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天3.7亿!这部中国人难以启齿的事,被肖央、赵丽颖拍得荡气回肠

国庆档第二——《浴火之路》。

除了最大体量的《志愿军》,《浴火之路》可以说后来居上,在《749局》因口碑下行的间隙,实现反超——9天3.76亿,票房成绩不俗。

虽然豆瓣分只有6.4,但番茄君认为这个分数偏低了。因为光谈质量,《浴火之路》是有实力竞争国庆档第一的。

这不仅仅在于,它用“打拐”的题材,拍了一部成熟的商业公路片;更因为包裹在影片内核中的,还有对人性之恶极限的探讨。

导演五百,本身就擅长犯罪电影。

暗黑底色下,电影拓展的边界,往往超乎观众的想象。

有观众问:《浴火之路》到底凭什么,跟《志愿军》掰手腕?

话不多说,我们开聊。

01、老虎、狼和兔子

很明显,《浴火之路》是个不太成功的电影名,通俗明了但大众化,还有点土,勾不起观众的兴趣。

大家对《浴火之路》的排斥,一大半都应该归咎于这个不咋地的名字。

相较而言,番茄君更喜欢它的英文翻译《虎狼兔》(《Tiger Wolf Rabbit 》)。

有韵味,稳准狠,还有画外音。

片中的三个主角,性格也恰恰和这三种动物的特点暗合。

先说狼,崔大路(肖央 饰)。

电影以崔大路开场。

5年前,他儿子被拐,急火攻心下找儿子犯了事,被抓进监狱判了5年。

因为表现好,他提前1年出狱。

没想到出狱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条铁轨,然后直挺挺躺了下去。

儿子的牵绊,没了?

并不是,他只是对找孩子这件事,绝望了。

躺在铁轨上,看着火车经过,他好像又新生了一次。

崔大路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早年间经营不法生意,积累了不少家产,后来跟别人做“仙人跳”骗钱,一身家当不干不净。

他做事风格粗犷,社会气息浓重,浑身上下是一股混不吝的气质,有时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儿子是他的软肋,但丢了儿子,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好人。

当列车经过,崔大路突然发现,一张陌生的脸,凑了上来。

这人胡子拉碴,眼神犀利,不修边幅,声音浑厚,张口就戳人痛处。

他叫赵子山(刘烨 饰),也就是片中的虎。

赵子山出十万块,让崔大路帮忙找个人。

崔大路见钱眼开,之前干的都是骗钱勾当,这送钱的当然是来者不拒。

接下生意的同时,他已经想好了脱身的办法。

半路进了饭馆,大快朵颐之后,一擀面杖打晕了赵子山,然后开车跑路。

人,倒是没找;但钱和车,对不起,全收下。

赵子山让他帮忙寻找的,是个女人,名叫李红樱(赵丽颖 饰)。

李红樱是兔子。

常言说,狡兔三窟,兔子急了也咬人。

李红樱不是省油的灯,她就是崔大路仙人跳的搭档。

两人配合,李红樱负责色诱,崔大路负责讹钱。

几年没见,李红樱沦落到当保洁。

崔大路第一时间就去找了李红樱,两人又干起了之前的勾当。

没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赵子山寻迹而来,虎狼兔在此相遇。

原来,赵子山找李红樱,也是为了找人。

他开出同样的条件,十万寻找陆永安(吴晓亮 饰)。

李红樱认识陆永安,为了赚钱,三人搭伙踏上了去往昆城的寻人之路。

《浴火之路》的故事架构,好就好在,它从未用回忆、旁白或者插叙的方式,揭开三人身上的秘密。

从相遇到上路,三人都各怀鬼胎。

对观众来说,只了解三人的性格——崔大路阴鸷,赵子山凶狠,李红樱心眼子多。

但对他们身上的谜团,却一无所知。

这样设置有个好处,在剧情层面,留足了想象的空间。

表面上,狼寻子,虎寻人,兔寻钱。

但背地里,他们又有什么纠葛,一路上又会发生怎样离奇荒诞的故事?

