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島火山噴發：面對末日天災，冰島人如何準備應對？
冰岛法拉格达尔火山一个月内第二次喷发，熔岩流入城镇、烧掉三栋房屋，所幸无人伤亡。 图／法新社
「有如末日景象的火山喷发，冰岛人如何提前准备？」冰岛西南方的法拉格达尔火山（Fagradalsfjall volcano）在1月14日喷发，熔岩流进城镇、烧毁了3栋房屋与供暖系统管线，所幸居民提早撤离，无人伤亡。该火山已是1个月内第2次喷发，更是半世纪以来首次造成冰岛的人类居住地毁损。专家预测该火山活动不断增强，当地知名温泉景点「蓝潟湖」也被迫关闭，未来恐将面临长期且更广泛的灾难，政府必须尽快设想「长期方案」，不排除撤离火山附近3万居民。尽管冰岛的火山喷发并不罕见，但面对严重的天灾末日，冰岛人又是如何准备？
1月14日当地时间上午8点法拉格达尔火山喷发，火红的熔岩流流进格林达维克镇（Grindavík），人民都在电视或网路前看着Live直播，目睹被抛弃的住宅起火燃烧。不仅如此，《TIME》报导指出，镇上地面还陆续出现两道大裂缝，第一道在早上冒出时还是450公尺长，傍晚已扩张至900公尺；第二道长约100公尺，两道裂缝都会间歇性喷出少量熔岩，幸好到了15日早上就不再活跃。
冰岛座落于欧亚板块和北美洲板块之间，地热资源丰富，而尽管岛上拥有数百座火山、地震和火山喷发都是司空见惯，这次画面对居民来说依然颇为吓人──因为距离上一次有火山影响到住宅区已是整整50年前。1973年1月冰岛南部赫马岛（Heimaey）上的埃尔德菲尔火山（Eldfell）喷发，上百万吨火山灰吞没半个岛屿，破坏了400座建筑、导致5,000居民撤离。
此次喷发的法拉格达尔火山，过去曾处于休眠状态超过815年，但自2020年以来科学家就观测到火山活动持续增加，近几个月更侦测到数千起地震以及地表下大量岩浆流动的迹象。《纽约时报》报导，法拉格达尔火山在2021年迎来数百年来第一次喷发，起初为城镇带来更多观光客，也吸引更多新进居民寻求工作。如今火山活动加剧，居民的生存也陷入危机。
冰岛法拉格达尔火山14日喷发，熔岩烧毁城镇的3栋房子，这也是冰岛50年来第一次有火山喷发造成财产直接损毁。 图／美联社
冰岛法拉格达尔火山14日喷发，大量熔岩涌向格林达维尔镇上。图中黑色部分即为冷却后的岩浆。 图／美联社
格林达维克是一座位于冰岛西南方的南半岛区（Reykjanes Peninsula）、人口约4,000人的小型渔港，距离首都雷克雅维克仅须开车45分钟，近年也有不少人看中这一点而搬进镇上。冰岛大学火山学者索尔达森（Thorvaldur Thordarson）表示，南半岛区面对的新状态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半岛上其他城镇、总计超过3万居民都会受到影响，「很大一块人口稠密的区域都会面临风险。」
总统约翰尼森（Gudni Johannesson）当晚也罕见在电视台发表演说，强调此次事件凸显冰岛将进入新一波火山活跃期。「一段吓人的地壳运动又要开始了，尽管我们不希望如此，但还是会发生。」
