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臣不敢。”慕寒瑾迎向她的双眸,嘴角依旧挂着浅浅地笑意,不是不敢,而是不舍。
凤傲天看着他,伸手,将他拉入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你最好不要骗爷,否则的话……”
“否则什么?”慕寒瑾的声音变得极柔,似是要将他所有的柔光笼罩在她冷寒的眸光中。
“爷会将你一口一口地咬碎,吞下去。”凤傲天沉声说道,隔着绸缎的面料,一口咬在他的肩膀处,狠狠地噬咬着。
慕寒瑾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只是,微微抬起手,环上她的腰际,眉眼微弯地看着他。
蓝璟书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画面,温润的双眸,闪过一抹浅淡,他不明白,为何慕寒瑾突然变成如此,也不知道,原来王爷的霸道却是如此的温柔,他突然想起在两淮时的日子,她为他上药,为救他,随他一起跳入河运,为救他,更是……
冯公公立于寝宫外,低声说道,“蓝侍妃,浴汤备好了。”
“嗯。”蓝璟书侧眸,看着眼前相依偎的两人,缓缓起身,径自想内堂走去。
这个地方,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在白日入内,看着不远处的工具架,他忍不住地颤动了几下,看着那熟悉的床榻,脑海中浮现出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他连忙紧闭双眸,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才缓缓睁开,当看到床榻上安然躺着的凤胤麒,他的眸光闪过一抹晦暗,接着步入屏风之后,看着已经备好的他素日穿的衣衫,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手,解下身上的腰带,轻解罗裳,衣衫散落与地,肤若凝脂的肌肤映照在纱窗外洒落的淡淡柔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腰间的伤口已经结痂,手臂上的伤痕也显现出粉嫩色,他缓缓步入浴桶内,将身体没入,抬眸,注视着前方,手指掬起水,滑过他的手臂,他身手,抚摸着胸口的位置,那个地方因着那伤口,缓缓地跳动着。
他扬起修长白皙的颈项,氤氲雾气,弥漫在四周,他缓缓合上双眸,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凤傲天低眸,看向慕寒瑾略显清瘦的容颜,想着这些日子他太过于劳累,随即,将他平放于软榻上,“三日后,爷看着你吐血,若是你手腕处显现着红线,你试试。”
慕寒瑾温和的双眸,闪过淡淡的柔光,抬手,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舍不得松开,他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凤傲天转眸,看着屏风后蓝璟书还未出来,看着他,“你歇着。”
“是。”慕寒瑾低声应道,缓缓地阖上了双眸。
凤傲天自软榻起身,便步入内堂,穿过屏风,便看到蓝璟书躺在浴桶内睡去,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地笑意,想着他上次中箭之后,便一直未好好歇息,这些时日又连番奔波,如今,确实有些承受不住。
她径自向前,将身侧干净的衣衫拿过来,伸手,将他从浴桶内捞出,将锦袍盖在他的身上,抱着他走出屏风。
蓝璟书依旧是有些警觉的,抬眸,便看到凤傲天冷寒的双眸,低头,便看到自己竟然只披着一件衣衫躺在她的怀中。
他俊朗的容颜蒙上一层浅浅的淡粉,垂眸,安静地靠在她的怀中,不敢乱动。
凤傲天看着如此的蓝璟书,俨然想起那个与他一样,温润如玉的皇兄,可是,同样的气质,蓝璟书却在骨子里面多了几分的逞强与倔强,而皇兄……
凤傲天想及此,便觉得如今的她,越发的有些糊涂,真真假假,她也分不清楚。
凤傲天抱着他行至床榻,将他放在下,侧眸,看着一侧躺着的凤胤麒,心中又闪过一抹狠戾。
蓝璟书安静的躺着,却是极度不安,看着凤傲天眼眸中的冷厉,脑海中浮现出过往,他微微阖上双眸,等待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凤傲天看着蓝璟书如此,手指划过他莹润的肌肤,引起蓝璟书的一阵颤栗,他脑海中响起的是山洞内的画面,他忍不住地面色发烫,微微睁开双眸,注视着凤傲天浅笑着容颜,他又是一怔,紧绷着身子,看着她。
凤傲天抬手,将锦被盖在他的身上,掌心覆在他的双眼上,“歇着,明儿个上任。”
蓝璟书还未反应过来,凤傲天便起身,转身离开,他呆愣地目送着她离开的身影,抬眸,看着天顶,却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突然觉得这个地方也没有那般的恐惧,困意袭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然安然睡去。
凤傲天行至厅堂,便看到软榻上并无人,她行至书房,便看到他正坐与软榻上批阅着奏折,她眸光闪过一抹无奈,接着上前,坐在他的面前,“越发的放肆,连爷的也不听了。”
慕寒瑾看向她,“早些批阅完,王爷今儿个不是还要去见人吗?”
