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我在医院门口等了两个小时,没等到季珩川来接我

出院那天,我在医院门口等了两个小时,没等到季珩川来接我。

大雪落下时,他发来消息:【公司加班,你先自己回家。】

刚上车,就看到他的秘书更新一张照片。

摩天轮里,她依偎在季珩川肩头,季珩川还穿着我送的衣服。

配文是:【初雪,就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若是从前,我会给季珩川电话轰炸,大吵大闹。

可这次,我只是点了个赞。

我离开后,季珩川却慌乱地四处找我。

1

天色愈渐阴沉,我刚办完出院手续。

季珩川一个小时前发来短信:【等会下雪,我去接你。】

我知道,他在示好。

上周我疑似先兆流产,痛得走不动路,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却迟迟不接。

直到被邻居送去医院,我才看到他的秘书于薇薇发了一条动态,照片里季珩川抱着猫。

配文是:【咪咪突然拉肚子,多亏老板来帮忙。】

季珩川来医院时,我拿着照片质问他。

他只是不耐烦地拍开我的手:“薇薇年纪小没经验,我帮个忙怎么了?你别上纲上线!这不是没流产吗?”

没流产,所以我连一只猫都不如?

那天我们大吵一架,他摔门而去。

从前,不管因为什么吵架,都是我主动求和,若是他能说一句软话,我立刻心花怒放。

可这一次,他难得体贴,我心中却毫无波动,只是发去定位。

等了两个小时,纷纷大雪落下,季珩川始终没来,电话占线,我的消息也都石沉大海。

雪越下越大,我刚打完车,手机就弹出一条新动态。

于薇薇发了一张照片:【初雪,就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照片中女人依偎在男人肩头。

季珩川的身上,还穿着我给他买的毛衣,跟于薇薇的藏蓝色大衣看起来像情侣款。

看着眼前的鹅毛大雪,我发现,自己很平静。

点完赞,我取消了对于薇薇的特别关注。

可因为雪太大,打车订单被取消,我只能慢吞吞走出去坐地铁。

还没走出医院,就一脚滑倒。

躺在地上,下身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

我突然释怀了,大概这是老天在帮我做选择。

2

不出预料,孩子流产。

做完手术,我歇了一会就回家。

一路走走歇歇,到家时已经六点钟,季珩川还没回来。

我实在疼得难受,赶紧吃药躺下,用手机处理工作邮件分散注意力。

快十点时,季珩川才回来,他推开卧室的门。

“你没听到我回来?”

从前,只要他回家,我都会欢天喜地出去迎接。

可这次,我压根忘了这件事。

不等我说话,他递过来一个袋子:“给你带了海鲜粥。”

我摇摇头:“你自己吃吧。”

季珩川有些心虚地轻咳一声:“老婆,公司临时有事,我也没办法,你别生气了。”

我低头继续回复邮件:“我没生气。”

他盯着我半天,冷笑一声:“你还说没生气?刚才我回来,你连看都不看一眼,现在粥也不吃。”

我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在工作没听见你回来,而且我不能吃海鲜。”

他不满地提高音量:“你什么时候不能吃——”

大概想起前几天婆婆说过海鲜寒凉不让我吃,他突然停下,轻咳一声,悻悻地去洗澡。

淅淅沥沥的水声很催眠,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将季珩川换下来的毛衣扔在垃圾桶里。

他醒来时,我刚拿到外卖点的猪肝粥。

“点了什么?”

打开袋子,他立刻皱起眉,见我坐下开吃,才问:“我的饭呢?”

我迷茫地抬头:“你不是出去吃吗?”

这些天,于薇薇每天都会发跟他一起吃早餐的照片,谁知道他今天又在家里吃了。

季珩川一愣,突然冷笑:“不就是没接你出院,原来在这等着我呢,算了,反正你翻来覆去都是做那些东西,吃都吃腻了。”

我平静地喝粥,任由他摔门而去。

到底是腻了饭菜,还是腻了人?