没人知道,我们只能顺着故事去看,去猜,去探寻。

这是《浴火之路》沉浸感的来源,也是吸引观众一步一个脚印看下去的底气。

02、主演发挥精彩,影院涕笑交加,潘斌龙演在了泪点上

从《误杀》以来,肖央就仿佛打通了演技的任督二脉,近些年爆款作品频出。

主演电影票房逼近124亿,并在这个国庆档,上演了“三个肖央打架”的名场面(《志愿军》《浴火之路》《出入平安》)。

事实上,肖央虽然长得不帅,但演技却浑然天成。

《浴火之路》中,他的崔大路十分出彩。

作为一个丢掉孩子的父亲,肖央精准把握住了崔大路身上,那种人格割裂的精神错乱感。

在面对陌生人,面对赵子山,甚至面对李红樱的时候,无论从眼神还是微动作里,都能感觉到,这就是个不讲原则,不讲道理,时时刻刻都揣着小心思,甚至时刻都有谋财害人之心的小人。

他对整个世界,是一种满不在乎的状态。

钱,能赚到赚,赚不到拉倒。

虽然刚出狱,但偷车揍人依旧不在话下;甚至被抓了,一只手被绑着,还能用另一只手教人家打麻将。

肖央的崔大路,整个人融入到了《浴火之路》这个公路片的情境中。

因为公路片最大的设定,就是一种混乱无序的状态。

在无序的世界里,人自然也是善恶难分,真假难辨的。

但只有一种情况,能看到崔大路眼神里有了光,也有了正常人的感觉——那就是找孩子。

他对儿子有深深的歉疚感,对寻子有很深的执念,为了找儿子,他能放弃一切,也能做任何事。

当他和赵子山、李红樱一起上路,当寻子的目的,与他们寻人的目的暗暗契合时,崔大路的精神状态,也正在慢慢从割裂走向统一,从隔阂走向自洽。

这种状态不好演,但肖央的演技,有足够的感染力。

甚至只用一两个眼神,就能让观众相信,他是真丢了儿子。

人贩子山洞那场戏,他被紧紧拿住,还在强装镇定。

但当老金拿出贩卖小孩子的照片时,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慌张,焦急,并紧锣密鼓开始打量寻找。状态转换之快,让人叫绝。

肖央是剧抛脸,演各种角色有天然的代入感。

当然,看《浴火之路》看得爽,还因为其他两位演员。

刘烨的赵子山,首屈一指。

刘烨离开大银幕许久,再次出现,身上那股糙汉子的粗粝感,打磨得恰到好处。

抛开表演这个技术层面的话题,赵子山最吸引人的,是一种矛盾感。

从外形,打扮以及手脚功夫看,赵子山绝对是个凶狠之人。

他长发长胡,刀枪傍身,拖着一只银色箱子,人狠话不多,解决事情,除了用钱、就是用刀。

但恰恰相反的是,他给人的感觉,却又十分干净纯粹,行事风格,与其说是装恶,不如说是真善。

找人拿钱,一给就是五万。

车子坏了,自己花钱另租,还自己搭钱救人。

面对李红樱半路坐地起价的流氓行为,他也就是揍了崔大路几拳出出气,然后就默许了。

这种人,明显不是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之徒,这也让观众对他的目的和为人十分好奇。