凤傲天挑眉,“嗯。”接着,执笔,拿起他放过来的奏折,逐一地批阅着。
书房内,迷漫着安神的檀香,二人静心批阅着奏折……
邢无云觉得自个定然是走错了地方,为何每次都能碰上这位千凝公主呢,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偶然,那么,第三次呢?
“邢统领……”凤千凝看着眼前的邢无云,连忙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俊俏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她的长相与凤傲天倒是有三分的相似,只可惜啊,空有其表。
邢无云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不咸不淡地恭身行礼道,“下官参见千凝公主。”
凤千凝身后紧跟着的玉嬷嬷远远便看到了邢无云,连忙上前,将千凝公主拉扯着,“公主,回宫吧。”
凤千凝指着邢无云,“玉嬷嬷,这个人很有趣,我要让他陪我玩。”
邢无云听着,顿时心头扯出一抹黑云,他是那种陪别人玩的主吗?他如今可是忙着前去寻师父呢,想及此,连忙笑道,“千凝公主,下官有要事在身,实在是无暇陪公主散心。”
“不要,我就要你陪着我。”凤千凝上前,突然拽着邢无云的衣袖,嘟着嘴,不肯放手。
邢无云有些无奈,但是,又不能公然将公主推开,只能向后退了一步,接着说道,“千凝公主,下官真的……”
“你要是不陪我玩,我便哭给你看。”凤千凝一面说着,当即便坐在地上,蹬着腿,完全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童。
邢无云觉得自个已经算是最胡搅蛮缠的人,不曾想到,他如今遇到了高手,眼前的这位,比之他,过之而无不及。
玉嬷嬷见状,连忙弯腰,要将凤千凝扶起,却被她一把推倒在了地上,玉嬷嬷看着凤千凝,无奈道,“公主啊,您还是随老奴回宫吧,要是让太后娘娘瞧见了,您可就惨了。”
“不要,太后好可怕,我不要看见她。”凤千凝一听到太后的名字,顿时吓得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接着转身,跑了。
玉嬷嬷抬眸,正好对上邢无云疑惑的双眸,她连忙福身道,“老奴先告退。”
说着,便转身,追着凤千凝的身影跑开。
邢无云想起凤千凝适才的神情,顿时觉得有些奇怪,又觉得此事跟他又无关,他关心这么多做什么,与其费这个神,倒不如去寻酒公公呢,想及此,便脚步加快,向偏院走去。
待行至偏院,他笑嘻嘻地走了过去,“师父,徒儿来了。”
酒公公转眸,看着他,“去将这些坛子都洗干净。”
说着,便指向一侧堆着的坛子,邢无云看去,足足有两百多坛,他身形一晃,转眸,看向酒公公已经不再理他。
他抽了抽嘴角,唉,谁让他是徒弟呢,徒弟当然是用来打杂的,接着拎着坛子,蹲在一角,开始清洗起来。
酒公公转眸,看着他的背影,一向不苟言笑的容颜,此刻,眉眼间多了出一丝的皱纹。
蓝璟书醒来时,天色已暗,径自从床榻起身,看着自己眼前的情形,这才发现,原来自个是真的回来了,并未做梦。
他掀开锦被,下了床榻,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袍,面色微红,连忙行至屏风后,穿戴妥当,才走出来。
凤傲天侧靠在内堂门口,看着蓝璟书小心翼翼地向她走来,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待他行至自己面前,她伸手,牵着他的手,“怎得回来便害羞起来了,爷可记得在山洞内,你可甚是主动呢。”
凤傲天说着,便抬起她握着他的手,“爷可是用这只手给你办的事。”
蓝璟书一听,更是羞红了脸,抬眸,却对上慕寒瑾看向他的眼神,他眼眸闪过一抹黯然,接着抬眸,看向凤傲天,“王爷,两淮之事,臣……”
“今儿个不谈国事,既然回来了,便先歇着,有何事,明儿再说。”凤傲天看出了蓝璟书在跟慕寒瑾较着劲,笑意深深,想着,他一向与世无争,温润的性子,这些年来,自然当慕寒瑾是他的挚友,可是,这挚友却对他说了那番的狠话,若是换做她,她定然会跟他反目成仇。
慕寒瑾知晓自个的言语太重,可是,当时的那一刻,他是真心想要将她身边所有能靠近她的人都杀了,不管是谁,可是,这些时日,他却换了想法,也许,她的心里不应该装着他一个人,有更多的人陪着她,那么,在他离去的时候,她也不会因为他,而变得难过,毕竟,她身边还会有人陪着他走下去,不是吗?