吃完早饭,我回到卧室躺着休息,迷迷糊糊间,有人打开门。

我抬眼看去,是于薇薇。

她动作娴熟地要去摸窗帘开关。

季珩川却一眼看到我,赶紧拉住她,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琼音,你怎么在家……薇薇是来给我拿东西的。”

于薇薇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若是从前,我大概会当场发怒,质问他为什么带女人进卧室。

可现在,我只是点点头,翻个身:“那你们动作快点。”

门口半天没有动静,我再次沉沉睡去。

醒来后,家里只剩我自己。

季珩川给我发了一条消息:【出差一周。】

我自然乐得轻松。

无人打扰,我在家里好好修养一周,终于重获新生。

销假上班的第一天,我找到经理提交转岗申请。

经理十分惊讶:“你之前不是说,不想跟你老公异地吗?”

“现在觉得,还是事业更重要。”

经理笑起来:“我就说嘛,以你的能力,在这里都屈才了,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

下班前,季珩川发来消息:【我来接你。】

3

我没拒绝,简单回复:【好,谢谢。】

下班后,在寒风中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看到季珩川的车。

看了看时间,我决定去坐地铁,可刚走出去不远,就听到有人叫我。

季珩川脸色阴沉地走过来:“不就是迟到一会儿,为什么不等着?”

我淡淡道:“哦,以为你又不来了。”

他一时语塞。

上车后,我靠着窗户假寐,却依然能感受到季珩川的视线时不时落在我身上。

我有些烦躁,睁开眼:“有水吗?”

“前边有。”

打开储物箱,里边是各式各样的零食。

季珩川连忙解释道:“出差的时候,薇薇放的,小女孩禁不住饿。”

我淡淡应道:“哦。”

他一愣,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你不生气吗?”

我茫然地抬头:“生什么气?”

看到他疑惑的表情,我才突然想起。

几年前,我们曾一起去参加婚礼,回来时我有点晕车,就拆了一块巧克力。

他却皱着眉冷声道:“别在我车上吃东西,脏不脏!”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在他车上吃过任何食物。

此时,看他这小心的表情,我心中有些好笑。

我连他都不在意了,怎么还会管于薇薇在车上吃喝。

路过菜市场,我让他把我放下:“你先回去吧。”

“我跟你一起去。”

这倒是十分少见,结婚后,季珩川一次都没有跟我出去购物过。

我曾跟他抱怨总是不陪我。

他却冷冷地看着我:“你多大了?还要我天天陪着?”

“可是别人的老公都会陪老婆的啊……”

“那你去跟别人过啊,不然就别抱怨!”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说这件事。

刚买完青菜,季珩川的电话响起,是一首很可爱的卡通音乐。

那边于薇薇哭着说了什么。

挂断电话,他支支吾吾地跟我说:“琼音,我……”

我点点头:“快去吧。”

他一愣:“你不……”

我一边挑菜一边说:“她一个小姑娘,独自在外打工不容易,你多去帮帮忙。”

这是从前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那、那你等我一起吃饭。”

临走时,他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我却没有看他一眼。

饭菜做好,我坐着等了半个小时,季珩川也没有回来。

独自吃完饭,我将剩下的都倒掉。

入夜,睡得正沉,一双手在我身上来回抚摸,我一个激灵醒来。

“老婆……”

我心中只觉得膈应,掰开季珩川的手,坐起身。

“医生说不可以行房,我去客卧睡。”

“那至于分房吗?”

我听而不闻,一个人安安稳稳睡下。

之后几天,季珩川早出晚归,我们连面都没碰过。

若是从前,我早就坐立不安,不断打去电话,询问他的踪迹。

每当这时候,季珩川刚开始还会接电话,解释几句。

等我再打去,他就会不耐烦地说:“有完没完?我一个成年人,去哪你都要管?”

