纯跟执着,在他们身上显现无遗。

被雨露滋润过的情丝一日比一日耀眼,阎东官也跟着发光发热,两人像并列的小太阳相互依偎的散发着光芒,整间屋子里的人都发现了这样的改变。

初生的情欲自然的肉体缠绵,阎东官不避讳的迷恋着情丝少女的身体曲线。

两人经常天马行空的聊天,一不小心擦枪走火就卷成了人体麻花。

被改变的生活不止这些。

阎东官升上高二之前被阎九寰转进专门培养阎家子弟的贵族私立学校,学校很远必须住宿,为此他很有意见。

“要转学可以,我要通车。”他讨价还价。

越来越出色的阎东官让阎九寰惊艳,这孩子竟然敢跟他硬碰硬,用那种倔强的眼光看着他。

摩挲着下巴,“理由呢?”

“就是不想住校。”

“可以,下课后到公司来,你也到该知道公司运作的年纪了,公司目前有你五哥、三姊跟二哥顶着,你去他们会好好教导你的。”以为他不愿意离开母亲,阎九寰并没有勉强他。

但狡猾如狐狸的阎九寰还是私下派人去查了儿子的生活情况。

送回来的调查让他惊讶。

他又让人去查了情丝。

只有阎东官被蒙在鼓里,因为整个阎家人都知道了情丝的存在。

阎九寰不许别人去打扰,飞腾集团的千金……好歹是个集团千金,就先不要打草惊蛇吧。

为了更进一步测试阎东官的程度,阎九寰向学校要来儿子的课表,只要他空堂走到哪就把阎东官带着,大宴小酌也不放过,他的训练更是不遗余力的展开来。

为什么连大宴小酌都要带着他?

说起来这要怪情丝把他教得太好,某天的应酬宴会上忙过头的侍者送错了年份的红酒让阎东官纠正了,还侃侃而谈品酒的要诀、成份、发源地,一五一十的让他头头是道的说了一遍。

不止惊艳了筵席上所有的宾客,他的非凡见识更让阎九寰争足了面子。

阎东官又无心的出了次风头。

阎九寰发现自己没有看走眼,充满信心的他誓言要好好栽培阎东官,虽然说这时候才开始让他接受精英教育是有点晚了,但是,刻不容缓,他的心里已经出现将来辉煌的前景了。

密密麻麻的课程训练于焉展开。

从来不曾被逼迫的阎东官对父亲的安排只稍稍皱了皱眉头,但是看着紧锣密鼓的课程,除了吃饭睡觉,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

他很矛盾。

他想出人头地,因为受够了被人鄙视和贫穷的滋味,他知道自己要成功没有第二条路,只有向前,因为他身边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等着看他笑话的异母兄姊们。

更多的是他想照顾情丝一辈子,不想沦为一直配不上她的男人!

说他有野心,他也承认。

天秤上的两难不管怎样都要作取舍。

他前前后后考虑了好几天,然后选择了前者。

他开始接触父亲介绍给他的政商名流,开始熟悉上流社会的行为模式,跟情丝见面的时间常常一延再延,一拖再拖,甚至黄牛。

千万个对不起变成他最常跟情丝讲的话,还有几次讲电话讲着讲着他居然睡着了。

他看不见电话线那端突然静默的情丝是什么表情跟心情。

事后,他又拚命道歉,情丝总是淡淡的说没关系。

偶尔他也感觉得到他跟情丝之间有什么在拉开彼此距离,但是忙到连喘口气都难的课程,阎九寰给他的世界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他没时间细想,只能像海绵搬的拚命吸收,吸收,再吸收,他要扬眉吐气,他要让所有看不起他们母子的人再也不敢说闲话。

即便看不到情丝让他情绪焦躁,可接下来他会安慰自己,为了要走长远的路,忍耐一下是必须、不要紧的。

情丝还是照样一下课就来小屋报到,吃点心看漫画,啃起下课后去借来的十几本《沉默的舰队》,墙壁上的时钟滴答响,夕阳往地平线沉下,剩下一抹灰芒折射在柜子上。

小神推门进来瞄了眼她手上的封面,“这么硬的书妳也啃得下去。”

他比情丝晚一步到家,放下扁平的书包,对她的占地为王早不以为意,好像每天都要看到她赖在这两人座的沙发上才叫正常。

会不会他真把情丝当家具看待了?

摇摇头,这事要让她知道不用漫画丢他才怪!

“我肚子饿了啦,有没有什么吃的?”一见面就哭夭,很正常的情丝。

“我买了一碗剉冰,要吃吗?”

“要,你打工领钱了?”

有了情丝坐镇在家里,小神放心许多,找了兼差。

“嗯。”

“给我拿汤匙,有芒果草莓吗?”除了漫画,吃是她最大的动能。

小神的眼飘过温暖,被这小女生使唤习惯,乖乖的进厨房拿汤匙去了。

她是好出身的女孩,吃食很龟毛,不用一点也谈不上卫生的卫生匙筷,筷子要雕花筷,汤匙要瓷器,害他每次出门买东西要自备环保袋、便当盒,这举动走到哪都被当作笑柄。

小老头又怎样,他并不介意。

“有,我没忘记妳这贪吃鬼最爱的QQ丸子。”

所谓的QQ丸是用地瓜粉还有色料做的剉冰佐料,咬着咬着很弹牙,她爱吃得很。

“哇,就知道小神对我最好!”她飞扑到小神背后。

他一僵,不动声色的拿了围裙穿上,这动作让情丝只好放弃自己的熊扑,收回双臂。

把冰碗端到自己的地盘上,情丝一口剉冰的配漫画,吃得心满意足,只是眼神总不听使唤的往墙上的时钟飘去。

吃饱喝足,看起来今天那个家伙又回不来了。

把家当往大包包里塞,边喊,“小神,我走了。”

“不多留一下。”

小神没有家族对阎东官吊诡的压力还有紧迫的功课,每天依旧单纯的上下课,也没看他把学校功课带回来过,完全是大散人的过着生活。

“留下来有什么用。”她用难得沮丧的调调说。

“那个家伙忙了许多天,也许今天会早点回来,你们也好几天没见面了不是,妳很想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