慕寒瑾上前,看向蓝璟书,“璟书,上次之事,寒瑾这厢有礼了。”
说罢,便躬身,向他作揖。
蓝璟书微微一怔,看着慕寒瑾如此诚恳的话语,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觉得自个太过于小气,接着温声道,“你我之间无需如此。”
慕寒瑾浅笑着,看向他,“既然如此,那你我便一笑泯恩仇。”
“如此甚好。”蓝璟书笑应道。
凤傲天也不说话,接着上前,落在,看着他们二人,“都坐吧。”
“是。”慕寒瑾与蓝璟书随即坐下。
席间,三人无话,安静地用罢晚膳,凤傲天则看向慕寒瑾,“璟书刚回京,爷知晓,你二人一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如今正好,爷有事出去,你二人便闲话着。”
“是。”慕寒瑾温声应道。
蓝璟书亦是垂首,目送着凤傲天离开,他转眸,看向慕寒瑾,“你是认真的?”
“嗯。”慕寒瑾看向蓝璟书,“出去走走吧。”
蓝璟书点头,对于他们二人来说,这座摄政王府已是再熟悉不过了,甚至这里的一草一木,他们都清楚明白,这两年来,他们度日如年,形同枯槁。
“去清辉阁,还是津轩阁?”慕寒瑾一面走着,一面询问着。
蓝璟书浅笑道,“回津轩阁吧。”
“好。”慕寒瑾抬眸,看着眼前的景色,“你有什么便问吧。”
“你想对我说什么?”蓝璟书知晓慕寒瑾的性子,他有武功,竟然能瞒着他如此之久,怕是,与他相熟之人,都不知晓他会武功。
“我只能说,这一世,王爷都是我命中注定的人。”慕寒瑾侧眸,狭长温和的双眸,闪烁着坚定的眸光。
蓝璟书淡笑一声,“你当真爱上她了?”
“嗯。”慕寒瑾也觉得很奇妙,这两年来的痛楚是他的噩梦,可是,面对现在的她,他心里存在的却是满满地爱,连一丁点的恨意都没有,若是有恨的话,那便是,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陪着她到老。
蓝璟书转眸,看着眼前的天色,“若是有朝一日,我也对她动心了,你会杀了我吗?”
“不会,如今,我希望你能留在她的身边,多了解她的好,了解她的不同,走进她的心,好好地,用心陪在她的身边。”慕寒瑾幽幽地说道,因为,这世上,他能够相信着的人真的不多,能够想要托付的人也不多。
蓝璟书侧眸,注视着他雅致的侧影,他不由得一怔,是什么,能让他甘愿放弃男子的自尊,去爱上另一个男子呢?他们都清楚,这两年来,他们心中隐藏着多大的无奈与委屈,而被迫地承受着,可是,如今,不是已经雨过天晴了吗?可是,为何,独独他却陷进去了呢?