然后就将我拉进黑名单,直到我给他道歉撒娇才会放出来。

可现在,我只觉得轻松愉悦。

自从在客卧住了一晚,我就没再回去,一个人住别提多舒坦了。

4

为了能在转岗后能顺利进入工作状态,我在交接工作的同时,也开始加班恶补湖城分部的项目以及进度。

从前,我凡事以季珩川为优先,很少加班。

每天快到下班的时候,脑子里就只剩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回去等季珩川。

可实际上,他很少会按时回家。

要么是应酬,要么是跟好友聚会。

即使这样,我依然毫无怨言,哪怕因此错过了几次晋升机会,也乐此不疲。

如今,我摒除杂念,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效率高了不少。

直到元旦前一天,我才知道,季珩川的公司也选了同一家酒店开年会。

这不禁让我想起于薇薇,我有些好奇地点进她的首页。

最近,我和季珩川没怎么见过面,他们俩倒是形影不离。

又是一起泡温泉,又是一起去邻市出差。

两人姿态亲密,网友把他们当成夫妻,纷纷艳羡。

【男才女貌,希望我也找到这样的高富帅老板兼老公。】

要是从前,我一定截图发给季珩川跟他大吵,在他摔门离开后,又后悔万分。

可现在,我平静地取消了关注,甚至对自己曾每天监视她的动态感到可笑。

年会结束,同事顺我回家,却在停车场遇到了季珩川靠在车边。

“坐我的车吧。”

我与同事道别,刚打开副驾驶就看到座位上的卡通抱枕和女士围巾,一袋打开的零食,座位下还有一双高跟鞋。

见我坐到后排,季珩川愣了愣:“你怎么坐后边去了?”

我平静地说:“坐哪里不一样。”

我的腰不好,曾想在他的副驾驶放一个靠垫,他却说:“弄得我车上乱七八糟的,就车上这一会儿,你忍忍不就好了?”

想到这里,我闭上眼:“走吧,等会堵车了。”

他张了张嘴,这才看到座位上的东西,连忙解释:“薇薇她穿不惯高跟鞋,在我车上换了一下……小女孩就喜欢抱着点东西才舒服……”

我点点头。

车子却没有发动,我也没问。

片刻后,副驾驶被打开,于薇薇坐上来。

“幸好你提前下来开空调——”

看到我,她的话戛然而止,笑了笑:“林姐,你也在啊,前段时间萱萱姐生孩子找我们聚会,你没去,我还以为你出差了呢。”

萱萱是季珩川发小陆鑫的妻子,我知道她生了孩子,还在微信里送了祝福。

可没想到,他们还去家里聚了。

“我不知道聚会。”

于薇薇惊讶极了:“啊?陆鑫哥和季总可是发小啊,怎么会没告诉你呢?”

陆鑫的确和季珩川好得穿一条裤子,甚至在我生日那天,还为季珩川打掩护。

可他们不知道,于薇薇那天发了动态,我知道季珩川扔下我,是去陪她爬山看日出。

季珩川回来后,我歇斯底里地闹了一通,他怒骂我没事找事,好几天没回家。

直到我确认怀孕,给他打去电话求和,他才回来。

此时,季珩川心虚地回头看了看我:“老婆,那次你在跟我生气,我就没——”

我只觉得无聊,打断他:“这点小事就别说了,开车吧。”

5

到家后,我迅速洗了澡准备睡觉。

季珩川从卧室走出来:“老婆,你给我买的那件毛衣呢?”

“扔了。”

他愣了愣:“为什么要扔?”

我疑惑地说:“你不是不喜欢吗?我也觉得挺难看的,就扔了。”

这件毛衣是一个奢侈品牌的新品,我看到第一眼就觉得适合季珩川,花了半年工资买下来,在他生日那天送给他。

可季珩川只是嫌恶地皱皱眉:“这颜色太丑了。”

我再三哀求,他才收下,却一次也没穿过。

之前大概为了跟于薇薇同色,才勉强穿了一次。

听我说完,季珩川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瞬。

我想起什么,把茶几上的离婚协议拿起来。

季珩川看了眼,将我的手拍开,冷笑一声:“干什么?又要闹离婚?”

我又递回去,冷静地说:“昨天你可能没看到,正好,今天都在,签了吧。”

“有意思吗?天天用这个威胁我?”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起,来电封面是于薇薇嘟嘴的自拍。

他下意识看向我:“薇薇可能找我有急事。”

我点点头。

“我、我就是觉得一个小女孩孤身在外不安全——”

我打断他:“我知道,这不重要。”

“什么?”

