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回到将军府,满脑子还是在想着君若尘的事,她觉得自己既然打算去深入狼穴,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一定不能脱君若尘的后腿,一定要学聪明一点。
已是经历过生死的湘湘,虽然性子还有点毛躁,但是比之以往,却是多了一丝勇敢与果敢,至于其他的,湘湘也在努力使自己变得更好,她要做到不再事事需要君若尘操心,而是一个真正能够帮的上君若尘的人。即便,不能再与他在一起……
湘湘的眼中迸发了以往从没有过的坚毅,而后转动了一下眼珠子,湘湘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找君若离……
休息了一晚上,翌日清晨,湘湘早早地起来,戴上斗笠就出门了,也没有叫叶兰陪同。刚走到街上,就听闻行人都在讨论一件事——
“诶,你听说了没有,这君家二公子昨日接了人家小姐的绣球却不肯娶人家。”
“嗨,当然听说了,虽然昨日没认出那个英俊的公子哥是哪家的,但是今天,那小姐家的人正在君府大吵大闹呢!想不知道都不行。”
“这事还真不好说,君家二公子既然不想娶亲,又何必要接那个绣球呢,那家小姐也是,人家不愿意娶她她又何必苦苦纠缠呢?”
“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怎么知道他们那些身份高贵的人是怎么想的呢?”
“哎,走走,我们去看看吧?”
湘湘眉头一皱,加快了脚步,当她感到君府的时候,君府门口已经围满了老百姓,而包围圈的中心,高叔正在那言辞激烈地说着:“难道君家二公子仗着身份高就可以置我们这小门小户的人家于不顾吗?还是说,有个左相的哥哥撑腰,就可以不管不顾随心所欲了?”
君父脸色不悦地说道:“阁下请就事论事,这事因小儿若离接了你家小姐绣球一事而起,你指责若离不守信约也就罢了,作何要污蔑我君家人仗势欺人?”
高叔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抹黑君家似的,开口依旧是说:“我有说错吗?你们君家,出过太傅、吏部尚书如今还有当朝的左相、禁卫军统领,还有一个已甍逝的皇后,如此让人望而却步的地位,凭此你们君家不是在京城乃至整个傲游国横着走都没人敢管么,当然无所谓一个小小绣球招亲之事了!”
君父辞官多年,虽不复当年为官的时候那样言辞犀利、脾气火爆,但是也不代表现在就可以任人污蔑他们君家而无可奈何,若是这些话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不听信也就罢了,要是听信了,那他们君家可就大祸临头了,毕竟没有哪个皇帝会喜欢卧榻之侧容有他人鼾睡。虽然,他们君家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但也难免帝皇心生嫌隙。
君母在一旁,念叨着:“这若亭去宫里找若离怎么还没有回来?”眼看着这事情越走越偏,越扯越远,君母真乃焦急万分。望眼欲穿地看向皇宫的方向。
围观的百姓也都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从
他们的语气交谈中不难听出他们对不熟悉的君家人发出的质疑,唯独对身为左相的君若尘深信不疑,这也表明了君若尘身为左相做了不少为民请命的好事以至于大家都拥戴他。
湘湘听了他们的议论后,虽然高兴君若尘如此受百姓爱戴,但是不免担心君家其他的人遭人误解该如何是好,湘湘脑筋一转……
就在君父想要反驳,高叔一脸得意的时候,一道声音从人群中迸出,“这位老伯此言差矣,左相为人如何相信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如此正直不阿为民请命的好官,若是没有一个良好的家庭熏陶能够有这样的品质吗?就算君府有什么歪风邪气,有这样一个正义的左相在,他会允许这样的歪风邪气存在吗?”
围观的百姓听了之后自动让出一条路,所有人都可以看到说话的正是戴着斗笠的湘湘,虽然他们不知道戴着斗笠的湘湘是谁,但是却很认同湘湘说的话,纷纷附和道:“对啊,假设一个人从小就在偷鸡摸狗的环境下成长,长大还能指望那个人的品行好到哪里去?咱们的左相一心为民,若是没有左相的父母悉心教导,如何能够知道为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谋福利,不然像他这样的高位不早就享受去了?”