因为预测到火山可能大规模喷发，冰岛政府去年11月即下令格林达维克进入紧急状态，要求数千位居民预防性撤离，仅剩200人左右镇守在日常岗位。除此之外，冰岛当局迅速在蓝潟湖（Blue Lagoon）温泉渡假村与该区的斯瓦森吉地热发电站（Svartsengi power plant）附近建立「堤防」，派出多台怪手和推土机，用大量砂土堆出3公尺高的屏障，并且包围住城镇，以避免熔岩直接扑向供电设备等重要设施。地热发电站是冰岛居民赖以维生的供暖系统，斯瓦森吉发电站就是负责为整个半岛的人口供应热水。
冰岛政府从去年11月即开始戒备火山喷发威胁，在重要设施旁堆出土堤、阻挡熔岩入侵。图为怪手和砂石车正在赶工筑堤。 图／法新社
格林达维尔面对火山喷发的威胁，用土堆堆成堤防、阻挡熔岩入侵。图中黑色部分即是环绕着蓝潟湖温泉度假村的土堤。 图／法新社
法拉格达尔火山12月喷发时，当时火山连续几天挤出细细的熔岩流，幸好没有接近镇上，但是规模高达4.8的地震却造成房屋与道路破损，导致一位建设工人跌落裂缝失踪，至今都没有找回遗体。因此尽管有些居民非常期盼回家，当局仍一再建议不得返回镇上。
14日喷发后，最后200位居民也不得不全数撤离，由于蓝潟湖渡假村仅位于城镇北方5公里，为免意外也暂时关闭，救难人员奉命封上道路。63岁工会领袖古布兰森（Hordur Gudbrandsson）也透露，格林达维克的小商家原本还盼望生意能重新开张，14日的喷发迫使他们开始正视其他可能性。但冰岛人民见惯了北大西洋的恶劣气候与天灾意外，居民显然不会轻易放弃家园。
古布拉森说：「我们知道如何团结面对。」
冰岛景点蓝潟湖温泉度假村，以据说可养颜美容的温泉与火山泥面膜著称。现在因火山喷发威胁而暂时关闭。 图／路透社
法拉格达尔火山休眠800多年，近年却活动频繁，未来恐怕还有更多次或更大规模的喷发事件。 图／路透社
冰岛总理雅各布斯多蒂尔（Katrin Jakobsdottir）指出，撤离3万居民将是一场巨大挑战──冰岛全国人口仅约37万，当地人口就占了1%──而冰岛当局也必须开始规划「长期方案」。总理忧心表示：「这是近期最大的天然灾害，但还只是冰山一角，未来我们见到的灾难牵涉范围更广。」
总统约翰尼森12月曾强调，当地交通不会受到太多影响，他表示：「我们有所准备，而且一直保持警戒。」但他的一席话也令人回想起2010年艾雅法拉冰盖火山（Eyjafjallajökull）喷发事件，该火山从1月到5月间内多次喷发，大量火山灰遮蔽天空，北欧诸国、英国、爱尔兰、德国、比利时甚至法国等西北欧国家都被迫关闭领空，引发空中交通大乱长达数个月，当时共计超过10万次航班遭取消，成为仅次于二战以来最长时间的「航空大停摆」。
火山周遭的死亡与新生相伴相生，熔岩虽然致命，喷发时的壮阔景色却令人炫目，火焰与火山灰吞噬大地之后，也会舖下满是矿物质的肥沃土壤。或许因为喷发往往伴随地动山摇，古来凡有火山之处，当地人类容易衍生「巨人神话」。属于北欧神话体系的冰岛也不例外，神话寓言的历史终点会发生「诸神黄昏」末日之战，当众神灵和古代巨人展开生死斗，火焰巨人就是其中之一。近年国际知名的影视作品中，日本动漫系列《进击的巨人》即是取材自巨人神话。
▌详情参阅：〈巨人末世与岩浆热狗：冰岛火山爆发的神话启示录〉
▌详情参阅：〈巨人末世与岩浆热狗：冰岛火山爆发的神话启示录〉
冰岛人民常与地震、火山为伴，面对天灾尽管无奈，但也具备处变不惊的韧性，甚至能冷静欣赏火山喷发的壮丽景色。图为民众远观火山熔岩流。 图／路透社
文／王颖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