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第二任期 台湾如何继续维持民众对国防的支持?

▲美国总统当选人川普。(资料照/达志影像/美联社)

●王宏恩 /内华达大学拉斯维加斯分校政治系助理教授

随着美国大选结束,未来四年即将迎来川普的第二任期,最近川普也开始释出越来越多外交政策的方向与提名人选。对台湾来说,要维持目前台海和平的现状,需要民众持续对于台湾国防与自我防卫的支持。而对于中国来说,如何瓦解台湾民意对于国防的支持也成为认知作战的主要方向(例如近年来对基层官兵的渗透、以及买通网红)。接下来的川普第二任期,台湾要如何继续维持民众对于国防的支持?

川普的发言 影响台湾民众对国防的支持

以最新的学术研究来看,川普第二任至今为止的发言,的确可能会对于台湾民众的国防支持增添变数。中研院政治所傅泽民等人于这个月发表的最新实验法研究指出,当美国明确表示会派兵、或者跟台湾利益一致的时候,台湾民众比较相信美国会协助台湾;而当美国明确表明跟台湾利益方向不一致、或者美国总统在言行上并未坚持对盟邦的支持时,台湾民众也会降低对美国的信任、比较觉得美国可能不会帮忙台湾。

我的研究团队最近几年的研究中,也发现台湾民众的确会密切观察美国的所作所为,当美国参议员Duckworth带着疫苗抵达台湾时,台湾民众的国防支持就显著上升,但当台湾民众发现美国没有直接派兵到乌克兰时,也在乌俄战争期间暂时降低了对美国派兵来台湾的期望,而在日后众议院议长Pelosi等人来台后逐渐回升。

从相同的逻辑,我们也可以预见接下来四年川普政府的言行,都会影响到台湾民众对于美国的看法。

民众对美军的看法 影响台湾民众的战争支持

包括我在内的许多学术研究中,也都发现了台湾民众对于美军的看法,会影响到台湾民众自己的战争支持。当民众主观认为美军比较不会来帮助台湾时,台湾民众的国防支持程度也会随之下降,两者间具有因果关系。

即使双方高层沟通或执行上可能有另外的策略,但是台湾民意本身的也影响到了整体的战力以及民意对于国防政策的支持,因此对于各种可能的不确定性都要在策略上有所对应。

的确,赖清德政府在上任以来已经有进行一些维持台湾国防民意的策略,例如赖清德总统本人的社群网站发文有依循蔡英文政府时期的策略,仍会定期提到国防相关的改革以维持国防议题的曝光度。另外,赖清德总统也提出并召开了全社会防卫韧性委员会。

在目前赖清德总统满意度仍高、并且曝光度也远高于其他台湾政治人物的情况下(赖清德总统自当选以来,Google搜寻量大过台湾其他所有政治人物、仅在柯文哲入监时一度落后过),利用自己的名声推动国防议题是有帮助的。假如要进一步维持台湾民众对于国防的支持,并配合赖清德的全社会防卫韧性委员会相关政策,台湾政府可以采取下列策略。

了台湾民众对于美军的看法,会影响到台湾民众自己的战争支持。(图/达志影像/美联社)

维持高度支持国防的几项策略

第一,台湾政府应持续加强国防训练的品质,配合近年来科技导致的战场与战术转换。不管如何宣传,台湾民众在军事训练与后续教召的第一手感受是骗不了人的。过去我的团队的研究指出,假如台湾民众越觉得受到的军事训练对战场有帮助,则越会支持防卫抵抗中国,这是基本的成本效益考量。

近年来蔡政府与赖政府已经加强了国军的相关福利,也有购足更多先进武器,假如有办法进一步加强连结,让民众觉得训练真的有助于作战,那就能进一步提高自我防卫的支持。

第二,在全社会防卫韧性的计划中,有透过防灾协作中心与其他单位共同支援国军,这两年开始的相关训练也逐渐有协作。但在大多数的平日宣传中,军队的行动与民间仍是非常脱钩,但全社会防卫韧性计划中的替代役,虽然被预期扮演重要角色,其曝光度以及跟其他团体之间的连结仍然不足。

台湾政府的确有规划要加强替代役的相关训练,但仍可以进一步加强国军、替代役与其他公民团体之间的连结,加强荣誉感,例如透过总统的曝光管道共同出现,或如美国一般透过大型赛事与集会表彰有功人员,都是加强与社会连结的办法。当然,相关演习虽然有在逐年改善,但如何达到全社会防卫韧性的规模与计划,仍可以进一步规划。

▼总统赖清德设「全社会防卫韧性委员会」。(图/记者汤兴汉摄)

第三,在川普的谈判叙事逻辑中,会把许多决策跟结果形塑成是零和赛局、你死我活、我赚钱你就赔钱,这在上述研究中的确会降低台湾民众的士气。但很多时候的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川普本人过去发言也显示它也并非不支持双赢的局面。举例来说,台湾主动增加更多协助美国维系区域稳定的相关任务与出勤,并借此增加经验以及考绩评鉴方式。在对美投资以及其他议题上(例如避免双重课税等),也可以顺着其理路彰显出实质双赢的状况。

最后,则是要稳定国内施政。我们最近的研究指出,在2016年初期台湾认同下降的状况,与当时执政团队执政政绩尚未凸显有关。在上述战争支持的研究中都显示,具有台湾认同的台湾选民比较具有高度的自我防卫支持,而双重认同的台湾选民则比较视风向而定,身边的人愿意打才跟着打,反之亦然。

所以维系执政品质,就是维系台湾认同以及战争支持。而在相关政策上,近年来研究也显示贫富差距是重中之重,当民众主观觉得贫富差距大时,就比较不愿意去保卫国家。

当政府有办法持续把最底层的人给接住,进一步明确共同体边界,就能够继续在这不确定性较高的四年维持住士气,也维持住台海安全的现状。

▼当政府有办法持续把最底层的人给接住,就能够维持住台海安全的现状。(图/总统府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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