他离京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呢?似乎,已经与他无关。
易沐清瘦的身影,不期而遇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远远看见蓝璟书,轻柔的声音响起,“我竟不知,你也回来了。”
蓝璟书收回打量着慕寒瑾的视线,看向眼前的易沐,却觉得哪里变了,他浅笑道,“今日刚回来。”
“去我那处坐坐吧。”易沐觉得自己这几日身子好了许多,今儿个,正好出来走走,自他入了这摄政王府,便关在那清冷的院中,不得出来,即便有心却也无力,如今,看着眼前的两位故人,亦是觉得同病相怜。
蓝璟书与慕寒瑾相视一笑,便与易沐回了梅香阁,三人坐与梅树下,石桌上放着几样小菜,还有易沐亲手酿的梅花酿。
易沐且先倒了一杯,举杯,看着二人,“为你我三人还能再聚,干杯。”
蓝璟书俊朗的容颜,亦是难得露出一抹随意,接着举杯,看向慕寒瑾与易沐,“好,为你我三人还能活着如此饮酒,干杯。”
慕寒瑾举着杯子,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多久,他浅笑着,温声道,“干杯。”
三人一饮而尽,接着又斟满酒。
蓝璟书看着易沐,“你的身子如今好了许多。”
“嗯。”易沐点头,抬眸,看向慕寒瑾,“这也多亏王爷的妙方。”
蓝璟书微微一怔,亦是将目光落在慕寒瑾身上,“我未料到,王爷还有这等手艺。”
慕寒瑾盯着杯中的酒,“她啊,还有你们许多不了之处,其实,竟连我也不全了解她,她将自个的心思隐藏的太深,她能轻易地看透所有人的心思,却从未想着将自个的心思露出一丁点,让旁人看清。”
蓝璟书与易沐看着慕寒瑾如此的神态,不由地心中一叹,二人亦是心照不宣,接着共饮一杯。
慕寒瑾抬眸,看着他们二人,勾唇一笑,“科举在即,虽然知晓你才富五车,却也是需要温故而知新的。”
易沐浅笑道,“我当真能去科考?”
“王爷吩咐的,你岂有不去的道理。”慕寒瑾接着说道,“你父亲今日请缨,率兵前去西南平乱。”
“我知道。”易沐眸底一暗,“只可惜啊,我这身子,毫无用处。”
慕寒瑾又是一笑,“梅花香自苦寒来,你这副身子,可当真是柔弱,不过,你的才学可不能白白埋没了,若是,这次一举弟中,亦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即使如此,我也是没这个命。”易沐眉宇间的愁云亦是凝聚着,幽幽的说道,仰头,饮下一杯酒。
蓝璟书看着如此的易沐,“也许,许多事,你我需要重新看待,如今的王爷,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王爷,凤国的未来,或许还有希望。”
慕寒瑾看向蓝璟书与易沐,浅笑不语,是啊,岂止有希望,或许,不久的未来,整个天下都会是凤傲天的,只可惜,他等不到那一日了。
他眉眼间亦是闪过一抹淡淡的忧伤,抬手,举杯,“易沐,明儿个,我陪你回府上去一趟如何?”
易沐身形一顿,看向慕寒瑾,“求之不得。”
“明儿我也要回府一趟。”蓝璟书想着家父被罢官,如今,他刚回京,亦是两年未回家看看。
慕寒瑾低声一笑,“来,为我们重获自由,干杯。”
三人扬声一笑,接着一同饮下,这一夜,皓月当空,梅花树下,透着淡淡的清香。
邢无云自皇宫出来,正欲回府,抬眼,看着时辰,这才想起今夜还有热闹看,随即,便飞身向酒楼而去。
凤傲天并未着急着赶去,而是悠然自得地漫步在深夜的街道上,如今,已至深夜,街道的行人寥寥可数,她一面走着,一面欣赏着难得的惬意。
一道身影落下,她并未转身,不过是语气淡淡地说道,“你倒是挺会凑热闹。”
邢无云随即走在她的身侧,“有热闹不看,才是傻子。”
凤傲天浅笑道,也不理会他,继续向前走着,手指灵活地把玩着折扇,一如,他们第一次相见时,她便是如此,站在芙蓉阁内,看着他一步一步地向下走着。
邢无云侧眸,注视着她,不知为何,就是有一种极舒服的感觉,他微撇着嘴,觉得自个这两日过得乃是和尚的日子,即无酒,又无美人儿,当真是清苦。
凤傲天转眸,看着他神情黯淡,勾唇一笑,接着伸手,打在他的肩上,红唇缓缓靠近他的耳畔,“在想酒,还是想美人?”
“都想。”邢无云转眸,耳畔滑过一抹轻柔,他先是一怔,随即回道。
“要不,爷陪你去一趟芙蓉阁?”凤傲天想着如今的芙蓉阁可是她重新布置的,里面的人可都换成了她的,除了那个魅儿还在。
邢无云听着,唉,喝不成,看看、闻闻也是好的,随即,爽快地应道,“好。”
凤傲天扬声一笑,接着向芙蓉阁走去,如今,正是热闹的时候,来人看到凤傲天,连忙迎上前去,“主子……”
“嗯。”凤傲天看向身侧的女子,约莫三十岁的年纪,比起之前的那个老妈妈,更加地精明,不过,却透着一副清冷,便知,乃是多年训练而成。
邢无云看着眼前的老妈妈,便觉得自个之前的那位着实降低了几个品味,他侧眸,看向凤傲天,“王爷,您是在哪里寻到这等人才的?”