我看着他,平静地重复:“你和于薇薇到底什么关系,发展到哪一步,我都不在乎。”

季珩川顿时面色惨白。

我将协议往前送了送:“别忘了签。”

季珩川没有接电话,也没有出门,而是沉默着回了卧室。

整个元旦假期,季珩川突然变得体贴。

他每天早起给我做饭,白天也不出门,在家阅读孕妇指南,学着给我做营养餐,甚至还帮我洗澡。

看着他忙忙碌碌的模样,我突然想起从前。

我争风吃醋和讨他欢心时,他也是这样,好整以暇地看我上蹿下跳。

离婚协议就放在茶几上,季珩川始终没签,律师让我不要心急,以免激怒他节外生枝。

可我知道,季珩川迟早会同意,只是他以为我还怀着孕,所以暂时还不想舍弃罢了。

真想看看,知晓真相的那一天,他会是什么表情。

元旦后,我的工作交接进入尾声,同事们想给我送别,订了一家酒楼。

巧的是,这家酒楼是陆鑫开的。

放完东西,我去洗手间,刚到大厅,就看到季珩川和于薇薇进来。

“林姐,你也来吃饭啊?”

季珩川刚要说什么,就被领班打断。

“季先生,老板特意给您和太太留了一条苏丹鱼,今早刚空运来的,现在给您做上?”

见季珩川不说话,于薇薇笑了笑:“做上吧。”

人刚走,她就转向我:“林姐,你别误会,我常跟季总来吃饭,真没想到领班会把我们误认为夫妻。”

季珩川心虚地看我一眼:“等会儿我跟陆鑫说一声,称呼怎么能乱叫!”

6

我笑了笑,没说话。

于薇薇撒娇的声音甜腻:“季总,我有点冷,你的衣服给我穿一下。”

季珩川突然打断她,厉声道:“你哪来那么多话?”

她顿时露出委屈的表情:“平时你不是都主动给我穿的吗……”

她想要挽上季珩川的胳膊撒娇,却被他躲开。

季珩川始终看着我,脸上尽是慌乱和心虚。

这时,同事出来找我,好奇地看着两人:“这是?”

我简短介绍:“两个朋友,正好碰上了。”

反正要离婚,也没必要说太详细。

“哦……对了,经理问你现在是不是不能喝酒,你不是刚做完——”

我打断她:“对,不能喝。”

然后就拉着她回去。

上楼时回头看了一眼,季珩川还站在那里看我,脸上带了失落。

难道他以为我会介绍给同事吗?

刚结婚时,我想去季珩川的公司,他却不让:“那是工作的地方,你当去逛街呢?”

我只能偷偷跑过去,在停车场等,想给他一个惊喜。

下班时,他和几个同事一起走出来见到我皱了皱眉。

同事好奇地问:“那是?”

季珩川却忽视了这句话,转移话题。

那几个人看向我时略带审视和鄙夷的目光,我至今还记得。

或许他们以为,我是什么死缠烂打想攀上季珩川的疯女人。

聚会结束,我和同事相携出去,却被人叫住,回头看去,陆鑫冲我招手。

“琼音,真不好意思,我老婆生孩子那次没叫你,我们俩真是一孕傻三年,过几天满月酒你记得来啊。”

我知道,一定是季珩川找他来解释的。

“没关系,我能理解。”

他觑了觑我的神色:“还有服务员不懂事乱叫人,珩川气坏了,立刻告诉我,让我扣钱。”

我心中嗤笑,他们互相打掩护,倒是会殃及无辜。

“别了,出来打工不容易,说清楚就好。”

陆鑫立刻夸我善解人意,说季珩川娶我真是积了德。

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回去的路上,我才看到手机上的消息:【老婆,等会我们一起回家吧。】

从前我从不会错过他一条消息,不管在做什么都会立刻回复,生怕他不理我。

今天跟同事聊得开心,竟然一个多小时都没看手机,更没看到这一条。

我没回复,打开软件订了下周的机票。

刚到家就接到季珩川的电话:“你在哪?我问了陆鑫,他说你半小时前就结束了。”

“我已经到家了。”

那边沉默片刻:“你没看到我发的消息吗?”

“刚看到,怎么了?”

空气突然安静,许久,季珩川才哑声问:“琼音,你是不是还在跟我生气?”