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究竟想干什么。

这是刘烨演技实打实的魅力,而这种矛盾感,也只有从他身上才能看得到。

然后,说说赵丽颖的李红樱。

其实,作为兔子的表演者,赵丽颖的长相,有点过于清纯了,不太符合李红樱的定位。

但一定程度上,她用表演弥补了这点。

她缺少李红樱该有的风尘气,少了一丝混过江湖,犯过法,骗过人也上过法庭的阅历感。

却又恰恰因为行事的无理和稚嫩,成了两个男人之间最好的调和剂。

一个是保护,一个是忌惮。

赵丽颖在片中的哭戏,让人印象深刻的有两场。

一场戴着墨镜,一场直视镜头。

哭戏感染力的来源,既是李红樱作为母亲对女儿的舐犊之情,也是多次被骗经历的怜悯。

赵丽颖擅长这种表演,一样的角色交给她,情绪感染力就要提升一个档次。

而她的风格,又跟人畜无害的“兔”相契合。

由此,三位演员互相飙戏,尔虞我诈,给观众营造了一种“小团体狼人杀,大环境杀狼人”的氛围。

公路犯罪片,也因此而成。

最后,提一下潘斌龙。

他的角色老侯,虽然也是个寻子的父亲,寻子团的组织者,但在天桥上带着微笑的那惊天一跳,直接让原本带点喜剧氛围的电影,改变了风格。

他这一跳,成了崔大路人格分裂到统一的融合点。

有时候,喜剧演员演正剧,尤其是悲情角色,总能让人心里一紧。

潘斌龙,算是踩上泪点,回不来了。

03、又痛又爽,又魔幻又现实,失孤片就该这么拍

《浴火之路》的主题是十分明确的——打拐。

打拐片之前很常见,刘德华免费拍的《失孤》,就是这个类型。

但相较于温情叙事片,《浴火之路》选取的模子,显然要更激进,更粗放一些。

它将一个犯罪悬疑故事,放进了公路片的壳子,又把“打拐”的主题掺杂其中。

这让这部电影,有一种奇怪的气质:它用一种极端罪恶的方式,讲述了一个极具悲情和社会性的问题。

这直接导致了,观众的观感和剧中的角色一样,充满矛盾。

看着赵子山和崔大路手刃人贩子,冲进罪犯老巢大闹一番,血腥刺激,酣畅淋漓,十分爽快。

但深入体会剧中三位主演,以及大多数配角的人生经历,他们或丢失孩子,或永远失去孩子的致暗之痛,又让人感同身受,能扎扎实实地切身体会到。

尤其是已经结婚生子的观众。

除了爽和痛的观感,还会生出一种对孩子的保护欲,甚至陷入对能否保护好孩子的自我怀疑和焦虑中。

从头到尾,电影从不吝揭露在人口贩卖这条黑色产业链上,生出的罪恶到底有多可怕。

在金老板的黑话中,人就是货,男孩是干货,女孩是粉货。

陆永安随便一句“卖到境外,越远越好”,就能随便决定一个妇女,一个活生生人一辈子的命运。

《浴火之路》从头到尾的主题都是人,可一直就没绕开“货”。

它在不断试探人性恶的边缘,也在试探用某种方法,去解决“拐卖”的问题。就像赵子山下山时候的那句“被拐找回的概率是千分之三,这是个奇迹”一样。

只要还有买,就会还有卖,太难绝也。

这也正是创作者无力的地方,以至于电影在表达层面,陷入到了魔幻现实主义中。

大风刮来兔子,李红樱救下,三人就出了“鬼打墙”,显然在隐喻“善有善报”。

快手胡子被抓,崔赵二人找到的审问和行刑的场所,正好在一尊坍塌的巨大佛像面前。

这代表着非自然力量,对人贩子的惩罚。

老金无力地抱着儿子跳进已经挖好的水泥坑缓缓下沉,作恶多端的陆永安被雷雨天的一道闪电劈死,这都是来自天道的审判。

恶人自有天收,天道好轮回。

片中,这是导演和主创,对“拐卖”以及“人贩子”这个问题,最为理想主义的解决方式。

但也恰恰反映出,中国人难以启齿的事——在真正现实中,人们面对“拐卖”问题的无力。

因果报应和循环,是一种朴素的理想。导演也只是通过电影的方式,将它转换成一针暂时性的肾上腺。

正如老金所言:你们是杀不死我的,因为人贩子的生意是不会断绝的。

死了一个老金,昆城的人口贩卖生意,不会消亡。

劈死一个陆永安,还有千千万万个陆永安,铤而走险。

作恶太容易,作恶的成本太低廉。

虎狼兔因为寻找孩子走到了一起,但最终找到了,也只有小叶子一人。

崔大路成家后,接过了老侯的班,继续寻找自家的“小狼”。

一个没有找到的孩子,贯穿影片始终。

这才是最痛苦,最现实,也最无奈的结局。

(电影烂番茄编辑部:淼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