“佛曰,不可说。”凤傲天抬起折扇,打在邢无云的头上,接着,二人便步入芙蓉阁内。
阁内,更是焕然一新,所有的设施摆件都是全新的,而且,有着独特的风味,看台上,抚媚妖娆的女子跳着性感火辣的舞蹈,不停地向台下抛着媚眼,台下,男子皆扯着嗓子大喊着。
邢无云以为自个走错了地方,连忙揉着眼睛,接着,便看到还是如此,接着,邢无云便看到一侧,竟然设置成了赌坊,二人随即上了二楼,便看到整个二楼,亦是变成一个偌大的包间,各色的美女,有的清纯可人,有的妩媚勾人,有的温婉大方,有的身材火辣,皆躺在床榻上,摆着撩人的姿势,一旁站着不同的男子,中间,更是站着一名男子,拿着一个锤子,下面的男子看着床榻上躺着女子,按照上面挂着的牌号,喊着价。
邢无云又眨了一下眼睛,他不过是一月未来而已,这个地方,怎得变成如此,他转眸,看向凤傲天,“这是在干嘛?”
“没看明白吗?在拍价,这里乃是姿色上等的女子,每个人都是经过特殊调教的,绝对是极品,哪里能轻易接客,当然是价高者得了。”凤傲天语气淡淡地说道。
“原来如此。”邢无云点头道,接着看向凤傲天,不由得觉得她绝对是个经商的天才,随即,凑近,低声说道,“王爷,这是您的主意。”
“嗯。”凤傲天带着邢无云看了一圈,接着上了三楼,三楼上面的人比之下面的人,更是人满为患,因着上面只有一名女子,用珠帘隔着,看不清楚样貌,但是,邢无云却一眼看出了此女子是谁,不过,又觉得不像是她,因着,比之之前,更加的妩媚动人,只消一眼,便知道,乃是天生的尤物。
“这不是魅儿吗?”邢无云揉着眼睛,复又看了一眼,再看向凤傲天,“王爷,不用说,臣也明白了,又是在拍价。”
“嗯。”凤傲天点头,“一掷千金,这是起价。”
邢无云眨巴着双眼,想着京城虽然不比两淮,但是,却是富商云集之地,即便是外面战火纷飞,这里依旧是纸醉金迷,他们手中的银子宁可洒在这里,也不愿丢出去,救济那些露死街头的穷苦百姓,这便是人性的本质。
凤傲天带着邢无云直接上了四楼,这处甚是安静,亦是重新装改良过的,乃是一个露天的天台,邢无云看着眼前的摇椅,随即坐下,侧着头,便可以将整个街道看得真真切切,正好侧眸,看到对面的酒楼。
那老妈妈连忙拿着芙蓉阁的账本走了过来,恭敬地递给凤傲天,“王爷,请您过目。”
凤傲天拿过账本,逐一地翻阅着,接着指着一处,“此人是谁?”
“乃是刑部尚书之子。”老妈妈名叫翠云,乃是王府暗卫。
“一个刑部尚书之子,竟然如此阔绰,看来本王还是漏掉了这条大鱼,上次的收缴,还未收缴干净。”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算计,接着看向邢无云,“他,你可认识?”
“肯定入不得王爷的眼。”邢无云想着这刑部尚书之子乃是出了名的草包霸王,整日在京中横行霸道,奸淫妇女,更是财大气粗,不过,那长相着实不敢恭维。
凤傲天挑眉,确实没见过这个刑部尚书之子,但凡,京中上等姿色的男子,可都是在她的王府中,若是,未收拢的,那便是歪瓜裂枣了。
“这个?”凤傲天又指着另一个人。
“这乃是户部尚书之子。”翠云复又说道。
“这二人定然是狼狈为奸了?”凤傲天沉声道。
“王爷,非也非也。”邢无云惬意地躺在躺椅上,敲着二郎腿,手捻起一颗葡萄,接着吞下,潇洒地将说道,“他二人是天生的冤家,但凡,这人看上的,另一个必定要抢过来,常常为了一名女子,而大打出手。”
凤傲天侧眸,看向他,“这芙蓉阁之前既然是你的,你也应当如此?”