我有些莫名:“生什么气?”

“我和薇……于薇薇被误以为是夫妻——”

我不耐烦地打断:“我说过,你们怎么样我都不在乎,我也没生气,不要再因为这点小事没完没了了。”

季珩川住了口。

每次我跟他吵架,他都会说这句话。

去年结婚纪念日,我提前定好餐厅,直到打烊也没等到他。

于薇薇却发了一段视频,季珩川正在做饭,还盛了一勺汤给她尝。

配文是:【只是有些鼻塞,某人却不放心,来给我熬鸡汤。】

我打了十几个电话,季珩川都没接。

等他回家,我又哭又闹,他却冷眼看着我,半天才开口:“这点小事你没完了?薇薇一个人住,生病都没人照顾,结婚纪念日有健康重要?”

回忆到这里,我当即挂断了电话。

7

第二天,季珩川又早早起来做了早饭。

餐桌上,他小心翼翼地解释:“昨天是跟客户一起吃饭。”

我点点头。

他松了一口气,又说:“陆鑫儿子后天办满月酒,我们一起去吧?”

我答应了。

满月酒那天,我们早早到了酒店,陆鑫的孩子粉雕玉琢,十分可爱。

“你们俩什么时候生一个,可好玩了,累但很幸福。”

听了这话,季珩川立刻看向我,眼中漫上期待。

之前怀孕刚两个多月,我们还没有公开,如今三个月已过,显然他想告诉大家。

我微微一笑:“再说吧。”

季珩川的笑僵了僵,想来拉我的手,我却借着转身躲开了。

于薇薇到时,动作自然地坐在季珩川身旁,这是亲友桌,其他人立刻神色各异地看向我。

我心中明了,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林姐,你也来了呀?”

我淡淡应了声。

她又转向季珩川,嗔怪道:“幸好你没来接我,我家门口今天堵车呢。”

季珩川心虚地看我一眼,没吭声。

开席后,于薇薇又撒娇道:“我要吃鱼,珩川,你给我挑一下刺吧。”

说着,她看向我:“林姐,你真幸福,季总可细心了,我嗓子细,只有吃他挑的鱼肉才不会卡到,他总说我是小笨蛋。”

说着,她媚眼如丝地看了季珩川一眼。

我也曾像她这样要求过季珩川。

孤儿院很少吃海鲜,我怕出丑,就央求他帮我剥虾。

可他却嫌我麻烦:“我是你的保姆吗?”

服务员看过来,我只能窘迫地低下头,乖乖吃别的菜。

没想到,他会这么照顾于薇薇。

见季珩川不动,于薇薇刚要催,就被他瞪了一眼。

他急忙对我解释:“她之前卡刺去过医院,我……”

我低头吃菜,平静地说:“那你赶紧给她弄吧,别又卡了。”

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于薇薇撅嘴不满:“珩川……”

却被他厉声呵斥:“不能吃就别吃!”

周四那天,我将行李打包,叫了快递上门。

湖城那边给我分了一间宿舍,我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收拾好行李,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家,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湖城的宿舍就在公司附近,不远有一条小吃街。

夜晚的美食街人满为患,我刚买的串串就被人撞得掉在地上。

高大的男孩不好意思红了脸:“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重新给你买一份。”

季珩川的电话打来时,串串还没做好。

“你在哪?家里大扫除了?感觉空了很多。”

我避而不答:“你有什么事?”

他语气里带了些讨好:“我从陆鑫那里拿了两只帝王蟹,你想清蒸还是蒜蓉?我现在就做,等你到家直接就能吃上。”

“不用了,我不在家。”

“那我给你送去公司?还是——”

他话还没说完,刚才那个男孩拿了串串回来:“我给你又加了几个特别好吃的,你尝尝。”

我礼貌地道谢。

季珩川沉默片刻,声音好似挤出来一样:“你跟谁在一起?”

8

我随口道:“路人。”

季珩川霎时提高了音量:“路人给你买吃的?”