“嗯嗯,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位大伯,你可别胡说八道污蔑左相大人的家人,就算人家君二公子不愿意娶你家小姐,那也不能拿这种事来污蔑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指责高叔的不是,湘湘庆幸自己的一番话起到了效果,还好没有弄巧成拙。
君父君母也一时没有认出湘湘,只是礼貌地问道:“多谢姑娘出言相助。”
湘湘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爹爹,娘亲……是我,湘湘。”
君父君母对望一眼,显然有些吃惊,君母赶紧将湘湘拉到身边,“湘湘,原来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哦,我原本是来找君若离有些事的,不成想碰见了这样的事情。”
“好孩子,知道你这段时间都不好,为娘的也没有去看看你……为娘真是……”君母自责极了。
湘湘拍拍君母的手背,安慰道:“娘亲,没事,君若离昨天不是已经去看过我了,他去不就是代表娘亲去了嘛,娘亲还有一大家子人需要照顾,哪里腾的了空,湘湘怎么会计较这个。”
“唉,真是懂事的孩子,可惜……尘儿他……”君母摇摇头,已然说不下去了。
湘湘听闻也不免难受起来。
此时,君若亭与君若离也回来了,高叔眼神一闪,又换了个目标,出言讥讽道:“昨日听闻君二公子说有心上人,不愿娶我家小姐,后来转身就有我家小厮看到君二公子送这位戴着斗笠的姑娘回家,原以为是哪家的姑娘家,不成想原来是君二公子的嫂子……”高叔的语气飘忽不定,让人听了不由得浮想联翩。
这大哥不在,小叔子送嫂子回家,怎么听怎
么有猫腻嘛,而且刚人家大伯也说了,小叔子有心上人,才不愿娶人家小姐,那这个心上人……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就集中到君若离和湘湘身上。
虽然君若离从来都是面无表情,但心细的人会发现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但是,更多显而易见的神情却让众人无法忽视,君若离怒了。
拳头紧握的君若离寒冷如刀锋的目光扫向高叔,让高叔这个年纪大了君若离一倍有余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你,你瞪着老朽也没用,难道君二公子想否认我说的话是假话?”
湘湘何尝不是气极了呢,平白被人冤枉与小叔子不清不楚,这是要永远遭世人唾弃的啊,会比如今破相了还见不得人的。湘湘愤愤地看着高叔,心中却不免奇怪,这个高叔昨日看见过,只觉得他心疼他家的小姐,想要为他家的小姐讨回公道,倒也是个忠心不二的好仆人,怎得今日看到的却是咄咄逼人言语尽是污蔑呢?这些话好像都与他想要为他家小姐讨回公道一事偏离甚远了吧?
高叔一脸得意,心想他们一定无话可说了,因为他说的可都是实话,只不过讲两件事连在一起说,语气晦暗不明,正好让众人自己胡思乱想一通了。他自己先开始都还不知道小厮看到君若离送个姑娘回家,竟然会是他自己的嫂子,他还以为是湘湘的庶妹呢,不成想……当真是天助他。
就在湘湘万分难堪,君若离恼羞成怒的时候,一道恍若天人下凡的身姿从天而降,来人着一身墨黑长袍,泼墨般柔顺的长发垂于背后只用一个黑色缎子松散的挽着,虽然整身黑色,却依然给人一种此人乃是天边来的感觉。那人不似墨瑾那样只戴半边面具,而是戴了整张银质面具,这是他整个人看去唯一的“亮点”了。
湘湘鼻尖轻颤,眼角竟有些湿润。
只见那来人负手而立,背对着湘湘他们,面对着高叔站着,高叔觉得脸颊上有什么滑落,伸手摸了摸却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已经汗流满面。饶是如此,高叔依旧定了定心神,微昂着头问道:“你是何人?莫不是与他们一伙的?”
那人抬起左手,惬意地用右手抚着左袖的丝滑,看不清面容,却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慵懒随意,以及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须臾,那人直直扫向高叔,从容不迫地说道:“你是白痴吗?”
高叔一听那人一来就骂自己白痴,顿时火冒三丈,”你,你竟然敢骂老朽白痴,一个黄毛小儿,也敢在此放肆,君府之人也不管管吗?”
那人摇摇头,叹道:“说你是白痴,你也不用立马就坐实了这个称呼啊。”
“你你你!”高叔气的身子都在抖。
“你明明知道这君家势力如此强悍,还敢在这大放厥词,这样的行为不是白痴是什么?”那人将双手背到身后,步步逼近高叔,“如此胆大妄为,让我不禁想知道你是受了何人的指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