邢无云扯着嘴角,“臣比他们高尚,虽然整日流连于万花丛中,却是片叶不沾身。”
凤傲天嘴角一抽,不再看他,看向身侧翠云,“今夜,他们可都来了?”
“是。”翠云应道。
“他们今儿个是为谁来的?”凤傲天慢悠悠地问道。
“魅儿。”翠云恭敬地回道。
“去,给爷叫价去。”凤傲天看向邢无云,接着说道。
“不去。”邢无云连忙摇头道,“臣没银两。”
凤傲天挑眉,“不用,你只管叫价,价越高越好,爷倒要看看,他们能给出多少价钱来。”
“王爷,真不知你这黑心是大哪练出来的。”邢无云已然知晓外面那两个家伙的下场,撇撇嘴,起身,晃悠悠地向外走去。
翠云看着邢无云离开,立在一侧,看着凤傲天继续看着账本。
“这些银子都给本王存好了,日后,有大用处,其他十二小国的分店准备的如何?”凤傲天紧接着问道。
“如今都已经安排下去,两月之内,会陆续营业。”翠云低声回道。
“嗯。”凤傲天点头,“你也下去瞧瞧。”
“是。”翠云点头,接着便退了出去。
凤傲天抬眸,看向对面的酒楼,依旧是漆黑一片,看来,这人今夜是不打算见她了,想及此,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地笑意,看着天色,还有一个时辰。
邢无云显然兴致缺缺,慢悠悠地行至三楼,便看到坐与最前面的二人,一胖一瘦,一个长得肥头猪耳,一张的尖嘴猴腮,一面喊着价,一面怒视着对方。
邢无云轻咳了一下嗓子,接着坐在他们二人的中间。
二人亦是愣了一下,右侧的胖子乃是刑部尚书之子,左侧的瘦子便是户部尚书之子,待看见邢无云时,二人即刻挑眉。
胖子扬声一笑,“咦,这不是邢公子吗?你如今不在摄政王府呆着,到这芙蓉阁做什么?”
“是啊,难道王爷满足不了你?”瘦子随即打趣道。
邢无云俊美绝伦的容颜,一双桃花眼微弯,透着勾人的笑意,红唇微扬,更是风流潇洒,他轻扬着衣袖,淡淡地说道,“唉,摄政王府有什么好待的,还是芙蓉阁好啊,美人在怀,温香软玉的,是吧,美人儿?”
隔着珠帘,魅儿看向邢无云,眉眼闪过一抹魅惑妖娆,娇唇微勾,浅笑道,“当是,公子,您许久未来了。”
邢无云又是洒脱一笑,“美人儿,今晚便好好陪本大爷。”
“公子……”魅儿的声音酥麻入骨,更是妖魅勾魂,听得外面的人都是心神一荡。
身侧的胖子与瘦子二人连忙挤眉弄眼,达成了协议,这便可以看出,在共同的利益面前,一旦出现了第三者,原本两个人的战场,便变成三个人的,如何协调这种局面,那么,便要有两人联合起来,对付新来的入侵者所以说,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自然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面前的男子手执着木质的锤子,敲击着眼前的桌子,接着开始喊起价,“起价一千两,请诸位公子加价!”