我只觉得不耐烦,美食在前,我还饿着肚子,凭什么还要听他大呼小叫,当即挂断电话。

手机却叮叮当当响起来,我没再理会。

直到在一家饭馆坐下,才看到季珩川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还有一大堆消息。

【你到底在哪?】

【琼音,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去接你。】

【已经九点了,这么晚,你一个女人独自在外边不安全。】

这句话倒是让我有些惊讶。

前段时间,我去郊外的项目现场,结束时下起大雨,迟迟打不到车。

眼看暮色降临,我有些害怕,先联系项目现场的司机来接我,又赶紧给季珩川打去电话,想听他的声音壮壮胆。

打了四个电话才接通。

不等我开口,季珩川就厉声呵斥:“我在开会,先挂了!”

我焦急地抖着声音叫他:“天黑了,我在郊外,有点害怕,你能不能挂着让我听听声音?”

他不耐烦地说:“会议内容都是商业机密,能给你听吗?”

“再说,现在是法制社会,有什么可害怕的!”

如果那时他能这样关心我,我大概会喜极而泣。

可如今,我只觉得虚伪。

想到这里,我懒得再看前边的内容,直接打回电话。

季珩川的声音是我从没听过的慌张:“琼音!”

我平静地说:“我现在在湖城。”

他沉默片刻,才问:“你出差?刚才那个男人……是同事吗?”

我如实答道:“不是出差,是转岗到这边。”

他艰难地挤出声音:“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是成年人,没必要事事跟你报备吧?”

良久,他才问:“那你在那边要待多久?要不我跟你们老板说一声,还是转回来,你怀着孕这样不——”

“我不会再回去,茶几上有我留的收据,孩子已经流产了,你抓紧时间签离婚协议。”

空气霎时间仿佛静止。

许久,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电话突然被挂断。

湖城这边的工作要下周才开始,我趁此机会回了一趟孤儿院。

院长妈妈说,最近有几个大学生义工,常来陪孩子们玩。

“有个又高又帅的小伙子,还给我们捐了两万块钱。”

“对了,今天他说好要来教孩子们画画的,你等会儿就能看到了。”

出乎意料的是,她说的那个小伙子,竟然是那天在夜市撞了我的男孩。

他羞赧地挠了挠头:“其实我那天认出你了,院长办公室里有你的照片。”

他是湖城美院的在读研究生,名叫江源清。

“我们社团是专门做义工的,除了孤儿院,还去过自闭症患儿疗养院和养老院。”

我感叹道:“你们都是善良的孩子。”

他却突然憋红了脸,嘟囔道:“我都二十三岁了,不是孩子。”

江源清是开车来的,他顺路将我送回了宿舍。

刚到楼下,季珩川打开车门走出来,面色阴沉:“琼音。”

9

江源清下意识挡在我身前,警惕地问:“你是谁?”

季珩川看都不看他,盯着我,咬牙切齿:“上次是不是他?”

我只觉得厌烦,跟江源清说:“我前夫,你先走吧。”

进屋后,季珩川沉默片刻,才问道:“孩子是怎么回事?”

我静静地看着他:“出院那天下雪,你没来接我,我走出去的时候滑倒了。”

他张了张嘴,脸上露出愧疚和痛哭:“我、我不知道,琼音,我……对不起。”

我没回应他的道歉,而是问:“离婚协议签完了吗?”

他慌忙抬头,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带了些颤抖:“琼音,孩子没了我也很难过,但我们还会再有一个宝宝的,没必要因为这个就离婚啊?”

我皱着眉挣开他的手:“我不是因为这个离婚。”

他不甘心地又要来抓我,却扑了个空。

“琼音,我以后不管于薇薇了,回去我就把她开除,以后我会跟所有女人都保持距离——”

我打断他,轻笑道:“季珩川,你看,你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

他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眼眶微微红起来,声音沙哑:“琼音,这段时间你不怎么理我,我已经认识到错误了,你别这么无情,给我个机会弥补,好吗?”

我平静又坚定地拒绝:“从我第一次给你离婚协议书,到现在这么久,应该够你接受现实了,好歹夫妻一场,我们好聚好散吧。”

说完,我转身去洗手,他却突然从身后抱住我,声音颤抖:“琼音,你那么爱我,真的忍心扔下我吗?”

上次被他这样亲密地拥抱,我都快忘了是什么时候。

只是男人的体温传输过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