“两千两。”邢无云勾唇一笑,接着拿起牌子喊道。
“两千五百两。”胖子随即加道。
“三千两。”瘦子连忙加价。
“四千两。”邢无云紧接着喊道。
“四千五百两。”瘦子连忙跟着。
“本公子出五千两。”胖子毫不示弱地回道。
身后的公子哥们见状,也在紧紧地跟着价,如此,本就热闹的厅堂,如今,更是人声鼎沸,有些确实在看着热闹,眼看着价钱越来越高,很多公子亦是观望着,也不再下手。
直到后面,“十万两。”邢无云爽快地喊出,完全没有任何的压力。
“我出十一万两。”胖子紧接着喊道。
“我也出十一万两。”瘦子连忙扬声道。
邢无云看着眼前的二人,看来,他们还真是富裕啊,接着手指一弹,“本公子不加了。”
胖子和瘦子得意的挑眉,看向邢无云,“邢公子,承让,看来今儿个美人儿是要陪本公子了。”
“应当是陪本公子才是。”瘦子连忙说道。
“你出了十一万两,我也出了十一万两,但是,是我先喊得价。”胖子连忙仰着脖子说道。
“好,我出十二万两。”瘦子随即唤道。
“你……过河拆桥。”胖子顿时气得跳脚,接着上前,将瘦子扑倒在地,肥胖身体直接将瘦子压得喘不过气来。
紧接着,便乱作了一团,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连带着他们身旁的随从也跟着出手。
其他的公子哥们看着眼前的场景,顿时觉得好笑,站在一旁,围坐一团,看着好戏。
邢无云打着哈欠,接着起身,一脸无聊地上了四楼。
凤傲天看着他这副样子,“好戏才看了一半,你便回来了。”
“如此无聊的戏码,有什么好看的。”邢无云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一面摇晃着,一面看着远处的酒楼,笑得一脸的得意。
凤傲天看着他那副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接着说道,“无聊?若是爷将你丢在这处拍价,你觉得如何?”
邢无云听着,身形一晃,直接从躺椅上跌了下来,抬眸,看向凤傲天,“王爷,您别忘了,如今,整个京城可都知晓,臣乃是王爷的人。”
“是吗?”凤傲天挑眉,“爷可记得,你是不愿意的。”
“如今愿意了还不成?”邢无云顺口说道,接着上前,行至她的面前,一咬牙,“王爷,你可不能始乱终弃。”
凤傲天垂眸,注视着他,“做爷的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你那点本事,爷看不上。”
“王爷,您太瞧不起人了。”邢无云看向凤傲天,突然觉得自个上当了,眸光闪过一抹幽光,接着倾身向前,双手撑在凤傲天座椅的把手上,低头,“王爷,虽然臣喜欢的是女人,但是,也不介意跟王爷……”
凤傲天轻轻地抬起手指,顺着他的后背缓缓地划去,直到隔着布料,碰触在他的鸿沟处,手指轻轻一点,“哦,让爷瞧瞧你的本事。”
邢无云顿时一愣,脸色更是变成青紫色,感觉到那指尖快要……,顿时觉得一阵恶寒,连忙向后一退,接着猛然转身,捂着自个狂跳的心脏,觉得自个的脸颊火辣辣地热。
凤傲天挑眉,小样,敢跟爷玩心眼,她随即从座椅上起来,缓缓上前,双手自他的身后环上他的腰际,舌尖舔着他透着粉色的耳廓,双手更是缓缓向他的胸前滑着。
邢无云觉得自个是惹上大事了,想要挣脱,可是,双腿却不听使唤,他微眯着眸,低头,看着那双手已经滑入自己的衣襟,冰凉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肌肤,让他忍不住地一阵颤栗。
“王爷……”邢无云觉得自个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失守,抬眸,却对上那酒楼处卫梓陌的双眸,他顿时清醒过来,慌忙躲开凤傲天的束缚,接着足尖轻点,落在了对面的酒楼内。
凤傲天看着邢无云仓皇逃脱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抬眸,看向对面已经亮起来的酒楼,还有站在窗边的妖娆身影,双手环胸,并未向前走去,而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翠云垂首走了过来,“王爷,人已经带来了。”
“嗯。”凤傲天点头,接着看了一眼对面的红色,转身,向楼下走去。
三楼的大厅内,胖子和瘦子还在厮打着,而不远处,站着两个男子,脸色已经气得铁青,看着眼前不争气的儿子,顿时觉得自个老脸已经丢进,更重要的是,当他们看到自楼上下来的凤傲天,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臣参见王爷!”二人连忙颤颤巍巍地唤道。
“二位卿家,在那打闹的可是你等府上的公子?”凤傲天负手而立,站在他们面前,沉声问道。
“正是臣的不孝子。”刑部尚书与户部尚书连忙回道,顿时吓得冷汗淋漓。
“户部尚书,如今国库空虚,你府上的公子却能一掷十二万两银子,只为一个女子,可真是出手阔绰啊。”凤傲天慢悠悠地说道,但是,每一个字却透着冰封般的冷冽。
户部尚书吓得一哆嗦,吞吞吐吐地说道,“王爷……臣教子无方。”
“是教子无方?还是欠爷的东西还未还清?”凤傲天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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